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像一只敏捷的豹子那样,突进到门边,消无声息地贴近耳朵,听起了门内的动静。
“星……我没有……你……”
但等到他贴近耳朵的时候,只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大概就是与星对话的人。
但是星是怎麽进入到这里的呢?太宰的安排?
“……相信……骗……”这回是星的声音,但实在是模糊,完全听不清。
但是?
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无论星是怎麽进来的,但他怎麽感觉是那个和星对话的人更慌张一些呢?
我们应该才是那个潜入者吧?
但他也来不及深思了,又有人要过来了,他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这里刚好是两队巡逻人员的交汇点,两边都有人过来。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看通风口。
‘不行,太小了。’
他马上否决了这个方案,以前身体没有长开的时候行得通,但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那麽……’
织田作之助果断推开身后的门,躲了进去。
里面已知有星这个己方人员,还有一个和星相处的时候显得弱气的人,如果对方想要发出什麽动静的话,他和星完全可以在对方得逞之前就将其制服。
织田作之助在闪身进门之后快速在房间里一扫,果断锁定那个紫白发的男人,紧紧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并向对面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的星小声地“嘘”了一声。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防止对方出声的好。’
星看到他的动作,马上领悟到现在是什麽情况,她走上前来,怜悯地摸了摸那个男人的头(?),说:“西格玛,抱歉啦,先配合我们一下哦~”她还拿出了一串……疑似冰糖葫芦的东西,在名为“西格玛”的人眼前晃了晃,“你要是听话的话,待会就给你吃这个哦~”
西格玛也认命了,在看到星和织田作之助明显是一夥的以后,本来就已经不再挣扎了,而在看到星在那之后的言行之后,目光更像是死了一样,眼中散发出的是如同死鱼眼睛一般暗沉的光芒。
等到巡逻人员都离开了之后,织田作之助终于放开了像尸体一样老实的西格玛。
——可能比尸体还要更加老实,尸体不会自己站立,要别人帮着扶起来,但是西格玛不用。
“给你,这是给听话的乖孩子的奖励。”星兴致勃勃地将那可疑的小零食递到狼狈地捂住嘴的西格玛面前,“记得说‘星姐姐对我最好了’哦~”[1]
“不……不用了……”西格玛对于星的这种疑似迫害的行为敬谢不敏,甚至对她递出的可以入口的东西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怀疑,“……你的这个,不是糖葫芦吧?”
星看了下自己手里的只有两颗、且比寻常糖葫芦的颗粒要大得多的“糖葫芦”,面上出现了一种心虚的表情,但还是十分嘴硬地坚持:“谁说的,这就是!虽然其他人叫它‘琼实鸟串’,但学名和商品名本来就不是一回事!”说完她便强行将那“糖葫芦”往西格玛的嘴里一塞,“你吃了就知道它的好了!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织田作之助对于在自己眼前上演的这出微妙的戏码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阻止。
按照他以往的工作经验,到最后他往往会两头不讨好……现在既然不是上班时间,那应该旁观就好了吧?
于是西格玛最后还是吃下了“糖葫芦”,他原本一脸抗拒,但在真的吃进嘴里之后,不太确定地嚼了嚼,脸上的抗拒逐渐变成了怀疑:“居然……是正常的食物?”
星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看着西格玛:“……你伤害了我的心。”
西格玛大致能猜到这估计又是星在装模作样——毕竟她连手都按错地方了,她按的是右胸——但还是很配合地询问:“那你的心要怎麽样才能恢复原样呢?”虽然心中还是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有一种只要他问出这个问题就会遭受迫害的感觉……
但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星听完顿时就支棱起来了:“很简单,只要你说出那句……”
但星的邪恶计划终究没能成功实行,在西格玛脸上又重新出现抗拒之色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冲他们喊道:“要爆炸了!”
是太宰治。
他严肃着一张脸,质问西格玛:“经理先生,你是否知道这里的筹码都是炸弹的事?”
“什麽!?”但西格玛显然比任何人都要懵。
“织田作!星!”而太宰治显然也对此心中有数,问那个问题只是为了让在场的人明白现在发生了什麽,他马上又转头唤了队友们一声,示意对方马上开始逃生。
织田作之助也不多话,马上夹起太宰治就开始准备逃生。
星也准备拽过西格玛,但却一时有些拉不动对方,她惊讶地回头看西格玛,发现西格玛像根钉子一样倔强地钉在原地。
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却像是在哭一般:“星……没关系的,你们先走吧,我、我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
“你在说什麽胡话!”星一个用力,将西格玛拽得一个踉跄,“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星一边将对方往外拖去,一边说出了西格玛的真实想法,“你是想和这个赌场同生死吗?”
“我……”西格玛垂着头,说不出话。
“无论如何,你的过往是什麽,你都挣扎着活到现在了,你现在就想要将生命丢弃在这里了吗?”星带着西格玛跟着织田作之助的脚步直往外冲,头也不回,“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吗?那你现在就跟着家人一起走吧!没有‘家人’的‘家’也有你必须付出这样代价的意义吗!?”
西格玛看着那个在混乱的人群中将无能的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女孩子,眼眶开始湿润起来,嘴唇嚅嗫了几下,但最终也只能吐出一个小小的“嗯”字来。
‘我也明白的,将星视作自己的家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星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这个问题……但是,至少她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星……”
“你还有什麽问题吗?冰淇淋?”
即使再被星叫做冰淇淋也没有引起西格玛的不满——星估计也在恼火自己这个“冰淇淋”的死脑筋吧——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是——
西格玛在听到广播和看到虽有些混乱但也算乱中有序的逃生现状便知道是有人在指挥,虽然不太清楚是谁越过了自己在指挥,但……
“这里的逃生设备,不够这麽多人用!”
早就从织田作之助的胳膊下逃出来的太宰治仿佛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反过来正面对着他们倒着走:“没关系哦~有后援的~”
但很快被织田作之助提醒了句:“太宰,注意脚下。”并提溜了太宰治一下,免得对方被因其他人的逃生行为而褶皱起来的地毯绊倒。
“嘛,大概就是这样。”太宰治慢下几步,凑到星的身边,指了指广播,“很能干吧?”
星严肃地点点头:“确实,有空能叫坂口君帮我打工吗?”
“嗯嗯~”太宰治点了点头,“下次一定~”他又再次贴近了几分,“但是,星,我说的后援不止是安吾酱哦~”
星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大概的意思可能是:你背着我们有别的猫了?
