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青溪
赵成溪很随意地“昂”了一声, 仿佛不是开了一家公司,而是随便去逛了一家公司那般。
他抬起手,手指托着郁青娩后脑, 拇指抚了抚她泛红的眼尾,嗓音含笑地玩笑道,“宝贝,这是感动哭了, 还是不喜欢?”
一句话便把她鼻腔涌上的酸涩打散大半。
她抬手圈上他手腕,幽怨地看他一眼, 讲话时带着轻微鼻音,“每次都这样,都不能好好感动,每次都撑不久。”
赵成溪反倒挺满意,“正好啊。”
手指下落,掐住她双颊捏了捏, “宝贝,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男朋友该做的。”
闻言, 郁青娩轻笑了声,抬起手臂环上他脖颈,望着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弯着嘴角说:“是你愿意,才不是你应该。”
她探过身,扬颈, 凑近在他唇亲了一下。
赵成溪稍显意外地挑了下眉骨, 在郁青娩唇要离开时,抬手扣住她后颈, 另一只手的虎口掐住她下巴,微低头,垂眼回亲。
他舔了下她唇缝,张嘴咬着她唇瓣吮吸,亲得水声渍响。
抬脚勾住对面的椅子腿,忽地用力一勾,椅子脚在地板上划出滋啦声,两个木质椅角“砰”地一声撞上。
郁青娩被吓到,在她张唇惊呼的瞬间,赵成溪轻而易举地勾到那截软舌,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小腿,手指徐徐抚过膝窝,拉到他腿上挂着。
接着手掌揽住她后腰,将人更近地搂到怀里。
趁换气间隙,郁青娩朝一侧偏了下脸,双颊冒红,卷翘睫毛轻而快地眨了几下,眉眼间染着羞意,嘴角却不受控上扬,声音很轻地笑着。
赵成溪垂眼笑着看她,手指掐着她双颊捏过来,鼻尖蹭过她秀气鼻骨,凑近又在她唇上亲了下。
长指收紧捏了下她脸颊肉,“继续吗?”
郁青娩抿了抿热烫的唇,掀高睫毛瞧了他一眼,一双水润黑瞳很勾人,似一双纯白毛绒的小猫爪拍进赵成溪心里,力道轻柔,可绒毛却刮起细细密密的痒。
在赵成溪再次低颈凑近,准备要亲上去时,被郁青娩抵了下胸口,她音量很低地说不要。
她很轻地深呼吸了下,抬手握住他手腕,似鼓足勇气,“阿溪,今晚不想回家。”
闻言,赵成溪歪了下颈,浓密黑眉也顺势一挑,轻笑着道,“不想回家?挺叛逆啊宝贝。”
他从开捏着她双颊的手指,曲起在她下巴上刮了下,身子朝后一靠,手臂随意搭在木质扶手上。
“说说吧,不想回家想干嘛?”
这话叫郁青娩脸颊又红了一个度,支吾不成句,忽地站起身,将桌上小白狗抱在怀里,似恼羞成怒般赌气道,“你不陪我,那我跟它去。”
赵成溪看着在她臂弯间趴着的那只白狗,目光里生出一丝不顺眼。
他站起身,拉住转身要走的人,另一只手抬起来自后圈住她的脖颈,将人勾在怀里搂着。
“这可就冤枉我了。”
他边走边低颈在郁青娩脸颊上亲了下,极其夸张的:“今晚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奉陪到底。”
她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抬手打了他一下,嗔他就知道乱讲。
走出餐厅前厅大门,路过进来时的那片草坪,跑着叼飞盘的狗狗已经从金毛变成了可卡布,光滑柔顺的浅棕色毛发。
郁青娩手指不自觉在怀里小白狗脑袋上揉了下,它很乖顺地呜汪了一声,她嘴角下意识勾了勾,侧颈看向身侧男人,“阿溪,你们这次主推的产品里也有它吗?”
赵成溪闻言低头看了眼小狗。
“机械狗是主推,但它不是。”
听到这话,她有些不解地“嗯”了一声。
赵成溪勾唇笑了下,“有有专属,不面市。”
即将上市的机械狗色系没有纯白色,其内置语音包是统一设定,而郁青娩这只小白狗的语音包是专属设定,除此之外它的仿生水平也远超面市系列。
郁青娩微讶地张了张唇,瞳孔也不由睁大几分,原以为她是提前拿到新品,没想到这只小白狗是仅此一只,专属于她。
她惊喜地睁了睁眼瞳,心脏不禁像小鹿似的四处跳跃,嘴角不禁拎起弧度。
忽地,她想起他之前的话,故意明知故问。
“可你之前不是说没人会嫌钱多吗?”
赵成溪笑出了声,抬两指捏了下郁青娩脸颊肉,“宝贝,我也是有赚钱原则的好吧。”
她仰脸,目光澄润,“什么原则。”
他低下颈,嗓音沉磁,在夜色里愈发勾人。
“博有有开心的钱不赚。”
闻声,郁青娩睁抬了抬睫毛,嘴角难以自控地翘起更明显的笑弧,心脏因这番话如浸入温水,飘摇轻晃,她抬起细臂圈住他窄腰,贴近两步,笑意软软。
“原来美人也难过美人关啊。”
赵成溪微敛了敛眉眼,哼笑一声,沉着嗓音,“是吗?宝贝,你说美人会不会为难美人,嗯?”
郁青娩定定望了他几秒,品出一丝深意,她抿了下唇,松开搂着他的手臂,佯装着淡定,“不会为难啊。”
他勾唇笑,“这么确定?”
