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他伸出长腿,脚尖踩上黑色布料上凸起的地方,沉声道:“现在对我硬成这样又是为什么?”

谢鸢没说话,咬着牙才没能发出声响,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楼明岚抬手抓了一把脸侧头发,露出嘴角噙着的不知道嘲讽谁的笑:“谢鸢,你敢说你对我毫无企图吗?”

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也不是一个好地方,楼明岚没想那么快,可连日压着的情绪让他这一刻他忍不住,脚上用了些力,摩擦碾压着那坨逐渐发硬的东西,让它硬得更厉害,更凶猛。

谢鸢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屏住的呼吸倏地就乱了,那些因为挣扎而消散的欲望凝聚,蓬发,轻易地拉扯着谢鸢往红线边缘,一步步过界。

楼明岚神色淡漠地欣赏着谢鸢蜜色的胸膛不断起伏,红豆鲜艳欲滴,那是因为他在颤抖的欲望。

在谢鸢控制不住喘出声的时候,楼明岚再次倾身,贴近谢鸢灼热的呼吸,压低声音询问:“或者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命的救我,不要命的帮我,对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深沉的欲望从心底蔓延,痛苦也是,谢鸢看着楼明岚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有压着的怒意,也有笃定的确信,还有很多很多没有隐藏的在意——因为谢鸢的抗拒。

谢鸢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期待的。

只是那些期待,在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中,在一次又一次的犹疑不确定里,被磨平了棱角,深埋进血肉里。

现在,楼明岚一句句过界的质问像一把把尖刺,深入骨血,重新撬动了那些棱角,那些期待。

谢鸢疼得无以复加,也兴奋得无以复加。

想要的。

他无数次挣扎,和无数的克制,都是他无数次的“想要”而已。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疯了一样想要。

谢鸢仰头看着他的爱神,眼睛忽然就红了,咬着牙叫他的名字:“楼明岚,我有时候真的恨你。”

尾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可楼明岚可以看见他的眼睛,和两个月之前忽闪忽闪的灯光里那双眼睛重合。

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明朗,又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破碎。

这段时间的暧昧相处,楼明岚不是没有察觉到谢鸢的回避,他不明白谢鸢这种张扬的性格,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会犹犹豫豫,畏畏缩缩。

他曾经不清楚那些回避,又曾经以为自己弄清楚了那些回避,可是在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这种回避依然若有似无的存在着。

他自以为游刃有余地掌握了关于谢鸢的一切,自以为松弛有度地掌控了这段关系的方向和进度,他一步步试探,一步步给出筹码,确定谢鸢对他不是毫无感觉——是喜欢的,很喜欢的,可以不顾性命的喜欢。

可他却从没想过,这些喜欢里面,还有一些夹着很多委屈的恨。

让他不明白,却为之心疼的恨。

“恨我?”楼明岚有些难过似的问他,“我做了什么让你恨我?”

谢鸢看着他,忽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你什么都没做。”

你只是看向了我。

把手里的弓箭给了我。

让我被动,又让我主动。

谢鸢依然是笑着,他不再抗拒身体里汹涌的欲望,让所有的爱意决堤,抬起手用手指很轻地碰了一下楼明岚脸侧的头发,像是踏过红线之前的试探,确认安全,也确认是他想要的楼明岚,那只手逐渐往上,穿过发丝,碰上楼明岚如爱神一样的脸。

那就不要再拿走了。

“楼明岚,”他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带着柔软的试探和期待,“如果我说我对你有很多很多,你无法想象的非分之想,或许有一天我会让你痛苦,后悔,你还会让我靠近你,追求你吗?”

楼明岚面无表情,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躲开谢鸢的手,只是用沉寂却不平静的眼睛凝视着谢鸢。

不明白这混蛋玩意儿为什么忽然又变得柔软,为什么忽然不再躲避,却直观地从这双眼睛里感受到他从未显露过的胆怯……脆弱。

是我的爱给的还不够多吗?

楼明岚在心里想。

到这一步了,他还要给自己加个退路。

加个“如果”。

可楼明岚不想给他退路,他手指拨弄那枚唇环,在即将吻下去的时候给了否定的答案,说“不可以”。

小蝴蝶在手心颤抖,在他不断轻眨眼睛,泛出水光的时候——楼明岚又叫他的名字。

“谢鸢,我不接受如果的。”

“你要追我,得重说一次。”

欲望冲破红线,谢鸢猛地掐住楼明岚的手腕,脚掌用力蹬地起身,一把将楼明岚反压在沙发上,张嘴咬上他的脖颈。

像兽类咬住猎物的咽喉一样,强势,凶狠,奋力一博。

楼明岚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火热的身体压制,脖颈感受到强烈的痛感时,也感觉到滚烫的湿润。

那是谢鸢的眼泪。

汹涌的,止不住的眼泪。

楼明岚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震得他一时竟忘记了疼,直到谢鸢自己松开嘴,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楼明岚看见那里面充满爱恨,都是自己。

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还想要吻他,可抬头的瞬间,谢鸢却直起身体往后一退。

短暂的愣怔之后,楼明岚便察觉到自己除了颈侧有有谢鸢留下的一片湿意以外,大腿上也有一小块。

他低头去看,眼前暗影一闪,谢鸢突地转身——跑了。

躺沙发上的楼明岚哪儿还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坐起身,修长的手指抹了一把大腿上还热着的黏腻湿渍。

指腹揉捻,低笑出声。

这小混蛋这么敏感,以后可怎么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