但太宰治马上就反驳了回去,语气中略带几分不爽:“明明背着我们有猫的是你!”
星刚准备说点什麽,就被太宰治拽了一下:“看,你养在外面的猫来了。”
织田作之助不知什麽时候将众人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只是之前其他人光顾着和朋友插科打诨或者围观插科打诨而一时没有注意到。
而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正是小丑果戈里。
他背对着众人,背对着一切或繁华或混乱的人世,眺望着远处的云,身上是一种与此地、与往常的他格格不入的宁静。
但很快就被打破了。
他一个大转身,幅度夸张地深深鞠了一躬,面上是一贯的笑容:“Surprise!”
他歪了歪头:“星酱~好久不见!有没有感到惊喜呢?小丑的复活魔术成功啦!”
而星对此的回答是——一脸茫然地问:“啊?你死过?”
第118章 (他人视角)
原本生气勃勃的小丑因为这句话直接瘪了下去,像一个被放走气的气球。
他萎靡地蹲下/身,怨念地在地上画着圈:“小丑……被无视了……根本没有人关心小丑……”
星有些敷衍地点点头:“嗯嗯,那小丑魔术师可以告诉我你的复活经历吗?因为饭团最后没有回头?”[1]
果戈里:“才不是这样!”
太宰治在一边当起了一个合格的提词器,他提醒星:“我之前告诉过你的,现在的天人五衰是什麽情况。”
星苦思冥想了一会:“嗯……就记得里面没有我的名字了,这种完全不属实的东西有必要记住吗?”她的脸上是一种被老师提问时直白地回答“我不会”的理直气壮。
她甚至又强调了一遍:“无论是A面还是B面,里面都没有我的名字啊……”她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明明我的名字最短,是最好记的。”看起来对于自己榜上无名的事异常地在意。
可能这就是玩家特有的无论是什麽榜(就算是烂中烂),只要是榜就想上的执念吧。
太宰治遗憾地拍了拍星的肩:“节哀。”又指了指果戈里,“但是这位小丑先生,他两面都有名呢。”
“啊。”星面无表情地棒读了一声,“原来如此,你是来炫耀的。”
果戈里捏着下巴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自己以往从未注意到的问题:“原来这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吗?”
星提醒他:“这可是全世界仅有五人名额、关注度和含金量(指被通缉)都超高的超限量榜单!”
果戈里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但转头又露出一个狰狞的面孔,恍惚可以看见他嘴里的尖牙:“但是这也不是你不关心小丑生死问题的原因!”
星想了想,拍了几下掌:“那……恭喜?”还没等果戈里对这个敷衍的几巴掌发表什麽高明意见,星又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所以,你什麽时候死过了?也没人通知我啊。”她疑惑地挠了挠头,“这年头通缉犯的讣告已经不会通知朋友了吗?这麽隐秘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小浣熊对此表示不赞同。jpg
“啊!我懂了!”星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这一定是你对自由的诠释,无论如何,我支持你。”虽是这麽说,但星的眼里完全就是一种对于新时代艺术的不理解。
这可能正是友谊的力量吧,可以使人学会表演。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这位在极力伪装自己对此种行径的不赞同的小姐还在心里偷偷设想了些其他的小计划,比如挖坟之类(对她本人)有益身心的活动。
太宰治见到星的脑袋里估计再怎麽挖掘也没能挖出来真正有助于事态往正确方向发展的信息,不得不*再次*提醒她:“小丑果戈里在侦探社成员被*认为*是天五成员的时候,就已经在大众面前死去一次了。”
或者说,是直接揭露真相。
“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完全可以看出她的脑子里还是如浆糊一般清晰。不过这也是她的惯用老手段了,在场的并没有任何人对此她的做法感到疑惑。
真正对果戈里会出现在这里感到疑惑的人大概只有西格玛,他额上微带冷汗,一脸冷肃:“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看起来他对小丑的过敏症状还是没能得到改善。
果戈里用他带来的那根手杖点了点地面,疑惑地歪了歪头:“嗯……为什麽呢?”
“啊!原来如此!因为小丑还不想好朋友星酱就这样死在这里!”他亢奋地举起手,“星酱!你看小丑对你是不是很好呢?”
太宰治再次在星的耳边恶魔低语:“你在外面养的猫……”
星嫌弃地推开他的头:“少来这套!”
“但是……你居然连小丑的死活都不关心……”果戈里伤心地将头撇到一边。
“果然,这些筹码就是你们引爆的。”太宰治突然语出惊人,“我在探查这个赌场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筹码有些不对劲,在拆开一个之后里面是炸弹。”他无视了西格玛的“你们都在别人的赌场里做些什麽啊!”的话,继续诉说他的经历,“但是,这些炸弹并不会马上引爆,它们都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他像那些活似有多动症的演讲者那样,开始走动了起来。
“那麽,是谁把它们唤醒了呢?又为什麽要唤醒?”
他突然直直地注视着果戈里:“是你,是你们启动的炸弹。毕竟老鼠就是喜欢玩弄这种手段,对吧?”他突然卖萌似的歪了下头。
而对面那个也属于卖萌专业户的家夥也不甘示弱,用手指在嘴边点了点:“嗯……是不是呢?”
“啊!”果戈里双手紧握在胸前,“原来小丑是来这里引爆炸弹的啊!恭喜你,回答正确!”他将食指甩了出去,指着星,“那麽,星酱,跟我走吧~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小丑……不想你就这样死在这里呢。”
星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虽然引爆了炸弹,但你不想我死掉,所以来救我?”
“嗯嗯~虽然你不关心小丑的死活,但是小丑很关心你的呢~”他高兴地点点头,“你听,演出已经开始了哦~”
如同声控一般,赌场的某处突然开始出现了爆炸声,接下来就是像连带反应一样,连续不断地在各处出现爆炸,就连这边的玻璃落地窗都被震碎了,风从破碎的窗户游荡了进来。
“小丑先生,虽说你的心意很值得肯定,但想来星是用不上了。”太宰治将回头看爆炸处的头扭了回来,“我们的外援来了。”
应着太宰治话语的是,一架靠近的直升机,从里面滑下来一条软梯,里面的人喊道:“上来!”
是坂口安吾。
“是这样的吗?”果戈里平静地将他的帽子抱在怀里,看着星,“你想选择哪一边呢?”
