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行吗?别说这种话了,到底是哪来的……”
到底是哪里来的感情,厚重得无迹可寻……真是莫名其妙。
“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再好好想一想,好吗?”
文珊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不可行。
其实白晓阳自己想着,他也没做什么,总说喜欢段屿,但好像从未因为喜欢就去争取,反倒是叫人整日烦心不已。这不是他的本意,无论如何,白晓阳都想段屿可以开心。
别再说这种话,也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其实段屿想怎么样都可以,他想怎么样白晓阳都很愿意,这样的话段屿会开心吗。在他所未知的过去,一想到段屿或许经历过很痛苦的事,人生杯盘狼藉的自己居然也不知轻重地开始心疼了。
是枯燥贫瘠的生命,毫无任何存在意义的一生。
“其实无所谓他喜不喜欢我。我知道不会有结果,”从一开始就知道。
白晓阳轻松地笑着说,“可能我比想象中还要更贪恋尊严一点,所以我很怕自作多情。”
“谢谢你为我着想。他的感情是否飘移不定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能在最年轻的时候遇见,我就很开心了。”
只是室友,也是过客吧……可能。
他不要喜欢,他不要吻。他不要结果。
他不要爱。
“比起让我吃东西, 不如让我好好休息。”白晓阳叹了口气,无奈地指着段屿那个充电箱,“就没见你用过几回。它再这么一晚一晚响个不停,我真的会在研讨的时候因为睡眠不足猝死。”
“说得真吓人啊,”段屿想了想,“那把它扔掉。”
“……这个很贵吧。”
段屿故意骗他,“今天你吃的这顿大概400刀。”
白晓阳一愣,差点从桌子上站起来,眼看这就要热热闹闹地吵一架,段屿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硬是打断了白晓阳的情绪。
“又生气了?”
“对!”
“哇声音好大……”
“没想到吧,这次真生气了!”白晓阳数落个不停,“这种东西我也会做!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放开,你不要乱摸!我和你说再清楚一点——”
段屿一边笑,一边接听,有点享受白晓阳不耐烦地发脾气。
虽然知道念叨没用,但白晓阳还是气不过,又说了他两句,忽然久久听不到回应。
感觉有些奇怪,白晓阳诧异地抬头一看,微微睁大了眼。
……段屿?
“你怎么……唔。”
段屿用力并不重,只是轻轻地捂住了白晓阳的嘴,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虽然还是笑着,但眼神很空,看得人心凉。
又让人不安。
段屿对电话里懒散地说,“嗯,在听。”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笑着问,“是吗。”
“你也知道无伤大雅,那这兴师问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段屿有趣道,“不如说,老威顿亲自来给我道歉,我肯定会放他儿子一马。”
白晓阳把捂着嘴的手拿下来,缓缓抬头,看着段屿。
“哪里猖狂了,”段屿挑起眉,“这叫耳濡目染。父亲。”
听了几个来回,就在段屿漫不经心的应答中,白晓阳忽然一怔。
父亲?打来电话的是段屿的父亲?
几番回合下来,段位斌冷道,“你心里有谱,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件事小,随你自己怎么处理。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
段位斌问,“你那室友是什么情况。”
段屿安静了半晌,忽然轻笑出声,“什么时候对我的私生活那么感兴趣了。”
段位斌冷笑道,“你平日里怎么胡来我都不会管你,但为了报复我去干什么下三滥的蠢事,大可不必,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气死。”
段屿不咸不淡地说,“看样子,有人在给爸爸告状的时候还多讲了不少别的东西。”
“少在这黏黏糊糊的跟老子打擂台,你还没到能给自己做主的时候。”段位斌听出儿子的烦躁不耐,反而平静下来,也不与他多废话,“我没那么清闲。今天是通知你,我明天会飞去纽约,你做好准备,之前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打电话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容你苟混到现在还嫌不够?你还能再玩几年?”他语气不容拒绝,“婚姻是人生大事,早早定下来对你没有坏处。”
段屿的表情不好,白晓阳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轻轻握着,看上去像是安慰。
但这还是第一次,白晓阳主动冲他伸出手。
段屿并没有动,也没有将手抽出来。
“如果我拒绝呢。”
段位斌告诉他,“你还没这个资本。”
男人声音平稳而冷静,也是打心底并没有真的把这通电话当成什么闲谈或训斥,这本就是一份通知,而不是商议。
白晓阳的手微微用力,因为能感受到段屿的肌肉紧绷着,筋脉轻鼓起血管的淡青色,脸上却从表现出任何情绪。
白晓阳蹙起眉,“段屿。”
段屿没有说话。
段位斌耐心告净,他还有别的安排,不再为此多费口舌。
“如果你还有点脑子,就会知道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段位斌淡道,“随便你怎么恨我。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说到这,他自嘲一般地轻叹,“但凡你能有一点像我——”
“别做梦了,”段屿平静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像你。”
他语速缓慢,听不出恨意,却莫名叫人心悸。
比起叛逆和违抗,这样的态度反而叫男人沉默了半晌。
训斥的话到嘴边,却还是收了回去,留下一句简短的命令。
“后天下午三点,”他冷漠地说,“不要让我看见你迟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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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土下座)这周为了攒千字没有申请榜单,隔了很久真的肥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