她笃定点点头,“是啊,girls help girls啊。”
闻言,赵成溪扬眉认同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也是,抬手重新将人搂进怀里,边朝外走边低头,贴在她耳边。
沉着笑腔,缓声道,“那是要好好互相帮助。”
还故意咬重“互相”两个字。
*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赵成溪下车,将钥匙丢给门口候着的泊车员,他单手插兜走到郁青娩面前,抬眸撩了酒店大门,嘴角勾着笑意垂眼,压低声音,“原来有有不想回家,是想来解锁新地点。”
虽确实如此,但被他这样明晃晃讲出来,还是叫人难为情。
郁青娩撑起的那点勇气瞬间被戳破,脸颊很快烘起两团红晕,幽怨瞧他一眼,似在无声抱怨他干嘛戳破。
赵成溪浅了下唇,抬手搂上她细腰,揽着人往里走,“走了宝贝。”
两人要了一间顶层套房。
几乎位于洲城最高处,房间里整面单向落地窗,卧室的床更是紧挨着两面巨幅落地窗,闪烁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
郁青娩将小白狗搁在卧室地毯上,走到床边,单膝蜷坐在双边,双眸明亮地望向室外五彩霓虹,手指轻贴着泛亮玻璃。
不由低声感叹着。
“好漂亮啊。”
她侧过身子,望向他,笑着问,“阿溪,你在旧金山的房子是不是也这样的落地窗。”
很早以,大数据挺会读心术,明明没搜索过,却总推送美国留学的vlog,视频里总能看到整面落地窗,傍晚橙红色晚霞碎金子似的洒进来,好看死了。
那时好奇却没机会问出口的话,在今天问了出来。
赵成溪打开内嵌冰箱,躬身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槟,另只手将夹着两只高脚杯搁在桌上,他轻倚着柜边,拿着起瓶器一下一下旋着。
闻言笑了下,“昂,比这大点,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
“那晚上肯定很漂亮。”
“还行吧,”他耸了下肩膀,握着瓶身,将香槟倒入杯内,“没今晚的好看。”
两只水晶杯倒的半满,浅金色液体里缓慢翻涌着细密气泡。
郁青娩闻言愣了下,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为什么?”
赵成溪捏着细柄走到窗边,躬身搁在矮桌上,曲腿在她身侧坐下。
他勾唇笑了下,“还能为什么。”
“今晚有宝贝陪着呗。”
郁青娩噗嗤轻笑了声,小声嘟囔他油嘴滑舌。
赵成溪抬起手臂圈挂住她脖颈,手腕上的细链细镯撞得叮当一响,郁青娩抬手握住他垂在自己身前的手,手指在他腕骨细链上摩挲了两下。
她扭过细颈,拎唇笑着看他,“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住酒店。”
他笑应了声,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很认同这话,“睡一张床的住酒店,确实第一次。”
毕竟上次跑户外住酒店时,他们没睡一张床。
郁青娩轻哼了声,没跟他计较重点错误,而是朝后一靠,窝在他温热宽敞的怀里,视线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光景。
赵成溪拥着人朝前俯身,将两杯酒端过来,一杯递给她。
她捏着细柄,微倾杯身,同他轻碰杯。
笑意视线相撞,缠绵渐生。
微凉酒液入喉。
难得享受这安静的夜晚。
赵成溪侧着颈,时不时在她脸颊上亲一口,“今晚怎么突然想住酒店?”
郁青娩闻声扬了扬脸,勾唇迎上他落下来的吻,声音低软,“就是觉得我们好像没怎么正经约会过。”
他们刚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同居。
赵成溪不出差时,他们每天都见,也同其他情侣一样出去约会,或许是约会夜宿的地点一致,总让郁青娩觉得他们像跨过热恋,迈入了三餐四季。
她似觉得好笑,轻笑了声,“觉得我们有点像老夫老妻。”
赵成溪故意曲解这话,煞有其事地“哦”了声,“老夫老妻?原来宝贝是觉得我们不够火花四射。”
他又低了低颈,望着她眸,沉着嗓,一字一句。
“不、够、激、情。”
郁青娩闻言双眸瞪大,急声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赵成溪充耳不闻,眼尾勾着笑意,抬手捧捏住她一侧脸颊,手指下意识抚了抚她耳下皮肤,故意磁着声,“宝贝想要多有激情?”
