海洲的社会文明尽管还存在“人人平等,但有的人更平等”的现象,可至少已经有了“人人平等”的意识,要知道二十世纪初的地球,绝大部分国家连“人人平等”的口号都没有喊出来。
慕容倾严肃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公平,神灵是由人的需求而来,律法之神被塑造成这样的神格,证明法国人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神灵,他们并没有渴求更多。”
司明赞同道:“生产力决定了人民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等到生产力进一步发展,人民就会渴求更多的公平。”
慕容倾看着高悬半空的天平,道:“我倒是有个问题,只是有罪无罪的话,岂非只能审判刑事案件?碰上没有罪行,只有纠纷的民事案件怎么办?”
“有罪无罪只是个象征,并非指代字面上的意思,有罪代表的是原告人的诉求,无罪代表的是被告人的诉求,譬如一件离婚案,倘若有罪托盘落地,代表同意离婚,无罪托盘落地,则是驳回原告人的诉求。”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司明和慕容倾转头看去,是一名比自己年纪稍大的男生,想来是法典大学的大三或大四的学长。
此人相貌英俊,天庭饱满,双眉入鬓,眉尾微微向上,如大鹏振翅欲飞,山根上贯至印堂,呈玉柱骨,面上微微带笑,使人如沐春风,明明出身富贵,偏偏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非富即贵,即便司明不懂面相,也在第一时间看出了这一点,并在心底里给对方打上了一个土豪的标签。
“失礼了,在下韦天阳,两位是来自素国的留学生吧?”男生问道。
这人是故意来攀谈的,司明跟慕容倾对视一眼,没有拒绝对方,相继报上名字,毕竟两人磊落不羁,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生产力决定了人民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同学你的这句话虽然直白,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社会矛盾的本质,发人深省,当真了不得。”韦天阳一脸佩服地说道。
司明心下怪异,对方居然放着慕容倾这位大美女不去搭讪,反而跟他搭话,这究竟是个什么套路?
脖子有喉结,不是女扮男装啊,难道真的想跟我讨论资本论?这个世界又没马克思,他从哪里知道生产力的定义,难道也是《鬼神都市》的粉丝?
韦天阳不知司明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在原始社会,人们求的只是生存,只要能活下去,其它的都能忍受,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他们渐渐的生出了更多的需求,比如吃得饱、穿得暖、住得舒适,等到这些物质需求都被满足,他们开始实现精神需求,而精神需求最基础的一点便是平等,没有平等,其它的梦想都是空话,偏偏法国到处充斥着不平等,甚至还将不平等明明白白地写进了法典中,因此当越来越多的法国人试图追求精神文明的时候,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要消除不平等,而这触犯了贵族的利益。”
慕容倾道:“说起来,我只是听说法国的贵族有特权,但究竟是什么程度的特权呢?能豁免死罪吗?”
“是的,法典规定,死刑适用对象中不包括贵族,贵族最大的刑罚就是无期徒刑,即便他真的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必须先剥夺他贵族的身份,然后再判死刑。”
司明琢磨道:“贵族的特权只有死刑豁免权?”
只是这一点的话,完全可以糊弄过去,死刑和无期徒刑相比,其实很难说哪一个刑罚更重,死刑固然是一了百了,让旁者拍手叫好,但一辈子被关在监狱里,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未来,对不少人来说无异是生不如死,当然,不能是挪威的监狱——
那位通过开枪扫射和放置炸弹杀死了77位无辜民众的挪威杀人狂,曾向有关政府部门要求改善其“被虐待”的监狱环境的要求,其中包括升级他的PS2至PS3并安装一台电脑,而且表示若他的要求不被得到满足,将展开绝食抗议。
倘若混成后世那种符合圣母期盼的高福利监狱,那还是赶紧杀了了事。
不过,以如今海洲的生产力水平,还建不了这种监狱,无论是国力最强的素国,还是由商家组成,国民收入最高的瑞国,都强制要求犯人无偿劳动,每天都要贡献真气,担任真气充能机。
在这种情况下,死刑和无期徒刑的区别,并不足以引发平民的反感情绪,毕竟瑞国都已经废除死刑了,普通国民都享受死刑豁免权。
韦天阳道:“贵族自然还有其它特权,具体视爵位而定,法国分公、侯、伯、子、勋五个爵位,其中公爵和侯爵享受刑罚降一级的待遇,比如原本要判无期,则会被修改为有期,原本要判8-15年,则降为5-8年;伯爵和子爵享受量刑最低的待遇,比如他的罪行适用8-15年有期徒刑,则只能判8年;勋爵只有一个死刑豁免权。”
慕容倾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贵族的特权还是受到了限制,并非肆无忌惮,原本我还以为他们的特权是将有罪变成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