他的披风和辫子在风中猎猎飞扬,声音被风割裂得破碎不堪,像是一下子就飘远了一样。
“星,你会选择哪一边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星一时有些犹豫。
‘……果戈里,虽说一直不是个人,但他也从未真正背叛过自己。’
原本已经溜到织田作之助身边求庇护的太宰治突然往星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星,你应该一直记得那句话吧?‘当你有机会做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现在就是选择的时候了,你再好好看看这个怀表吧。”他微笑着握紧了手,星竟被这个力道搁得骨头发疼——虽说也可能是有怀表的加成,“给你一个提示,魔术师在表演魔术时往往会用一些诡计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掩盖自己真实意图的目的。”
之后便走了,只在最后留下一句:“我在地上等你的好消息~”
这个该死的谜语爱好者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忘卖关子。
但现在情况紧急,星已经来不及去找太宰治的麻烦了,她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题。
她再次翻开怀表,里面依然是那两张古里古怪的照片,但如果依照太宰治的提示的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诡计”了。
星将那两张照片扣了出来,却发现藏在照片底下的,是一个哭泣小丑的图案,小丑的眼睛悲伤地垂下,盯着下方。而他的目光集聚点便是底下的表盘,但表盘不知是太过老旧还是出了些其他的差错,上面显示的时间明显是错误的,指针上的白鸽永远在追逐着错误的时间。
果戈里在星观察怀表的时候就已经凑了过来,他挂着笑脸面具,若无其事地问:“星,你看出什麽了吗?”
星竟从这个此刻平静异常的小丑身上看出了一丝忐忑之意。
‘他在期待着什麽样的回答呢?’
“你已经看出来了吧。”果戈里也不等星回答,自顾自地解说了起来,“你可以把它就这样还给我,也可以把它摔碎,或者继续收下……你想怎麽选呢?”
果戈里显然也在为此纠结,他可能在送出这个怀表的时候,也在抱着一种不会被发现的心态,甚至他在给出这个怀表的时候,那个过分随意的动作可能也暴露了他的一些意图——就这样坏掉了吧,送不出去也很好。
星对于果戈里的自由的理念,到底是什麽看法呢?
她会做出什麽反应呢?
小丑可能正是在为此而揪心吧。
而星的回答是——
她将怀表用力往地上一摔,怀表,碎掉了。
小丑的心,也像怀表一样碎掉了。
他脸上的笑容面具终于裂开了,从中溢出了疯狂的气息:“你……哈哈哈、果然啊,呵呵……这个世界上……”
但小丑的读条被打断了,星从地上的怀表碎片里,找出那根鸽子指针,轻轻地递到了果戈里的面前:“你自由了。”
你再也不用去追求那错误的事物了。
果戈里看着星真诚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根指针:“我自由……了?”
“嗯。”星抱了下这位情绪不稳的小丑先生,“既然你的‘心’(怀表)是这样说的,那我就认为你也觉得你的理念是错误的……我不知道你之后是否还想继续这样走下去,这是属于你的自由。但你至少可以选择从追求‘自由’的‘不自由’里走出来。”
星的声音真就像是天边的星辰一样,闪耀了果戈里孤独的心灵。
只是这颗星星可以闪耀多久呢?天亮之后就会消失了吗?还是虽看不清晰,但只是被掩盖在天幕之下呢?这便是现在不能得知的事了。
“……这样。”
星感受到果戈里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肩头上有奇异的湿润感在蔓延。
“星,你的同伴们都走了。”他的声音里还有点嘶哑,但可以品味到其中的喜悦之情,“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逃亡了!”
他甩动披风,罩住了怀里的星辰。
“小丑魔术师的逃生魔术,马上开演!”
“果戈里!你的声音不要那麽大!吵到我了!”
“可是爆炸的声音很大呢~”
“喂!果子狸!炸弹!炸弹!”
“嘭!”
……
在温情过后,是兵荒马乱。
第119章
我紧急制停了某个小丑:“你先等下,我没有预下载。”
我有些头疼:“你……你给我详细讲解一下,我数据包丢了,之前发生了什麽我没有记忆了。”
我的眼睛止不住地试图去找寻那个被果戈里丢了的录像机。
对不起,是之前的我太傲慢,居然觉得你对我心怀不轨,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没有你我可怎麽办啊!录像机!
“哎——真的没有记忆了啊——”果戈里也从那股情绪里恢复了,他无感情地感叹了一句,随意地摘下面具……
“等等!”我捂住了眼睛,背了过去,“你干什麽!?”
这个小丑……他知不知道覆面系是不能摘下面具的啊!你在抛弃你的灵魂!
“唔?”毫无覆面系道德的果子狸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在……干什麽?”他的声音渐渐接近我,“我做了什麽很特别的事吗?”
我不得不提醒他:“你不应该摘下面具。作为一个覆面系,你无论干什麽都不能摘下你的面具。即使摘下,底下也应该是另一个面具。”
“星酱的想法真有意思呢……”果戈里拽了拽我的手,但可能见我实在是坚持,也没和我犟上。
我们就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加载完了数据包。
……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努力维持自己严肃的面孔,免得自己不经意的脆弱被看穿——我现在只能说是似懂非懂,有点明白了,但是又因为这些事实在是很没有实感,只觉得这些事其实离我很远,现在却说这就是我过去的经历……
我好厉害!
果子狸!迷上我吧!
在果戈里的讲述中,我在天空赌场的后续大致经历就是小丑引爆了炸弹,大家开始逃生,果戈里来救我,结果他的心反而被我拿下了……最后我们成功逃出生天,大概这样。
“是的哟~星酱很厉害呢~小丑都想不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已经重新戴上面具,且脸上的泪痕都消失无踪的果戈里亲昵地搂住我,“所以你能帮帮可怜的小丑吗?”他将头搭在我的肩上,发出有些黏糊的声音,“小丑……被费佳骗了……”
我叹了一口气,搓了下这颗毛茸茸的白毛脑袋——不要问为什麽强调白毛,这可是〇国人统一的xp!你以为你在质疑的是什麽!
唔,手感不错,就是……
我偷偷看了下果戈里的那条编得足以让每一位手残人士心生羞愧的辫子……它因为我不是很仔细的手法,变得有些毛躁了……
我心虚地再拍了拍,试图掩盖我的罪证。
列车上的大家都是散发系,我根本不会编辫子这种技能啊!