他拖长音沉“嗯”一声,撑着手臂倾身俯过去,鼻骨在她脸颊上蹭划着,薄唇也若有似无地在她颊面皮肤虚蹭着。
撩起薄白眼皮,眼神缱绻勾人。
拇指在她红唇上按揉着。
“说啊宝贝。”
郁青娩呼吸瞬间屏住,被他惑人眼神给烫到,心跳砰砰快跳,躲闪着移开视线,长睫扑着垂下。
她下意识想要咬唇,却一口咬在了他拇指上。
赵成溪轻笑一声,佯装好心的,“不知道也没事,我们有整晚的时间来试,肯定能试出宝贝想要的激情是哪种程度。”
话落,便扣住她后颈将人朝玻璃靠了过去。
吻落下的同时,另一只手臂抬起,手掌垫在她脑后和玻璃之间。
郁青娩手臂撑在身侧枕头上,细颈被迫高仰着,微张着唇去回应他汹涌而来的亲吻。
心跳鼓噪,在吻落至耳廓时,鸣响于顶。
他咬着她耳朵软骨,舌尖时不时舔过耳廓,在她颤栗着想偏颈躲开时,抬手控住她脖颈将人拉回,随即力道更重地亲着她的耳朵。
两人灼烫的呼吸几乎将周遭空气烘热。
郁青娩手指紧紧抓着枕头,指骨蜷紧,她紧咬着下唇,睫毛微微被水汽染湿。
她哑着声音说:“别、别亲耳朵。”
而赵成溪这次倒是难得听话,放开被折腾通红的耳朵,在她眼尾脸颊上亲了几下,应声时嗓音也泛着哑意。
他抬起手撑向她身后玻璃,低声笑着应了声“好”。
“那我们换个地方。”
第62章 62.青溪
窗外缓慢变换的五彩霓虹光透过单向玻璃徐徐映落在脂玉白肤上。
赵成溪手指握着她的手臂, 用力将人往下一拽,郁青娩后颈贴着微凉的玻璃,手掌撑在柔软枕面上。
手指下意识捏紧枕头花边。
郁青娩瘦肩朝一侧歪去, 伸过手臂去想抱他,指尖刚碰到他耳廓皮肤,就被赵成溪探过手自然地十指交握,撑着她温热掌心, 借着力道直起身子。
他俯低身子,吮咬着她的脸颊, 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另一手在她后背处温柔地抚着。
吻顺着面颊移至她微张着的唇瓣。
郁青娩手在赵成溪胸口处撑了下,他松开她唇,朝后微移开几寸,掀开眼,嗓音克制地扬调嗯了声, “怎么了?”
她手指从他胸口朝上抚,捧搂着他脖颈, 眼瞳水雾弥漫, 就这么直直望进他那双潋滟映霓光的桃花眸里。
红唇轻启,呼吸微急地低语出声。
“阿溪,我看到红纸灯笼了。”
这话叫赵成溪猝不及防, 眼眸情绪猛颤了下,连身子都下意识挺直了几分,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抬拳抵唇轻咳了声, 周身生出一股难为情的气场。
他偏颈而漏出的大片皮肤也隐隐浮上一层红晕。
看着此刻的赵成溪,似乎透过长久时光, 看到了捧红纸灯笼在佛像前写下虔诚心愿的少年。
别扭又嘴硬,却最真诚。
这种情绪同他很不搭调,可郁青娩整颗心却填得密不透风。
为此刻的,也为过去的赵成溪。
郁青娩手撑着枕面直起身,细臂搂上他劲腰,扬起脖颈在他下巴处亲了下,嗓音轻软,却掷地有力。
“阿溪,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抱着他腰的手臂朝上搂了搂,弯着微红的眼睛,“以后不管你走多远多久,我都在家里等你,就像这次一样。”
那日在文玉寺看见那盏灯笼,心里便翻涌酝酿着无数话,想问想讲,却也为寻一个好时机而无数次欲言又止。
可此刻她却不想再等所谓的好时机了。
从前年少时被撞见的难为情被这番话冲淡。
赵成溪薄唇抿紧,桃花眼尾不由泛红,心脏瞬时汹涌,他手扣着郁青娩脖颈,垂着眼,手指在她后颈皮肤揉抚着。
他低下头在她唇角轻柔亲着,嗓音生涩着说宝贝,谢谢你。
闻言,她眉眼笑得更晚,眼前水汽也更盛。
抬手握住他手腕,略带鼻音,“是我要谢谢。”
谢谢他这么珍视这份十八岁而起的喜欢,从未放弃。
赵成溪被这话逗乐,手指捏了下郁青娩后颈,含着笑腔,“谢我什么?”
她仰高颈,弯了弯眉眼,俏皮回一句你猜?
不等他回答,又抬手抱着他肩颈,眸光明亮地笑着问,“阿溪,香火钱是为我捐的吗?那不信佛也是因为我吗?”
赵成溪闻言挑了下眉骨,长指划过她下缘,在下巴处刮了刮,哼笑一声,“怎么回事啊宝贝,怎么这么自恋?”
听到这话,郁青娩嘴角笑弧反而拎得更翘,小得意扬高下巴,“不是吗?”
他低颈笑出声,嘴角扬起少年气笑容。
接着抬手扣住郁青娩腮缘,在她眉眼处亲了下,随即贴抵上她额心,鼻尖轻贴着四目相对,唇角勾着一点弧度。
“是,不因为我们有有还能因为谁。”
他凑近又亲在她唇上,语气略正经了几分,“有有,以后不管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
“你永远是自由的。”
郁青娩听懂了他话里暗意,心脏瞬间砰软,抬起手也捧住他的脸,也软笑着说你也是自由的。
赵成溪闻言带气音低笑了声,拇指在她腮颊上抚着,半垂着眼,眼尾弧度很勾人,沉着嗓音,缓缓出声,“宝贝,我们继续……”
他俯身刚要亲下去,便被几根细指轻抵住下肩膀。
郁青娩目光越过他宽肩朝浴室落了下,音量很小,略带羞意地说还没洗澡呢。
闻言,赵成溪轻笑了声,修玉手指在她下巴刮了下,“行,先洗澡。”
他手撑了下床面,单脚支地站起身,接着又俯身搂着她细腰,稍一用力将人托抱起来。
郁青娩细指虚握着他手臂,轻晃了两下小腿,“就几步路,我自己走就好了。”
赵成溪略带深意地勾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说就几步路,更得抱过去了。
他稳迈着步子朝浴室走去,走到门口,垂眼看了眼怀里人,边抬手推门边笑音低腔,“一起洗啊宝贝。”
郁青娩闻言瞪大双眸,张唇刚要出声,便被人低颈吻了下来,将即将出口的音节吞掉,她单薄后背被压在玻璃上,凉意刺地她朝前缩了下双肩。
下一秒,轻哗一声,温水从花洒兜头而下。
温热大颗水滴砸到眼皮上,她下意识地小幅度快眨了眨眼,抬手想擦一下眼睛,却被身前男人扣住掌心,抬高压在玻璃上,掐着下巴用力亲吻着。
急促呼吸间,赵成溪边亲边哑嗓问,“想我吗?”
