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多不理智。
他把谢钰京的布料贴在脸上,高挺鼻梁顶起布料。
在这一瞬间他感到强烈的满足感,觉得人的五感就应该为谢钰京而生。
等他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池纵一愣,怔愣地把布料重新扔回去,仿佛受到巨大冲击的直男一般猛地站起身往后退。
后背很快就碰到了门把手,头颅瞬间一震,那一瞬间他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不仅做了这种事,甚至还没有关门!
他不敢想,谢钰京看到的话,会用怎样恶心的厌恶表情看他。
池纵回头看了一眼,喉结滚动,身后空无一物。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浅灰色的地毯上,谢钰京的门关得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涌上的是酸胀发麻的愧疚,视线又挪回去。反着手把浴室的门推按过去。
“咔哒——”
声音挤进耳膜。
谢钰京会知道他的朋友对他做这种事情吗。
像是巨大的野兽蹲在墙角嗅吻生肉的味道,那种隐晦的,直勾勾的,垂涎欲滴的感觉。
池纵心脏跳得很乱,抿着嘴角,不受控制之中又觉得好愧疚。
心情非常尖锐逼仄,还非常亢奋,不敢在脑子里想谢钰京的脸。
然而——
“池纵。”
谢钰京喊叫起来,就在他门外。
池纵后背麻了一下,心瞬间提起,觉得很幸运,还好他在谢钰京没撞到十几秒之前的一幕。
他抿唇拉开门,“怎、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谢钰京像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奇怪,眯起眼睛狐疑打量他,池纵绷着脸,豆大的汗水顺着后背肩胛骨的肌理往下滑。
好在谢钰京森*晚*整*理并没有在意。
“你快点洗。”谢钰京说,“洗完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好。”
池纵轻轻地回应他。
浴室的水声响起。
池纵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洗完澡。
洗澡之后,他给谢钰京把衣服搓干净在小阳台挂起来,然后猛地搓了把脸。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过于紧张都有些发冷,他挡着脸努力降温调整情绪。
冷静、冷静、冷静。
他只是谢钰京的朋友,不是接了个吻就能变成恋人的关系。他告诉自己。
然后深吸气,做好心理准备,刚把手拉到门把手上就又想到——昨天晚上秦峥做谢钰京的室友的时候,是不是和他亲了一个晚上。
现在轮到他了……
他是不是也可以亲一个晚上?
好朋友其实就应该亲一个晚上,和谢钰京嘴巴贴着嘴巴睡觉。
池纵的手在抖,保持着面无表情,薄唇抿紧,水珠从凌厉下颚滑下。
强烈的火气冲上颅顶,满天星似的散落下来,在他的皮肤上点起一个个发麻的火星。
*
谢钰京玩过攻略游戏。
怎么增加好感?
一般手段都是那样,日常对话、送礼物、皮肤接触。
怎么说话能触发“增添好感”的选项,谢钰京其实也不清楚。
他的嘴巴坏,总是骂人。
送礼物的话,谢钰京在这方面很抠门很吝啬。他比较喜欢别人给他送礼物。自己顶多回送一个亲亲,舒服到的也是自己,别人只能僵硬地推着他说可以了可以了,这太贵重了。
至于皮肤接触,这个谢钰京简直不要太擅长。
就是不知道要贴贴多少次才能攒够通关的积分。
……
室内只开了一小盏落地灯,刚好照清床头。
谢钰京找他进行朋友的友好交流。
池纵体温本来就高,这个时候更是吓人的烫,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反复盘旋。
好幸福。
谢钰京真的好粘人。
池纵做直男的时候最讨厌秀恩爱的情侣,看别人两个脑袋黏在一起七扭八歪地转就一股恶寒。
但现在轮到他了。
他才知道,是真的有瘾。
而且谢钰京有点太内个。他被亲得直喘气,亲一会儿就要推着池纵的肩膀抬起头,湿茫茫的眼睛望着他,问他,“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
他喋喋不休。
“多喜欢了多少?”
“有到百分之百吗?”
池纵视线黏在他的嘴唇上。亢奋颤抖的眼神根本遮掩不住。
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温度越来越滚烫。克制着的小臂青筋凸显得越来越明显。
每次谢钰京问这句话,他刚调理好的心情、刚找到的理智就又会瞬间崩塌,会忍不住又亲他,嘬他的脸,看谢钰京被他嘬得受不了,指腹颤抖着推他的肩膀。
他真的不是在和谢钰京谈恋爱吗?
池纵想。
当然不是。
谢钰京决定一晚攻略一个人。
顺利的话,排除谢白洲和景煜的话,只需要五天他就能离开。
他趴在池纵的身上抱着他,抱得很紧。闷闷地抓着他的衣服靠在他的胸口,胯骨贴着。
青年赛车手的手很粗糙,虎口、拇指、还有掌心都有明显的茧子,是赛车和常年健身留下的痕迹。谢钰京哆嗦着乏力勉强地拉着他的手,柔软的地方隔着布料被池纵的手心感受到。
银发青年额角被汗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谢钰京已经被过重的快感冲击得有些恍惚,眼泪顺着下巴淌下来,一颗颗砸在他挺直的鼻梁骨上,又往下滑。湿润又温热的水流往下淌。他的视线完全模糊了,虚散了,失焦了,浸满恶意的黑色眼眸变得水淋淋的。
池纵心脏跳得也越来越重,发丝间都是淋漓的热汗。
比仅仅接吻还要夸张的刺激让谢钰京兴奋得恍惚,他坐在池纵身上,被他的手支撑着,什么都想不起来,下意识地喘气、呼吸,连接吻都忘记了,还要记得哄骗无辜的朋友。
“朋友做这种事,都是正常的。”
声音小小的。
唇缝里呼出的一点香气,池纵已经神魂颠倒了。
谢钰京喘不上气,仰起头把脸贴过来,眼泪蹭到他的脸上。谢钰京的脸热乎乎的,喜欢使劲蹭他。把湿润的香的都分享给他。空气里的潮湿感越来越重,那只骨节分明纤长的手使劲抓着他的衣服,睫毛在颤,声音和腿都在发抖。
池纵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哭成这样。
好多眼泪。
如果谢钰京是一团雾气,现在就是把所有水都拧到他的身上。
池纵感觉骨头都要被他的水泡软泡烂。
他也会对别的朋友这样吗?
池纵不受控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