“唔,大概就是这样啦!”果戈里拍了下手掌,以示话题结束,“但是没想到星你的伤这麽快就好了吗?最后的那个炸弹小丑还以为你要躺伤一阵子呢!是社医小姐的能力吗?真好用啊……啊!”果戈里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他的小辫子被我抓住了。
我听到这最后仿佛闲聊一样的话,立刻忘记了之前的心虚,狠狠地拽了果戈里一下,并质问他:“你说炸弹?你不是说你把我保护得很好吗?”
感情我之前被炸伤是你造成的!?
我又往下拉了拉,警告他现在可是有小辫子在我手里的。
……嗯,各种意义上的小辫子。
“啊,那个啊,”果戈里毫不心虚地直面我,“那可不能怪罪小丑哦~是星酱自己太不小心了。”
“真的吗?”我毫不掩饰我的怀疑,“那你把录像机还给我。”
他的视线顿时就飘忽起来了:“嗯……这个……星酱有我的转述还不够吗?”
“我决定了,无论这个所谓的炸弹到底有没有你的锅——反正本来就是你引爆的,我都会认定这里面有你掺和的因素。”我毅然决然地下了判断。
这只屑果子狸这个心虚的样子虽然一看就是装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他既然这麽热情地想要背下这个锅,那就让他当上这个炊事员好了。
果戈里开始吱吱哇哇了起来。
但这根本不重要,我还是先来问候一下阿哈好了。
我拿出了阿哈手机——既然直接叫叫不出来,那就打爆他的电话!
嗯……但是,这条短信?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这条可能是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发来的短信,上面的来信人显示的是星穹列车!?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封短信,至于阿哈?什麽阿哈,我不认识这个人。
里面是一段音频:
“星,不知道你现在还好吗?我们这边在一位自称为……的人帮助下,已经定位到了你的坐标,如果你……总之,我们马上就到!”
是丹恒的声音,虽然最后一句是三月七说的。
我又试图打回去……结果又打不通了。
唉——
果然是这样啊。
我沉痛地看着这只手机,每到最终BOSS战之前一定会有的这种环节,而且重要信息一定会被屏蔽掉,都是老惯例了。
我又转头拨打阿哈的手机……也打不通。
虽然很想叹气,但是之前已经叹过了,我的叹气余额不足了,下次一定。
“果戈里。”我轻轻拽了下还呆在我手里的辫子,好奇地看着我操作阿哈手机的果戈里顺着我的力道将头转了过来看着我,此刻的他看起来竟然有那麽一两丝的乖巧。
“我们出发吧。”
其实我冷静下来之后,对于世界毁灭的事,心里就已经有了点数了,看太宰之前还能自如地犯贱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事就算是真的估计也被解决了。
毕竟太宰虽然总是一副靠不住的样子,但在正事上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总结下来就是,事情可能有,但是不大。
“好哦,果戈里特快!马上发车!”
……
当我乘着果戈里特快到达饭团的所在地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个地下室。
虽然饭团经常被太宰叫做老鼠,但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习性让我觉得他应该是鼹鼠。虽然再深究的话,其实老鼠和鼹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它们连亲戚都算不上[1]。
……虽然要更深究的话,此老鼠跟彼老鼠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无所谓,因为我都是叫的饭团。
饭团此时的做派跟我们第一次在基地汇合时几乎是一模一样,放着悠扬的音乐,惬意地享受着书籍与茶水带给他的愉悦,并且——
同样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他一看见我们,便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将之放置一边,微笑着向我们问好:“你们来了,我们等了你们很久。”
虽然此刻的情景重现很值得我吐槽,但是我还是更关心他口中的“我们”,也就是——太宰!
这家夥也在这里!
就坐在饭团的对面,将可能是被饭团当做装饰品的小点心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在我们到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最后一块饼干。
他看见我,愉快地挥了挥手,甚至手上还沾着这家夥的罪证——饼干渣。
他又喝了口茶水,才也招呼道:“星酱~你总算来了呢!”
我默默地后退一步,对果戈里小声说:“果戈里,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宰其实才是饭团的挚友,你是个意外。”
“阿陀!是这样吗?”果戈里超大声地质问饭团,惊得我捂住了耳朵,而且据我观察,那另外两人的手也莫名地抽了抽,可能是想跟我做一样的动作,也可能是在预谋果子狸的一百种烹饪方式。
“难怪……难怪你会欺骗小丑……”而果子狸还不知道即将降临在自己头上的不幸——也可能是发现但很坦然地无视掉了,只是在哼哼唧唧地哭诉饭团对他的罪行。
“唔……您是这样想的吗?但是,我以为您已经想明白了。您是在撒娇吗?”饭团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奇怪的话。
这就是果戈里的撒娇吗?
我大受震撼。
忍不住再退了一步。
感觉果戈里的撒娇方式随时会掏刀子啊……不过想想之前他们的相处,好像也挺正常的。
于是我暂时放生了果子狸,放任他和他的好homo友贴贴(指掏刀子威胁)去了,转头便向太宰走去。
他们好朋友贴贴,那这边当然也要。
“绷带精,你可以说说看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吗?”我抱着胸,试图撑起一* 个威严的架势。
绷带精若无其事地擦擦嘴角和手指:“嗯……因为这里的饼干和红茶还不错?”
我转了转眼睛,看了下一边的俄罗斯homo组,又转了回来看着他,无声的威胁在告诉他这种时候装样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举起手投降了:“好吧,好吧……是这样的。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书已经被动用了吧?”
我点了点头。
他也看了下一旁的俄罗斯homo组:“但是,世界并没有产生糟糕的变化……你觉得是为什麽呢?”
“这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是的,正是如此。费奥多尔和阿哈有所鈎联的事你应该也察觉了吧?”太宰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地转动着,一圈、一圈……进行着无意义的机械性运动。
我——
A.阿哈终于不满足于在星神之间开后宫了?
B.我就知道阿哈是个大屁/眼子!
C.你居然不留饼干给我。
第120章
我指着只留下一点饼干渣的盘子:“你居然不留饼干给我!”
太宰难得一脸难以言喻地看了下我,有些艰难地问:“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当然不是,只是目前我比较关心这个而已。
至于其他的,我有代打。
果子狸那边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果戈里:“阿陀!你当初和我说的,到底有几分真!?”
费奥多尔温和地看着气恼的小丑:“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我怎麽会骗您呢?”