闻言,郁青娩眼皮掀开一条小缝隙,狭小视野里,撞入他棱角分离的下颚,还有颈间随吞咽而动的喉结,浮着水汽,很勾人。
她再次败于美色,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气息虚浮地应了一声想。
热气逐渐充盈整个浴室,几面透明玻璃也蒙上一层薄薄白雾。
郁青娩面对着玻璃,腰侧被一只温热掌心扣着,后颈被赵成溪扣着,连绵亲吻顺着秀气后颈骨节,寸寸生垣。
细指缩蜷,指腹在白雾里抹出景色。
徐徐缓缓洗完澡,赵成溪扯过白色浴袍给郁青娩披上,探臂将人抱起,光着脚大步走出浴室,在地板上留下淡淡水迹。
他动作稍显急促地将人压在柔软床铺间,手指控起郁青娩细颈后脑,在她腮颊细密亲吻着,时不时用力吮咬一下她泛红唇瓣。
赵成溪直起身解开腰间浴袍细袋,长指拽着浴袍边缘扯下,手臂随即撑住床面,俯下身,后边肩胛骨挺起,他咬着她唇瓣吮吻,渍渍响起。
修长手指掐着她双颊,稍一用力,轻而易举便勾到那截舌尖。
大手托了下秀气圆臀。
屋顶明亮灯光在亲吻间,偶时越过宽阔身影,刺着郁青娩眼皮隐隐颤抖着。
眼尾隐隐溢出星星点点水迹。
她好似一尾自深海跃出海面,意外掉落海滩的鱼,在银白月光下,拼劲全力张嘴鼓腮呼吸,周遭洋气却渐渐稀薄。
视线有些失焦,抚在他劲瘦腰侧的手指也随之弯曲压紧。
赵成溪手抚了抚她薄汗额面,嗓音喑哑地问舒服吗?
郁青娩面薄,哪好意思应声,咬着唇半音未吭,她扭过细颈,试图将脸颊埋在枕面,却在半抬眼皮的瞬间,视线忽地对上小白狗那双圆溜溜黑豆般的圆眼睛。
明知它是一只机器小狗,却仍有种被人目睹坏事的羞臊感。
她睫毛颤了颤,难为情移开视线,双颊瞬间红透,连精神也一瞬间绷紧。
心脏顿时小鹿乱撞。
偏他坏透了,不依不饶地哑声追问。
她抬颈埋进他汗湿肩窝,声音细弱轻颤的,“小、小狗在看。”
赵成溪有一瞬微愣,早已将那只小狗抛之脑后,缓几秒才后知后觉想起它,他扭身朝后瞧了眼,目光在它身上撩了一眼,淡啧一声。
不置可否,有些后悔研发它了,太笨,太没眼力见。
他抬手抓起一旁的灰色浴袍,抬臂朝床下一丢,直愣愣兜头将小白狗罩进黑暗里。
转过身,赵成溪背光勾起薄唇,浅淡一笑。
嗓音低沉混笑,“现在没狗看了。”
也不追问刚才问题了,而是霸道地替人回答一句看来是不够,接着抬手圈紧她腕骨,将两截细臂拽起。
倏地,窗外划过一道宽幅白亮闪电。
下一秒,劈天巨响袭耳而来。
细密雨丝在雷声后又重又快地坠落,砸向街面撑起的一把把伞面,以及湿润的沥青地面。
郁青娩抬高身子,探出手臂想去抱人,却被窗外的惊雷打断,吓得缩回几分手。
大颗雨点混着小颗冰雹从天掉落,坠地而猛然碎裂。
冷气袭窗,几面玻璃渐渐蒙起白雾,朦胧着视线。
松软被面凌乱堆叠成垣。
雨势猛烈,路人奔波,剧情更迭,换台至赵成溪钟爱的doggy频道。
他一手搂住郁青娩那截盈盈细腰,手背青筋脉络分明,将人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抬起来蹭了下额间的汗,还不依不饶专注于那个未回问句。
直到听到她的回应声才心满意足。
夜风呼啸挂着玻璃,雨点累积聚成大颗冰雹,狂然跌落,砸得单薄伞面快速震颤。
如同那单薄的小腹。
良久,窗外的风雨才渐止。
面朝着窗外夜景躺着,郁青娩纤长睫毛湿漉成绺,气息依旧急促,赵成溪半覆在她裸背上趴着,两人身上生着一层温热薄汗,宽阔肩膀抵着她后背,肌肉劲实的手臂贴着她纤细的手臂。
修长手指揉安抚捏着她手臂软肉,语气低柔地询问,“宝贝,饿不饿?”
