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把刀拔出来,整条手臂都酸疼酸疼的,我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手电才发现自己坐在血水里,怪物皮肤灰白,全身的血都流干了。
田小七正杵在柜子前,我跨过怪物的尸体过去,她看见我手里还拿着刀,居然跟看见鬼了似的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一阵失语后,伸手过去将刀还给她。
继而我转身,用手电上下打量地上那怪物的尸体,我用手戳了戳那怪物的皮肤,发现只有胳膊腿有明显的骨骼,其他都是软趴趴的,像是个什么软体动物:“你以前见过吗,这是个什么东西?”
田小七回过神来:“我来这儿之前,走访了几个附近的村子,出海的时候,有老渔民们说这一带海里有海和尚,叫我们行船时一定要当心,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海和尚。”
“什么是海和尚?”我又问。
田小七想了想:“听说是龟,但又有传言是鳖,但最多说的还是人首鳖甲,据说行船的商人都将这种海和尚称作不祥之兆,因为遇到了铁定会发生海难。”
“哦。”我应了一声就不再问了,偷瞄了一眼田小七穿着的潜水服,然后我就靠到床边去,用被子擦干净身上腥臭腥臭的黑血。
沉默了好一会儿,田小七才又凑过来问我:“你你怎么不继续问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之前那件事导致我对这个女人的信任直接降至负数,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不管她是跟着我们的队伍进来的,还是自己独自进来的,此时我都不打算再问半个字了。
“不好奇。”我低着头擦完身上,背起包打起手电径直走了出去。
见我突然不着她的道了,田小七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迅速尾随上来:“不是,你你你就不怕一会儿再遇到刚才那东西吗,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这里总归会安全得多,你说不是吗?”
“我不跟你一起,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你足够信任我吗?”我停住脚步,手电冲她晃了晃,笑道,“你难道不怕自己在这里查到了什么被我看见?”
田小七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愣在了原地。
想到之前的事,我往她那边迈了一步,目光灼灼地逼问她:“又想骗我,你不用特地在我这里装柔弱,刚才那什么海和尚,你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的吧?”
“但是这里真的太黑了,一个人走真的会很不安全的。”田小七又开始故技重施。
此时我的负面情绪已经快要到达顶峰,转头回去想冲她怒吼,但还是咬咬牙拼命忍住了。
我说:“你又来,你又试探我,你良心过得去吗,我好欺负是吧,逮着我一个人骗?!扪心自问我哪一次苛待过你?之前我瘸着腿也要把你背到塔里,你昏迷的时候何瑜逼问你,哪一次不是我先拦着的?反过来你给我们下药,拎着何瑜在地上拖了十几米,还要杀路阿爻,那他妈是我兄弟!”
我指着自己:“你知不知道当时在桥上,姓乔的那枪但凡再准点儿,要不是我往前扑了一下,何瑜就他妈当场死在水里了,你当时也在场吧,看见我们这么狼狈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我现在让你走你又不走,你跟着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很少这么对人发飙,胸口都在上下起伏,田小七被我吓得贴住墙不敢动弹了,我不管她,怒气冲冲地扭头就继续往前面黑漆漆的走廊里走,低气压萦绕在我的四周,这时候但凡路过一条狗,我都要先踹它两脚泄愤。
真搞不懂,我他妈居然又救了这女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