“你跟我说,‘世界乃虚假之物,困于一泡之内。而神明之手,正在拨弄这颗玻璃球’……”
“是的,尼古莱,您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是这麽和您说的。可是……您还记得我接下来的话吗?”费奥多尔即使差点被果戈里的刀捅了一下也依然不慌不忙的,耐心地引导着果戈里的思路。
“你说,你要戳破这个气泡……”果戈里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使愚凡之人得以见证真实世界’……”
“是的,尼古莱,您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费奥多尔的手轻轻地盖上了果戈里的手,“所以,正如您之所见,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他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也许他是在凝视被混凝土挡住的天空吧。
“而这个实验,成功了呢。”他轻笑出声,“您看见了吗?那片天空?”他抬起果戈里的下巴,将他的头也转向天空的方向,“您闻见了吗?您一直在追求的,自由的世界的味道。”
……
我戳了戳太宰的手,示意他看一下那边的俄罗斯组:“喂,太宰,你觉不觉得那边的气氛……”
太宰的脸上还残留着许久没被我噎到的无语之色,但见到那边的氛围,他显然也被激起了吐槽的欲望:“啊,是那个吧。”他靠近我的耳边,开始光明正大地背后说别人的小话,“故弄玄虚。”
我觑了他一下:“太宰,你以后可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哦。”虽说他已经是了。
“星小姐似乎对我有什麽意见?”那边的饭团在处理完自己的感情危机之后,便开始将矛头对准我,“但是,或许,您更想问我一些别的?”他轻巧地搭起一个手塔,一股子反派大BOSS的味直冲脑门。
“真的吗?你难道会老实回答?”我瞪了下那只貌似轻易投敌——虽说果戈里原来就是那边的——的果子狸,又转头询问饭团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这家夥一看就知道和身边的这只绷带精一样是话术高手。
他们或许不会说谎,但是也不代表会老实回答。
……虽然说,现在我其实心里想问的并不是那些严肃的关乎于生与死、世界的存亡与毁灭之类的话题——虽然也可以换个方式问,比如二币不二币之类的[1],而是——
“当然,我必须提醒您的是,如果您问的是那些无礼的问题的话……”饭团的头上似乎隐隐可以看见井字,“我是绝、对、不会回答的。”他的话语十分坚定,且看起来如果我真的实践了的话,他会做的绝不止“不回答”而已。
真遗憾,我真的很想让饭团直面真我(指承认自己是个白毛控)。
我也可以是个白毛的!只是我的白颜色比较深!
深白色就不是白色了吗!?
我也想试试饭团的糖衣……自从我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他就不再像当初那样对着我端起他温柔的面孔了。
饭团是一个毫无坚持之人!
我含恨收回了这个已经到嘴边的问题。
但是我还可以问他什麽问题呢?
我努力将那些整活的想法从我的脑子里清除出去。
糟糕了,我刚刚想干什麽来着?还有,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往何方?
我清理脑内杂质的行为似乎将我对自我的认知从脑子中都清除掉了。
话说,我为什麽要做出这种事来着?
嗯……接下来,是不是要有一位清俊的美青年凑过来……
“您没有问题吗?”带着白色毛绒帽的黑发男子拖着他的挂件——一位穿着小丑服的人走了过来,但在真正看到我的现状之时,一下子就停在那里了,不肯再向前进发。
“阿陀~阿陀~你怎麽不走……了?”从黑毛男背后探出来一个白毛脑袋——也就是小丑服人士的正身,但他在见到我之后,也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白毛树獭在缓过劲之后,便果断抛弃了他的树枝——显然他比他的其他动物同类们要来得活泼好动许多——好奇地在我的四周探头探脑。
但在他想要更近一步地触碰我的时候,他的手被另一位黑毛男抓住了:“请你不要对一位女士如此无礼,贸然触碰一位*脑子出问题*的女士难道也在你的自由之内吗?”听起来似乎颇有怨念。
就是不知道这股怨念是对着谁的了。
什麽?你说是我?怎麽可能,我连现在发生了什麽都不清楚,锅怎麽可能是我的。
并且,即使我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我很正常!
“嗯……可是小丑关心自己的好朋友有什麽问题呢?星酱这个样子……嗯……”小丑似乎也不知道要怎麽述说这件事,迟迟说不出下一句。
词汇量真是少啊。
“你还是去找个学上吧。”我向他提出我诚恳的建议。
“哎?”小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是的。”我点了下头,“你没发现你连话要怎麽说都不会吗?”
“呵。”绷带精发出了富含个人情绪的一声冷笑——为了将他与另一位黑毛男做区分,我决定将其称之为绷带精。
小丑气鼓鼓地鼓起脸颊,不说话了。只是执拗地用可怜的眼神盯着我,似乎在控诉着什麽。
“唔……看起来,星小姐似乎出了点什麽问题?”黑毛男嘴上在说着似乎与我有关的事——我也能听出来他们口中的“星”指的大概就是我了,但视线的落点却并非是我,而是绷带精。
难道说……
绷带精似乎看出了我有话想说,询问我道:“你有什麽想*分享*给我们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麽能因为我的个人问题而占用公共资源呢?”感觉刚刚的想法还是丢掉好了,说出来会可能会对我的人身安全产生一定的威胁。
我刚刚其实是想说: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麽瞒着大家的小~秘~密~
嗯,当然,现在这个提案已经被我扼杀了。
绷带精什麽都没回应我,只是默然地盯着我,但他的态度很是明确:你又在胡说些什麽了?
好吧,毕竟现在聚集在这里的,貌似都是为了我,这麽一想竟然还觉得有点小害羞呢~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句:“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我——星(新)的诞生……”[2]
“不,你误会了。”绷带精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地中止了我的发言,“根本就不是这麽回事。”他的手开始止不住地抽抽,似乎想要拿出什麽东西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摸了摸我的下巴,莫名觉得此刻的我脸上应该有一副反光的眼镜(可惜没有),“那大家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庆祝我发臭发烂的人生对吧?”
绷带精终于受不了了,从怀里掏出一本红皮书,直接按到了我的脸上!
……
事情怎麽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都怪我的人生里除了整活就只有整活了,只要将这项活动从我的脑子里删除,我顿时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童一般纯洁无瑕了……包括脑子,也空空荡荡的了呢。
“唉——”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原本在和饭团就书的问题扯皮的太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恢复了?在为你刚刚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
他可能是还没能从和饭团扯皮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我原谅他此刻对我的不敬。
“我只是想我的家人了。”我又叹了口气。
刚刚那个场景,好像有什麽复刻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说,丹恒老师!你什麽时候把人工呼吸的急救程序给我补上!