闻言,郁青娩微后仰头,蹭了蹭他下巴,声音泛软,“有点饿。”
赵成溪嘴角勾起笑弧,手掌下落在她小腹摸了摸,低声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她想了一下,抬眸仰颈靠在他怀里,双眸期待,“想吃粥底火锅。”
“想吃就吃。”
赵成溪边说着边撑床面起身,单脚支地,俯身展臂捞过混乱间滚到地上的手机,垂眸按两下手机,拨出电话,坐在床边贴耳打电话。
窗外和屋顶灯光同时映亮他漂亮肌肉,纹理分明。
他落背上还浮着蹭未消的热汗。
郁青娩目光落在那截劲瘦窄腰上,眼前不由浮现出刚才旖旎浓烈的画面,思及此,她咬了咬微肿唇面,垂下浓睫,双颊温度又缓缓升起来。
挂掉电话,赵成溪将手机“哐当”一声扔到桌上,回身便对上她浮满红晕的那张鹅蛋笑脸,眉眼更布满明显羞意。
他挑了下眉,轻笑一声,手撑着床面倾身凑近。
嗓音含笑低沉,似含小钩子。
“宝贝,想什么呢?”
第63章 63.青溪
赵成溪背靠玻璃坐在床头, 抬臂将人捞进怀里搂着,郁青娩半靠在他大腿上,脸颊贴着他微汗湿的劲瘦腹肌。
他垂着眼, 手捧着她脸颊揉了揉,低笑着问,“是不是在想刚才呢?嗯?”
嗓音沉磁,却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郁青娩软软的身子紧绷了一瞬, 抬起手臂,细指并拢, 掌心半遮住她渐红的脸颊,难为情急声反驳,“才没有!”
见状,赵成溪扬着唇角低低笑了声,适可而止地没再逗人,抬手握住她细瘦腕骨, 拉开几寸,露出那张微微泛红的鹅蛋脸。
低下头, 在她嘴唇上亲了下, 随即圈着她腰将人打横抱起,“洗澡去。”
他光着脚下床,抱着人去浴室冲澡, 扯了件新浴袍将她裹紧,把人抱到沙发上坐着。
郁青娩蜷了蜷还微颤的小腿,视线随意扫过堆在地上, 还有些微鼓的浴袍, 她微顿了顿目光,忽地想起什么, 脸颊微微泛起热度。
赵成溪长指夹着两杯细柄高脚杯走过来,看她微拧细眉的纠结表情,觉得好笑,抬起另一只手,曲指在她下巴处刮了刮,边躬身坐下边问,“怎么了?”
闻声,郁青娩回过神,从他手里接过高脚杯,低头抿了一口微凉酒液,唇瓣轻贴着杯口,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喃:“它还被盖着……”
“谁?”
虽没多久,但赵成溪再次将小白狗抛之脑后,疑惑扬声,“谁被盖着?”
郁青娩闻言细眉又拧了拧,扬起一张素净脸颊,掀起眼皮去看他,眼神探究地望向他,试图分辨他是不是故意的。
瞧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好像真把小狗忘得一干二净。
她捏着细细杯柄,将酒杯抵在膝上,抬起手臂,手指朝那团微鼓指了指,“小狗啊。”
赵成溪扬了下眉,接着倾过身子,探臂将她控在双臂之间,他半垂下眼,沉低着嗓音,似真似假的,“宝贝,有新欢忘旧爱是吧?”
说完还故意叹了一声。
像极了遇见渣女的委屈后生。
她缩了缩手臂,生怕杯里的酒会洒出来,接着掀睫去瞧人,轻瞪一眼反驳。
“才没有!”
赵成溪勾了下唇角,修长手指在她颈侧皮肤上虚虚划过,又凑近几分,低头在指尖碰过的地方亲了亲,气音追问,“没有吗?”
被亲的那处皮肤生出细小电流,微微泛起痒。
郁青娩微颤着眼皮,偏颈朝一侧躲了下,抬起手,掌根轻抵着他胸口,她抬眸望住人,义正言辞地说本来就没有。
赵成溪拖长音“哦”了一声。
接着不顾胸口忽略不计的抵抗力道,朝前倾身,低眸咬着她唇瓣用力亲了几下,接着抬高几寸脖颈,鼻骨蹭着她的,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
“那行吧,姑且信了。”
郁青娩又好笑又好气地抬手打了他一下,在他第三次凑过来时,抬起酒杯抵贴在他唇上,嘴角忍着笑,命令道,“喝酒,不准亲。”
赵成溪挑唇笑了下,倒是很配合地扬高脖颈,将杯子里剩下的酒液一口饮尽。
喉结随着仰高的脖线而明显,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他舔了下嘴角酒液,接着偏了下颈,凑低身子又想要亲她,却被乍然而起的门铃声打断。
郁青娩见状轻笑出声,抬手推他肩膀,“宵夜来了,快去开门。”
赵成溪眉心微蹙,不太情愿地站起身,垂眼瞧着满眸笑意的人,淡啧一声,抬手掐住她下巴,俯身在那双弯起的唇上咬了一下。
这才勾唇起身,心情颇好地转身去开门。
郁青娩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那道宽阔修长身影上,腹诽一句幼稚死了。
却又不禁低笑出声。
心口暖融融的,似暖黄顶光笼罩进来。
赵成溪走到门口,打开房间门,接过餐车,门也没让服务生进便叫人走了,虽是半夜临时起意,但餐厅还是兢兢业业准备出琳琅满目三层小车。
郁青娩抱着小白狗从卧室出来,便看到他微俯着身子,将食物一碟一碟摆在桌子上,一旁的陶瓷小锅已经烧得微微鼓着小泡,散发着淡淡米香。
她将小狗搁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弯着眉眼,笑着摸了下它的脑袋,接着直起身走到他旁边,瞧着丰盛一桌,摸了摸此刻还薄扁的小腹。
“这么晚吃这么多,会不会长胖啊。”
好饿,但又有点负罪感。
赵成溪闻言侧颈笑着看过去,“今天运动量差不多了。”
今晚运动量哪是差不多,应该是远远超标了。
他顿了一秒,眉眼笑意愈发明显,意有所指的地说放心吃,大不了再加量。
郁青娩哪会听不懂他话里深意,羞怒瞪他一眼,“才不要!”
