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念将托盘放到一边，坐下，陪着寒夙一起吃。

寒夙喝了一口甜粥，放了不少糖，很甜，寻常人吃可能不喜欢，但寒夙喜欢吃很甜的东西，从未说过，但曲念一直都知道，哪怕明明都不记得从前了，却还能分辨出寒夙的口味。

吃着吃着，碗中的粥好像变的越发的甜了，甜到有些腻人，但却腻到了她的心坎之上。

曲念：“味道怎么样，这粥本来还应该要多煮一会的，但我怕你饿，提前了一些，可能味道没那么好。”

寒夙咽下口中的粥，浅笑：“很甜。”

曲念：“是太甜了吗，那我下次少放一点糖。”

寒夙摇头，看着她：“不是，我喜欢甜的。”

曲念心猛的跳动一下。

她究竟是在说喜欢甜的，还是在说喜欢我？

曲念嘴角展出笑容，笑容毫不掩饰，“我知道了，你喜欢甜的，我也喜欢。”

寒夙轻咳一声，埋头继续喝粥，脸突然又有些热了起来。

“凉菜不尝尝吗？”曲念说。

寒夙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凉拌黄瓜，放入嘴中，脆脆的有些辣，但配上这甜粥，刚好中和了过度甜腻的感觉，吃完，嘴中余留下蔬果的清香。

曲念问：“喜欢吗？”

寒夙点头：“喜欢。”

曲念嘴角咧开笑意，“那你试试这个卤牛肉。”

寒夙依言，吃了一块，牛肉入味，唇齿留香。

曲念问喜不喜欢时，寒夙答：“喜欢。”

曲念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个呢，你喜欢吗？”曲念一个菜一个菜的问，每次都问喜欢与否，等到寒夙的喜欢二字说出口后，笑意就浓上一分。

寒夙慢慢意识到了，曲念问的从来都不是菜好不好吃喜不喜欢，她问的是……

所有菜都问了一边，曲念不得不停下，但寒夙却看着她，又说了一次，不是评价菜，而是看着曲念说：“喜欢。”

曲念表情一顿，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喜欢什么。”

寒夙不看她，喝了一口粥，说：“粥，喜欢。”

“明明不是说的这个。”曲念不大高兴的说。

寒夙面有无奈：“你怎么总喜欢问到底，明明都知道意思了。”

曲念：“那你明明都是那个意思了，为什么不说得明白些。”

寒夙放下粥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所以，你是在害羞吗？”曲念问。

寒夙手一抖，茶水溅出来一些。

“吃饭便吃饭，不要总说这些。”寒夙语调突然严肃了些许。

曲念手撑着桌子，顷身过来，在寒夙脸颊之上落下一吻。

本只是想亲一下就退回来，可食髓知味，没法只是一吻便退，想要继续，却被寒夙推了回去。

“好好吃饭，不要胡闹。”寒夙说。

曲念不再坚持，坐了回去，一勺一勺的喝粥。

喝着喝着，莫名笑出了声。

寒夙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碗空了，曲念将碗放下，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就是害羞了。”

寒夙抬起头，中气不足：“不是。”

曲念笑的更欢了，趴在桌上笑。

寒夙看着她，听着她的笑声，耳朵发热，脸也发热，最后将碗筷放下，走到窗口，打开窗户，试图吹一吹冷风而减轻脸上那消散不下去的热度。

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停在她身后，有手伸过来，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

寒夙低头看着那抱着腰间的手，原是想推开的，最后却只是将手覆盖在了她手上，就那么握着。

“寒夙。”曲念唤她。

曲念最近很喜欢这样喊人，连名带姓的唤，一天喊个上百遍也不觉腻。

曲念下巴搁在她肩膀处：“寒夙。”

说话时，呼吸喷洒在耳蜗处，痒痒的，让那本就发烫不止的耳朵越发的烫了。

喊了数十声，不厌其烦。

“寒夙……夙儿。”曲念突然转换了称呼。

寒夙身体一僵。

曲念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忐忑的等了一会，可回应的嗯声，久久没有出现。

曲念不确定，又喊了一声：“夙儿。”

寒夙掰开她揽抱在腰间的手，回身，两人面对面。

曲念眉头微微皱起，有些委屈：“不可以这样喊你吗？”

寒夙手拂过她皱起的眉心，神情温柔：“可以，怎样喊都行。”

曲念眼眸微亮，委屈一扫而光。

寒夙淡淡的笑了。

她不太习惯夙儿这个称呼，又或者不是不习惯这个称呼，而是一直唤自己师尊的人突然亲昵的唤起小名来，听着有些奇怪，也有些变扭，但更多的或许是……

总以长辈自居的人，一时跳转不过来。

可看到曲念的笑容，又觉得，好像也并非完全跳转不过来。

“夙儿！”曲念唤。

寒夙淡笑着嗯了一声。

曲念笑的开怀：“夙儿！！”

寒夙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在。”

曲念眼睛转悠一圈。

寒夙瞧她如此，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曲念：“娘子！！！”

寒夙捏她鼻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停了好一会，然后不大自然的收回。

寒夙用手背触了触脸颊，又触了触额头，怎么总是这么烫，还好，热归热，却不会过度显现出来，寒夙有些庆幸。

没有得到回应，曲念怎会罢休，又喊了一声娘子，只是相较一开始的大声，这一次，声音小了不少。

“为什么不应我。”曲念撇嘴。

寒夙规避眼神，试图转开话题：“也不知今日是否还会下雪。”

曲念不依不饶：“娘子。”

寒夙避无可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但曲念还是听到了，她说：“我在。”

曲念再也按捺不住，将人抵在窗台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