那是我人生中最初和最大的遗憾……
“星酱的家人吗……”小丑的目光从围观绷带精与饭团的论道转移到我的身上,“是什麽样的呢?”
“好奇的话,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开着列车把你们都创上天,让你们只能痛苦地哭嚎“可恶的星穹列车,不准发车……”!
唉——还是先不要想星穹列车的事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饭团,你能说说你为什麽要动用书吗?你应该也知道那个所谓的世界毁灭的条件吧?”
饭团莫名地看了我一下:“您居然也能干出像样的事呢。”但说出的却不是关于我的提问的回答,也不等我对他的这句话发表什麽意见,他就将话题转回正道,“是的,我当然知道。”
“但是,我知道的远不止这部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或许,您可以找阿哈先生问一下?比如,打个电话?”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阿哈”。
我在两个黑毛男意料之中的眼神中接听了。
“咳咳,星酱~你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阿哈很欣慰哦~”
“嗯嗯,嫌疑人阿哈,你可以开始陈述你的观点了。”我非常敷衍地应了几句,顺便打开了扩音。
——上一次打电话听众是我和太宰,现在的话……估计听众也不止我一个吧。
“是这样的呢,阿哈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嗯……啊,知道了!就从这里开始吧!你眼前的这位黑毛男,他可是活了很久的老妖精哦~”
我——
A.你说的哪个黑毛男?
B.那他真的叫费什麽什麽吗?而且有没有一个性转的原型?[3]
C.该星球物种喜加一。
第121章
我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那他真的叫费什麽什麽吗?而且有没有一个性转的原型?”
“他的真名的确是就是费什麽什麽……至于性转的原型……”阿哈突然笑了一下,“也许有一些世界里有哦~”
……也是毕竟性转是好文明,大家都喜欢吃。
像是普通性别的亚〇王的人气根本就没有性转的亚〇王那麽大[1]……话说,这到底是应该归属于性转的功劳,还是娘化的功劳呢?
就像偶尔我也会思考的一个问题:虽然星和穹说到底是同样的一个人,只是性别不一样,但到底是喜欢星的人更多,还是喜欢穹的人多呢?
当然,这个问题思考到最后往往都是无疾而终,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这种问题除了引起争端毫无意义。
还因为……每次我想到最后,都觉得还是我们两个的结合体[2]最吸引人。
能抵抗住我们结合体吸引力的,每一个都应该送去做忍者,忍号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刚从戒〇所出来的。
什麽?你说这哪里像一个忍号了?精髓正在此处,意志力如此坚定、欲/望如此寡淡的人,当然也能忍受这样一个和忍者毫无关系的忍号。
忍者,正是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处的人!
“阿哈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进入正题了对吗?”某个话题中心可能是真的有些受不了我们这些乐子人了,不得不*再次*提醒我们不要老是在做正事的时候打岔。
真是毫无生活情趣的人。
“嗯嗯~星酱你说得没错呢~但是未免我们伟大的擦玻璃先生恼羞成怒,这些话题我们可以之后再慢慢谈哦~”阿哈看起来貌似是顺了饭团的意,但又好像没有。
甚至饭团那失去笑容的脸上,我隐隐可以看出一句话:请不要在别人听不到心里话的情况下,回应某人的心里话。而且“擦玻璃先生”又、是、谁、啊。
当然,实际上这不仅超出了一句话,某人的脸上也*根本*没有写字。
——也可能是写不下这老些吧()
但这一点也不重要,毕竟这也只是一句心里话罢了,而我在心里嘀咕他的事……难道干得还少吗?
但是!
阿哈你又在乱说什麽!擦玻璃先生刚刚因为你的这句话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吗!明明我什麽都没有想!
……或许别的有,但这部分真的没有!
但显然我的信用在饭团那里已经完全失效了,即使我极力真诚地向他否认了我没有在心里说他的什麽怪话,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但是我并不关心您在心里会想些什麽有关于我的话呢。”
看起来完全就是不相信。
阿哈,这个仇,我记下了!
而阿哈那边显然也不关心我在心里想他的什麽话,在污蔑了我一番之后便自顾自地继续讲解了起来。
“星酱~擦玻璃先生所干的事,和擦玻璃并没有什麽区别哦~
这个世界,你可以将之看为一个玻璃球,而现在上面蒙上了一层雾气,既使得里面的人看不清世界的真相,也使得外面的人看不进来……擦玻璃先生想做的事,便是将这层雾气擦掉。
他因为他特殊的能力,所以死死活活了很多次……在生死之前,他不小心知道了一点有关于世界本貌的事。所以,在那之后,他便想着要恢复世界的本貌……是不是很伟大呢?”
“这层雾气,是人为的?”太宰也过来插了一嘴。
“你很敏锐呢~是的哟~这是*人为*的。”
“那这个人做这种事的目的是?”我问这问题的时候,饭团又莫名看了我一眼,具体含义不明。
但没关系,我会简单粗暴地将之归类为憋坏水。
“嗯~为了什麽啊……很简单,这是为了保护大家脆弱而敏感的内心哦~”?
“星酱你不是有想过吗?世界毁灭的条件为什麽这麽可笑……嗯,因为这就是阿哈设置的哦~是不是很棒呢?”
……这家夥!
那我的那些感情、那些感怀……都是无用之物吗!
我的拳头在蠢蠢欲动了!
“不要急不要急~但是阿哈也没有全部说谎哦!因为世界的真实面貌是真的不可以给大家知道的哦~这是不可以说的事呢~所以呢,所以啊,费奥多尔先生,很抱歉你为了这个答案费了这麽多的力气,但是,你的愿望是真的不能实现的。”
饭团在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咬起了指甲,看样子是真的有被苦恼到。
“要是让太多人知道了的话……也许会有谜语人的老大找上门呢!”
“……你是说,迷思?”
虽然我经常吐槽这里到处是谜语人,但显然阿哈这时候口中的谜语人指的并不是我在吐槽的那种,而是指行走在神秘命途上的行者们……也许还有令使。
“是的哟~就是那位,甚至%#*《?呢!如果大家不想最后都变成迷迷蒙蒙的人的话,就最好还是不要去探究哦~”阿哈的这句话中,突然有部分扭曲了下,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麽。
我提醒了下他:“阿哈,你信号是不是又不行了?”你刚刚有东西没说清楚啊。
“嗯?发生了这样的事吗?那看来这部分也是不能让大家知道的事呢!嗯,我看看……”那边突然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可以说的就这些了。那就这样吧!星酱~我们后会有期啦!”