她手指下意识拢着浴袍领口紧了紧,遮住胸口白肤,拉开一侧椅子坐下,无声表达二次拒绝。
赵成溪挑了下眉,很是遗憾地叹一句好吧。
但眉眼却淬着一层柔意。
将最后一盘青菜搁在桌上后,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捏起一把串着虎虾的竹签放进咕嘟冒泡的粥里,又加了几颗鲍鱼和一小碟白贝。
郁青娩手轻托着腮,裸脚踩着木质椅子上的横梁,连蘸料也不想调,只时不时瞧一眼滚海鲜的白粥,还有那双捏长筷搅动粥底的手。
脉络分明,骨节冷白,在灯光下如连垣青山贯白雾,透着一股欲气。
叫人不禁浮想联翩。
顷刻间,郁青娩的心脏仿佛成了炉子上的火锅,冒起热气。
幸好一碗煮好的热气腾腾的海鲜及时救场,否则她胸腔里的心脏也要被煮沸了。
虎虾被剥了壳,白嫩微橙的虾肉饱满,沾上蘸料,咸度刚好,软软嫩嫩。
郁青娩微鼓着腮小口嚼,弯着眉眼笑,眼眸亮亮地说:“好好吃。”
赵成溪扬眉笑了声,说下次带她去店里吃,接着拎勺子捞了几颗鲍鱼和开口白贝盛到碗里,抬臂搁到她面前,目光看到她嘴角沾的粥粒,他勾了勾嘴角,抬指按在她唇角处,轻轻蹭掉。
她咀嚼动作微顿,抬眸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面颊白净,腮边微鼓,灯光衬得人眉目柔软。
瞧着人,赵成溪心脏不自禁漏跳了下,仿若初见时,那掩藏在落花微风里的少年心动。
初见便心动的人,也会在时光往复里反复心动。
郁青娩察觉到他目光里蓄涌的情绪,夹着鲍鱼咬了一口,疑惑开口,“怎么了?”
赵成溪闻声回神,垂了下眼皮,复又抬眼,桃花眸再次盛上笑意,语气懒懒闲闲的,一如既往,并无异常,“没什么。”
她瞧了他几秒,不怎么信。
他看出她眼底疑问,故意叹了一声,煞有其事地低着语气,“女朋友这么好看,有危机感了。”
“……”
郁青娩微瞪他一眼,话臊得她脸颊微红,轻哼一声反驳,“也不知道谁整天花枝招展的!”
明明她更应该有危机感才对。
赵成溪乐了。
他把小盘切好的酥脆油条倒进粥里,拿起勺子在粥里搅了搅,混着青菜和虾肉盛一小碗递到她面前,拿过一把小勺子,朝小碗里轻掷一响。
话说得事不关己,还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啊这是,罚他。”
郁青娩抬眸瞧他一眼,不接话,不上他当,细指捏着勺子,自顾自吃着热乎乎的粥。
赵成溪挑了下眉,主持正义般追问,“怎么不说话啊宝贝,这男朋友不该罚?”
闻言,她哼一声,“他给自己讨福利,我干嘛搭腔啊。”
语气微微怨气。
这话叫他笑得双肩都跟着颤了起来。
*
吃完宵夜,两人也没着急去睡觉。
细脚小方几上白瓷香薰蜡烛燃着小火苗,白檀细腻悠长,冰桶里是那瓶早已开封却屡经打断未饮尽的香槟,斜靠着,浅金色液体里颗颗细泡浮动。
郁青娩半躺在赵成溪怀里,细颈靠着他劲实大臂,细腿微蜷起,浴袍在细微动作间滑落,露出一侧圆膝,泛着粉。
细指捏着高脚杯,时不时喝一小口。
电视里随意播着的剧充当着背景音。
她后仰了仰颈,小声感叹,“好久没有看电视了,好像上辈子的事。”
赵成溪闻声低头,搂着人的手臂曲起,指尖在她腮面刮了刮,长指扣着她腮缘抬起,笑着凑近在她唇角亲了亲,“那我可捡大便宜了,占了宝贝两辈子。”
又凑近勾着她舌尖亲了几下,沉着嗓笑,“回去买台电视,咱们两辈子一起过。”
郁青娩扑哧轻笑出声。
抬起手臂,细指顺势轻轻搂住他肩膀,仰着颈,“哪有你这样的。”
细指在他颈间皮肤上戳了戳。
“好贪心。”
赵成溪垂着眼皮,声音很低,气音笑腔地说着情话。
“宝贝,只喜欢你一辈子太短了。”
闻言,郁青娩瞳孔缩了缩,眸光流转,心脏似香槟酒液里的绵密细泡,浮浮沉沉,细碎裂开。
指尖在他发尾处无意识扫了扫。
微抬起身子,仰脸在他唇上亲了亲。
鼻尖微热地说我也是。
贪心地想不止喜欢他一辈子。
郁青娩酒量一般,今晚还混着喝了红酒,这会儿喝完一杯,已经有些头晕了。
但仍贪嘴地要了第二杯。
两杯喝完,郁青娩觉得四肢轻飘飘的,整个人像躺在一多软蓬蓬的云面上,失重感叫她莫名有种兴奋感。
赵成溪时不时垂眼看一眼怀里的人,目光落在她渐渐浮起红晕的双颊上,嘴角弧度隐隐上扬,仰颈将杯内酒液一饮而尽。
长指捏着细柄,慢悠悠转着空杯。
郁青娩目光开始泛直,慢吞吞移动着视线,落在那只随意搁在自己腿上的手上,她盯着手背上凸起的脉络,脑海里不由再次浮现出各种场景。
她心脏一瞬小鹿乱撞。
咬了咬微红的下唇,拉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低了低颈,张嘴在他手背一脉脉青筋上咬了几口。
赵成溪没料到她会咬下去,下意识轻嘶了声。
垂眼看着那几个没规则的牙印,他不由失笑,抬手捏住她下巴晃了下,“怎么还咬人呢宝贝。”
郁青娩微侧了侧身,抬脸去看他,那双澄净眼眸此刻微微迷离,透着一股浅浅淡淡的醉意,话说得也比平时大胆不少,也有些不满。
“为什么不能咬!”
