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是全昏迷,而是半醒半昏,对外界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敏感。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哨兵被掐的难受,却依然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人,把他像宝贝一样供着,毕竟他让自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
可下一秒,他瞪大眼,呆若木鸡。
对方掐着他的脖子摁在自己的裆部,让他的面颊摩擦着带着腥臊气息的硬物。
这是……在干什么?
哨兵无师自通似的,用嘴替他疏解,卖力的,讨好的,留恋的。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种行为太私密,太越界,太有代表性,所以他没有任何疑问和不甘,仿佛通过这种伺候对方舒服的行为,能和他达成某种联系。
他看着对方舒服的展眉,低吟,半眯着双眼看他,修长的手指穿梭着他的发丝,性感至极。
他喜欢。
这令他愉悦。
哨兵接受到这一信息,吞吐的更卖力了,直到对方泄到他嘴里。
而在他荷尔蒙的冲击下,哨兵也一知半解,好奇试探,跃跃欲试又欲拒还迎的,退下了自己的裤子,染着情欲的双眼看着他,咬着自己的食指,眼神湿漉漉的,询问:“你、你……和我……交配吗……”
对方看着他,忽然笑了,抓着他的手腕让他跌落在自己身上,咬着他的耳尖轻轻说了一句话。
“小婊子。”
——“在想什么。”
哨兵猛地回神,看着眼前骤然放大的俊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陈宇好笑地看着他,点他的鼻尖:“过来吃饭。”
“噢……”哨兵小跑着跟着他来到餐桌边,小小地哇了一声,显然对他做饭的本领有些佩服。陈宇眼含笑意:“尝尝。”
“嗷呜……”哨兵夹了一大块儿鱼,先放到他的碗里,又塞自己嘴里一块儿,嘿嘿地笑。
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陈宇拍拍他的脑袋,起身去接电话。
他掐腰站在窗户边,留给哨兵一个高大伟岸的背影。
真帅,哨兵花痴地想,除了有点变态,但变态也好帅。
陈宇接完电话回来坐下,正想笑他小孩儿似的吃饭又出神,视线蓦然定在哨兵的筷子下——他专心致志地,把米粒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一堆,大概有十个。
陈宇猛然握住他的手腕,对上他茫然地视线,张张嘴,说不出话,感觉到耳鸣。
“怎、怎么了……”哨兵不知所以地问。
——万一他就是你要找的弟弟呢?
陈宇慢慢将手松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动声色地说:“怎么不好好吃饭。”
哨兵反驳:“我、我有吃!”
说着,又嗷呜一大口,演示似的,证明向导错怪自己。
陈宇笑笑,没说话。
时间太长了,太长了,长到他甚至似乎已经忘了弟弟的长相,长到他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艰难太艰辛,以至真正有点什么,甚至是巧合一类的事情发生,他第一件事不是开心,也不是要寻求一个真相,而是收回手,胆怯,怯懦,惧怕,不敢向前。
弟弟很懂事,从小就是。
末日里粮食难寻,父母总是要把最好的留给他们,而他身为哥哥,也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哥哥的责任,把最大的,最多的,留给最小的弟弟。而弟弟,却拒绝这份偏爱。
他用小手指着自己,又指着陈宇,说:“我吃多少,你吃多少。”
陈宇无奈,让他好好吃饭。
弟弟缺掰着他的手说:“我想到了很公平的办法,你看,你吃十粒,我吃十粒,这样我们就吃的一样多啦。”
“可是这样很慢。”陈宇撇着嘴说:“而且如果最后剩一个怎么办,你吃还是我吃。”
弟弟为难了一会儿,小脑袋瓜一灵光,说:“那就石头剪刀布!”
笨蛋。
陈宇又感觉自己的头疼了。
他吃不下饭,有些踉跄地回书房找药。
可笑,太可笑了,哪怕他忘了弟弟的长相,却依然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桩桩,一件件,那些平时不显露,却刻入骨髓的生活习惯,像针扎一样刺着他,无时无刻不再证明他们是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血缘关系。
哨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紧紧跟着他,担忧地快哭了,一脸焦急,可偏偏,越急,越说不出话。
“我没事。”陈宇对上他担心的眼睛,不由自主抚摸他的脸颊,将他搂进怀里,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哨兵喃喃道:“我……我不,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我觉得,就是,我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叫,雾雾。”
“雾雾……”陈宇双目赤红,先是咬自己的下唇,最后一口咬上哨兵的肩膀:“雾雾……”他咬的狠,甚至能品尝到血腥味,但哨兵没有挣扎,他也没用松嘴。
雾雾。
那个在他脑海里循环了十几年的名字,像梦魇一般缠绕他十几年的噩梦,就这么赤裸地摊在他眼前,轻松的像个笑话。
眼泪一滴,又一滴,沾湿哨兵的衣服,不知何时,姿势变成了他拥抱向导,像妈妈保护孩子一样抚摸他的头,而怀里的人,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