阿哈挂掉了。
他虽然貌似解开了部分谜语,但他也留下了更多的谜语……
但现场显然还有一位知情人。
“呃,饭团先生,你还有什麽要补充的吗?”我用手势暗示了下果戈里,让他把饭团的退路堵死。
虽然果戈里的立场现在很是暧昧,他有可能帮我,也有可能帮饭团,但我觉得与其让体术不行的某只绷带精上,还不如赌一下高达50%可能性的果戈里!
想想看,如果单说50%是不是觉得也不过如此,但只要一想到这比抽卡出金的概率要高那麽多……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充满希望了呢?
——虽然出金不歪的概率也是50%。
话说,如果我安排绷带精堵饭团的路的话,最后是不是有可能见到菜鸡互啄的精彩场面?
怎麽办?居然有点……好吧,不止有点心动。
我顺从心意,默默地拽了下绷带精,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抓住了某只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上演哑剧的老鼠的手。
“很遗憾,费奥多尔,但是你现在必须将某位逃跑了的存在没说完的话补充完。”他看了下搭在饭团肩膀上的某只戴了红手套的手——那只手现在正在上面玩杂耍——即抛小刀。
显然我抽卡没歪——果戈里现在是站在我这边的。
“就连你的好朋友现在也不站在你那边呢~”
饭团瞥了下肩膀上的手,没有对此发表什麽看法。
“你们就不怕阿哈先生说的事发生吗?”
“费奥多尔,我们都听得懂的,‘大家’,也即,多数人。而他又在我们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显然,如果仅局限于在场几人的数量的话,是没问题的。”
……是这样的吗?但是如果大家都听得懂的话,他为什麽要说出来?他是在怀疑我听不懂是吧!
我死死地盯着又在暗搓搓骂我的绷带精,但碍于现在形势不便,这件事还是留待以后处理(报复)。
“呵呵……”饭团也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下,“……真希望您说的是真的呢。但既然事态都已经发展到如此境地了,我不说的话,在场各位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吧?”
“嗯呢~”
“正如阿哈先生所说,我知道了一些事……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貌。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原本会是什麽样子的?”
“挚友你终于肯说了吗?那就先让小丑来猜一下吧!既然挚友你的理想是想要消灭全世界的异能力者……那是不是原来的世界上是没有异能力者的呢?”
“此言差矣!”我立刻反驳了果戈里的话,“如果原来的世界没有异能力的话,那那些谜语人们在做什麽?”
虽然也可能是虚构史学家们干的,但反正就是神秘派系的,没太大关系。反正他们也不像假面愚者和悲悼伶人那样基本可以说是相反的形式理念,反而很有些共通之处。
话说,将这两类人的概念混在一起算不算一种行走在神秘命途上呢?
这点还有待探索,但饭团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又莫名地看了我一下,看得我心里发凉。
是我说对了?
“真遗憾,看样子星小姐的脑袋也像是被蒙上雾气的玻璃球一样清明呢。”饭团一出口就是嘲讽,他可能是觉得都到这种时候了,也不必再对我伪装了吧。
“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所谓的异能的。”他站了起来,高举双手,“人皆同行于大地之上,高居云端的唯有神。”
“但,渎神者出现了。”他盯着我们,像伊甸园里的蛇,“盗取禁果的渎神者,将污秽撒遍大地……大地上从此不得安宁。纷争、疾病、嫉妒、怨恨……种种毒液,皆染凡身。”
“而我想做的,正是将这禁忌之物归还于天。从此,天上的归于天上,地下的归于地下。”他说完这最后一句,便将手放下了。
但还未完,他又转头对着太宰说了一句乱码:“@#%》?¥。”
“太宰,你听懂了吗?”我小声询问这位信息接受者。
“……”但太宰却不理会我,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只能再求助在场的另一位,毕竟口吐乱码的是他的挚友,他应该多多少少能听懂一些吧?
但是果戈里却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呢~这大概是阿陀和太宰君的小秘密吧,小丑也不是很清楚呢。”
我——
A.我就知道……他们是有一腿的!
B.现在网购一个专门针对这种语言的翻译器还来得及吗?
C.居然连公司科技都突破不了吗……我承认你的实力了!
第122章
我愤愤不平:“我就知道……他们是有一腿的!”
这话总算是把某只绷带精叫回神了,他一脸嫌恶地扭过头,连手都收了回来捂住嘴,一副想吐的样子——他甚至在捂嘴之前还犹疑了地看了那只收回来的手一会,可能是在思考人类为什麽不能像智械一样便利地想怎麽更换身体部件就更换吧,虽然其实我也不知道智械是否真的能这样做?这只是我的一种十分符合大众偏见的看法——便十分果断地嫌弃甩了甩,转而使用了另一只手。
……看起来这一腿很可能是伸出去绊倒对方的那种腿。
他很颓废地、垂头丧气着招呼了我一声:“……走吧,星。”
我还在奇怪他怎麽不对我的话发表什麽看法,就被他的做法惊讶到了。
“你?”我奇怪地绕着他观察了一圈,“你是在刚刚和千年老妖怪接触的时候被夺舍了吗?”
一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可能,我顿时悲从中来:“抱歉……太宰!我不该那麽轻率地让你和那种生物接触……我会替你报仇的!”
没想到就算太宰是无效化的异能者也还是中招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麽轻敌了!
我的后脑勺顿时就被拍了下:“你到底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好吧,看样子给太宰哭丧的事又要挪到下一次了。
饭团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交互,他好奇地问太宰:“太宰君,我有一个问题实在是好奇,但又实在是怎麽想也得不到答案,请问您可以回答我吗?”他顿了顿,“请放心,这个问题,就算您不回答也没关系的。”他的眼中是一种难得从屑人们眼里看到的悲悯……或者说,同情?