赵成溪目光瞬间柔软,手指上移,捏着她双颊揉了揉,“小狗才咬人。”
她微拧眉,抬手朝沙发那侧指了下,“它才是小狗。”
小白狗竟意外有感应,嗷呜叫了一声。
虽然浅浅有些醉了,但思绪还挺清晰,拖着醉音控诉,“你也是!你也爱咬人,之前答应我不咬锁骨,但你咬其他地方!咬完不仅自夸,还要我也夸咬得好看!”
很是怨念深重。
赵成溪乐得不行,垂颈靠在她肩窝里,鼻尖蹭着她侧颈,颤着笑音说:“那我可真坏。”
接着循循善诱,抛出诱饵,“今天让宝贝报仇,咬回来怎么样?”
郁青娩果然咬钩。
最后思路直线,百分百赞同他的提议。
“好呀!”
不仅答应,下一秒捞起他手,张口就咬。
她仰起脖子,幽怨控诉这只手总做坏事。
赵成溪闻声低笑,瞬间了然,折低脖颈凑近,气息扑在她面颊,“做什么坏事?”
他手臂扣住她细腰将人搂起搁在腿上抱着。
长指作乱。
声音愈发低沉的:“是这样吗?嗯?是不是宝贝?”
后来在沙发上,秀背贴着胸口,长指掐高一双膝窝。
人罚了,仇也报了,牙印更是咬满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冷白大手。
翌日醒来,郁青娩瞧着赵成溪那双骨节处布满粉红牙印的手,昨晚的混乱记忆也跟着渐渐复苏,自然也包括她那段酒后乱“性”。
她晨起微白的唇瓣张张合合,却半个音都没发出来。
赵成溪也坏死了。
他曲一条腿坐在旁边,左臂支膝,掌根撑着下巴,垂眸欣赏起了右手上的杰作,欣赏够了又抬起手,指尖在她唇缘很轻地抚了下。
带气音笑着评价一句很有灵性。
郁青娩脸颊烧热,又气又羞地扑过去,抬手捂住他唇,“你不准讲了,我、我昨晚那是喝醉了!”
赵成溪勾着唇笑,顺着她扑过来的力道朝后靠,背靠在枕头上,手臂曲起环住她后腰,他故意敛起笑,佯装很伤心地哀叹一声,“你们女孩子都这样吗,穿上裙子不认账?”
她瞪大双眼,脸颊红透,急声,“你、你讲不讲理!”
又仿佛气不过那般抬手用力揉了下他脸。
“你怎么那么绿茶啊!”
赵成溪哼笑一声,握住郁青娩纤细手腕往怀里一拉,低下颈,在她唇上亲了口,低笑地问,“有茶味吗?”
“……”
她好气又好笑,“有!还是杯浓茶!”
接着抬手将人推开,探细腿下床,“我还要上班,你自己慢慢泡吧!”
他曲臂撑在床面上,桃花眸微扬,目光落在那么纤瘦身影上,薄唇不自觉勾起,背盈灿金色阳光,笑意明朗。
洗漱完以后,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饭,这才开车回羡仙巷。
谁知,赵成溪连小院门还没迈进去,就被赵知临一个电话给截住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眼,腔调懒懒的:“有事儿啊,赵董。”
赵知临默了一秒,接着扬起声,“出来,在路口!”
赵成溪下意识朝路口望了眼,“路口?哪个路口?”
赵知临没好气的:“你说哪个路口?谈个恋爱,老宅不回,女朋友也宝贵着不让见,我不在路口等您这大少爷,在哪儿等?!”
赵成溪乐了。
他捂住听筒跟郁青娩说了声,便调转脚步朝巷口走去。
刚走到巷口,抬眼便瞧见街边那辆显眼的纯黑Rolls-Royce,他走过去,轻斜身倚在车身上,曲起指骨在车玻璃上敲了敲。
车窗降下后。
他抬了下唇角,笑喊了声“爸”。
“怎么恋爱也不让人好好谈?”
赵知临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叫我爸?”
接着手指在未全降下的车窗上敲了下,“上车!”
赵成溪笑了声,语气懒懒的:“就在这说呗,长话短说,我跟我女朋友都多久没见了。”
闻言,赵知临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懒得戳破夜不归宿,语气严肃几分,“这次是认真的?”
