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拧着眉,不满意,用力插了几记,说:“不对。”
岑夜阑仰着脖子,浑身酥软,他学着方靖叫他,“阿徵?”
元徵哼笑了,说:“继续。”
他逼着岑夜阑叫了他好几声阿徵,后来还叫了一声“七郎”,那两个字一出,元徵差点射了出来。他闭眼忍了忍,低头亲吻岑夜阑眼下的小痣,心中陡然涌上一股冲动,元徵轻声说:“我爱你。”
岑夜阑霍然看着元徵,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少年喜欢人最是赤诚,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出来,送给心上人,让他看一看自己有多喜欢他。
元徵已经在想着让他父皇将北境哪个地方予他做封地,其实瀚州最好,岑夜阑驻守瀚州,瀚州若是他的封地,他王府也不要建了,直接堂而皇之住岑夜阑的将军府里去。
可诚如方靖所说,为防宗室勾结边军,亲王封国一向远离边军。他若要北境做封地,说不得要他舅舅,祖母帮衬,还要在他父皇面前卖乖耍无赖,他父皇才会允他。
他父皇向来是拿他没办法的。
北境严冬长,过了年,却鲜有下雪,只冷着,寒霜覆荒野。
元徵肩头挑着小岑将军,他瞧着肩头的海东青,问岑夜阑,说:“你看小岑将军是不是胖了?”
二人在瀚州城墙,居高临下,能见城门外一望无际的原野,身后是瀚州的烟火人家。
岑夜阑看了眼他肩上的海东青,它收拢翅膀,昂首挺胸,颇有几分傲气,他语气有些平淡,道:“是吧。”
元徵笑笑,偏头对海东青道:“你可听见了,少吃点。”
海东青不高兴了,扑扇扑扇了翅膀,就要去啄元徵的脸颊。元徵啧了声,拿手挡着,“让你少吃点还不高兴,哪儿这么大气性,再胖我肩膀都给你压坏了。”
岑夜阑看着元徵同海东青玩闹,鹰飞起来,自高空掠下就要扑元徵,元徵骂了声,直接就钻岑夜阑背后去了。
海东青盘旋数圈,惮于岑夜阑,竟一甩翅膀就直接不见了踪影。
元徵气笑了,向岑夜阑告状,说:“它怎么怕你不怕我?”
岑夜阑没说话。
元徵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被啄了一下,红了一块,他知道小岑将军已经是同他玩闹了,若真要下手,它的尖喙厉爪能生生撕下敌人的血肉。
元徵却不管,哼哼唧唧道:“疼,将军给我揉揉。”
岑夜阑看着他,屈指揉了揉,元徵笑盈盈地看着岑夜阑,二人目光对上,岑夜阑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元徵捉住了。
元徵抓着他的手凑唇边亲了下,岑夜阑指尖儿蜷了蜷,眼神闪躲,元徵顿时就笑了,他握着岑夜阑的手,说:“怎么还这么害羞?”
过了一会儿,元徵说:“北境数州,将军看看哪个地方宜做封地?”
岑夜阑抬起眼睛,“封地?”
元徵笑笑,道:“对,封地,其实我原本想在瀚州,估摸着朝中那群老家伙又要弹劾我,索性换个地方,也在北境,离得不远,来往也方便。”
岑夜阑半晌都没有开口,只听元徵说:“北境一战的折子我已经写好了,过两日便送回京,其中诡谲之处,我另外写了信给我舅舅,他知道怎么办。”
“方靖他们都想着回京,我不能让他们在这儿待一辈子,”元徵不知想了多久,慢慢道:“干脆趁势让父皇给我个封号,他们回京,我便去封地。”
他笑盈盈地看着岑夜阑,少年人身姿挺拔,眼中盛满热烈的期待,他说:“岑夜阑,那时在北沧关我就想问你。”
“你可愿和我去封地?”
岑夜阑许久没有说话,元徵解释道:“小住也好,我知北境如今没有能担重任的——”
“不愿意,”岑夜阑打断他。
元徵愣住了。
岑夜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