太宰一边搓手一边随意地瞥了下对方:“随便。”
“唔……您到底是怎麽处理*友谊*带来的种种困扰的呢?”饭团皱起了眉头,真诚地看着太宰,仿佛太宰接下来的话是他等待已久的福音一般。
太宰意有所指地笑着看了下我和果戈里:“这个话题啊……也许是因为老鼠是一种很需要自己空间的生物哦~”他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对方,“毕竟整天都要呆在地底下,确实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困扰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但饭团却没有回应太宰的嘲讽,只是遗憾地收回了目光,随意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就地升起了一个火堆,将他刚刚看的书扔了进去,“尼古莱,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走吧。”说是这麽说,但他其实还在盯着燃烧中的书不放。
火焰在他的眼瞳中闪烁不定,明明灭灭。
“太宰……?”我疑惑地问他,但他却只是对我摇了摇头。
好吧,我相信太宰不会在这种事上坑我的,虽然我的心中依然有着诸多疑惑——比如饭团为什麽突然放火烧书、以及他为什麽不趁机抓老鼠等等。但既然他都这麽表示了,我当然是相信我方智囊的。
不听指挥的话可是重罪!
我们转身便想要离开这里,但原本在盯着火堆的饭团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星小姐,恭喜你,你被解雇了。”听起来似乎还带着点高兴的情绪。
我猛一回头:你说什麽!?
但太宰却拉着我:“走吧。”
彳亍。
要听指挥的话。
……
之后我和太宰便离开了那个地下室,他在见到地面上的第一缕月光的时候,突然对我说:“星,还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礼物?是指月光?
我疑惑地指了指月亮。
他轻笑了一声:“很浪漫的想法呢,不过我说的并不是这回事哦~礼物要跟上来了。”
我回头一望,是果戈里。
他正站在黑暗无光的信道内,看着站在月光下的我们。?
我再次给了太宰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
“如何?我之前也有让乱步先生转述给你的。果戈里君是我通知他去那里等你的哦!我可是特地叫你来看老鼠的好戏呢~”他转过头来,迟疑着问了一句,“你……不会还没有发现吧?”
我没发现怎麽了!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下:“今日,我将执行人民的心愿,将尔等谜语人斩杀于手下!”我抡起了我的球棒!
太宰轻巧地往后跳了一步,歪了下头:“啊,恼羞成怒了。”
可恶!
“没关系~没关系哦!星酱就算没有脑子,也很可爱呢~”
我唤了果戈里一声:“就决定是你了!果子狸!使用‘外套’封锁住绷带精的退路!”
我还在等着绷带精送给我的队友的助力,却久久等不到回应,我疑惑地回头看了下,却见他神色莫名地望着我,动作和刚刚的一般无二。
“你怎麽了吗?”我有些担忧,这不像果戈里平日的模样。
我一时间也顾不上去找太宰的麻烦了,我的另一位朋友显然陷入了某种麻烦,我必须放下玩乐去帮助他。
但他却仍然保持着那副有些许可怜意味的姿态,沉默地看着我。
太宰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向果戈里的方向,我疑惑回头,却只能看见他微笑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去吧,淋雨的鸽子在等你呢。”
呃,虽说他的比喻有点微妙,但现在显然也不是揪住这点不放的时机。
“果戈里,你怎麽了吗?”我慢慢地走近果戈里,再次轻声询问这位落寞的小丑。
他却用那种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笑的表情对我说:“星,挚友、不,阿陀……啊,我……”他的眼中真的滑下了泪水,并不是往常那种恶作剧的道具,是真切的、饱含着主人情绪的,眼泪。
我擦了擦他的脸:“是你和费奥多尔之间发生了什麽吗?”
“我……我在说不想和他回俄罗斯之后,他对我说‘恭喜你,尼古莱,你自由了’。”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他一直不见天日的完整面貌,恳切地看着我,像一只摆脱了锁住他多年的笼子之后,却不知道要飞往何方的鸟儿,“星,我……我现在……要做什麽好呢?”
我抚摸了下他的头:“果戈里,现在,这就是你要自己决定的事了。”
果戈里,恭喜你,你终于获得了,你的梦寐以求。
他抓着我的手,按在他的微低的头上,慢慢地平复着心情。
终于,他缓缓地放下了我的手,露出他的眼睛,真诚地问我:“星,今晚,我能去你家吗?”
“嗯?你想来我这里借住?可以啊。”
“星酱~”他脸上露出个甜蜜的笑容,似乎又变回原来的小丑了。
但我一转身,看到的却是太宰那一脸“让我抓住偷腥猫了吧”的表情。
不还是你让我安慰果戈里的吗?你现在这表情又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理会他,只想赶快从这黑暗的信道里出去,然后回家睡大觉!
而太宰在这期间也不说话,只是在我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和果戈里。
……好可怕,像被诅咒的黑猫盯上了。
救救我!救救我!
但直到我到家门口了也没有人来救我,阴暗的氛围笼罩了整个赶路的过程。
也不是我不想动用作弊器——果戈里的异能力来赶路——这样也能缩短一点被这种阴森氛围笼罩的时间。
但是……
我悄悄地转动眼珠子,却见到黑猫敏锐地对上了我的视线,朝着我露出一个不可名状的笑容。
……更可怕了!
我被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去探究背后那阴森的黑气到底是什麽了。
杨叔!姬子姐!丹恒老师!三月七!你们来找我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藿藿她们也带上啊!这里有人需要驱邪!
“星酱,* ”果戈里担忧地握住我的手,“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因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下那个散发诡异黑气的地方,“要小丑帮你处理掉吗?”他也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小丑,乐意效劳!”
“不!”我紧急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小丑,并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以防这不老实的家夥做出什麽让这场惨案变得更加悲剧的事情。
但我的这个动作,却让仿佛给身后的黑色气体加了助燃剂之类的东西。
它,更加……呃,茁壮了。
我感觉我不能再对它发出什麽不敬的言论了,我怕它迎来气生的第三次生长……
总之,我带着一只果子狸和一只诅咒黑猫回了家。
……太不容易了。
但可能是否极泰来吧。
当我打开家门之后,迎接我的并不是漆黑的房间,而是——礼炮?
以及美少女的贴贴!
“星!我们终于找到你啦!”我熟悉的粉毛一个飞扑,将我扑退了好几步,她像一只活泼的小鸟那样,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地想向我述说这一路有多麽不容易,“星,你是不知道……”
但小鸟的歌唱被靠谱人士制止了,他轻轻地将三月七从我的身上扒拉开一点:“三月,你冷静一点,先让星进门再说吧。”
是丹恒老师!
家人们!你们终于来接我了吗!
我热泪盈眶地看着笑着迎接我的四人组——在三月七和丹恒身后的正是我们更加靠谱的家长组——杨叔和姬子姐!
我——
A.掐自己一下。
B.和他们挨个抱抱。
C.询问他们藿藿有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