“当然啊。”
赵成溪笑一声,“我也没那么不靠谱吧。”
话落对上赵知临视线,他不禁挑了下眉,看来还真是挺不靠谱,于是正经了些语气,“这次是认真的,您以后儿媳妇也只会是她。”
赵知临似定心了般,眉宇神情松弛些许,“你想好好谈场恋爱,我不干预,但网上舆论要把控好,别影响到人姑娘,既然打算结婚,疯够了就回来让老爷子见见。”
赵成溪闻声抬了抬眼皮,稍侧了下身,“这么干脆,什么也不问?”
“问什么?”
赵知临眼尾纹弯起一点弧,嗓音沉缓,声轻却有力。
“赵家还不需要你在婚姻上做取舍。”
第64章 64.青溪
赵成溪推开门, 刚走进小院,便瞧见树荫下愣神的郁青娩。
阳光穿过扑簌密叶,细细碎碎落在她面颊上, 浓睫半垂,落下小片阴影,唇瓣微微抿着。
他脚步稍顿了几秒,便勾了勾唇角, 提步走了过去,“想什么呢?”
“嗯?”
郁青娩下意识应声, 似被吓到那般颤了下身子,抬眸望过去,眼瞳浮出些许惊讶神情,微讶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成溪笑了笑,“不然呢?”
接着随口说了句难不成还跟着回去啊?
谁知,下一秒竟从她眸中瞧出一丝对这话的默认。
他淡啧了声, 走过去坐在郁青娩对面矮凳上,抬了抬下巴, 开门见山的问, “瞎想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支吾着,“也没想什么。”
赵成溪鼻腔哼出一声轻笑, 叹息着夸张道,“没想什么就觉得我要跑了,要真想什么了, 那还得了?”
郁青娩被这话逗得很轻地笑了声, 随即幽怨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指尖刮蹭着拇指骨节, “就是没想到叔叔会过来。”
这段时间恋爱谈得顺风顺水。
不知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他们都未曾将彼此家庭牵扯进这场恋爱。
赵知临的突然到来似投掷湖面的小石子,彻底打散平静假象,搅动她埋藏在心底不愿触及的不安。
虽没明说,但赵成溪却看穿了她眉眼间的不安。
他微起身,接着单膝支地,半跪在她面前,手指绕上那截细腕,缓缓上移,手指交缠扣住。
缓解气氛地半开玩笑:“谁让我藏着掖着不给他瞧,等不及了呗。”
郁青娩微懵地张了张唇,满半拍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语气不确定的,“……我吗?”
赵成溪闻言“昂”了声,扣着她手掌抬起来晃了下,“谁会不喜欢我们有有?”
虽然郁青娩不是会自视甚低的性格,也过了会敏感退怯的年纪,可面对赵家,面对他的家人,她还是会下意识紧张。
世俗眼光很难抛开,又岂敢奢望赵家这样的贵胄门第会轻易接纳。
“可是……”
她话还未讲完,便被他截住。
语气不似刚才的玩笑,反而正经了几分。
“没有可是,我说过的每句话都不是空话,况且……”他低笑了声,抬眸迎着阳光望住她,眼尾扬起,“况且他们根本不在乎。”
郁青娩双眸睁大几分,闻言难以置信,普通家庭还要计较一番门当户对,背景清白,更遑论赵家。
她哑了哑声,“叔叔都知道吗?”
赵成溪点了点头,“我爸知道的大概比我早,要是真在意,一开始就会插手,更不会接连几次催我带你回家。”
他抬眉笑,扬调“嗯”了声,“你说是不是啊宝贝?”
这回答是在郁青娩意料之外,曾偶时想过的家庭阻力在顷刻云散,心脏在微风暖阳里不禁怦然快跳起来,小鹿似的冲撞着耳膜。
似一触即破的梦,却又情不自禁地探指想触摸。
她轻启唇,声音浮虚,“你呢?一点也不在意吗?”
“bb以后可能……”
赵成溪知道郁青娩的未尽之意,抬指在她额间轻弹了下,好笑的:“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手扣住她侧颈,拇指在她腮缘处抚摸着,“bb不是我人生的终点,你才是,我在意的是你的未来。”
“以后要不要bb,什么时候要都是你说了算。”
他抬手扣着她细颈,将人压低几分,扬颈在她唇上亲了下,嗓音含笑地说:“我们之间恋爱还是结婚,只取决于你。”
郁青娩闻言眼尾溢出一点水迹,抬起手臂男人脖颈将人抱住,脸颊贴着他颈侧皮肤,声音低软,微带着鼻音。
在微风扑簌间低喃情话。
“阿溪,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有时好运躲着人走,有时好运又如兜头大雨,要将人包裹严实,一丝不漏。
那间位于繁荣街边的画廊渐渐掀起一阵小小风浪。
虽无金钱驱动的流量,但胜在风格清流,又免费开放,潮退白沙露,浅沙里埋着的珍珠在一次次潮退里崭露头角。
到十月上旬,姜吟婚礼,画廊已在业内小有名气。
甚至还有海外粉丝,ig真诚问价约稿,但郁青娩岿然不动,对此不心动,通通同等真诚回绝。
于媛媛后来知晓,大为震惊,追问钱多不烧手,干嘛不应下来啊。
郁青娩半开玩笑的,“它耽误我谈恋爱啊。”
“……”
这话当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见于媛媛一脸蒙圈,难以置信,郁青娩笑了声,话也正经起来,“我现在的水平支撑不起高额报价,若是应下来,日后画稿一旦络绎不绝,投入回报的不对称会消磨我对画画的热情。”
所有事情都是初期热情高涨,盲目自信地觉得可以永远为爱发电,可世事无常,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做到一成不变,喜欢会消磨成无感,也有可能彻底不喜欢了。
她也是俗人一个,没把握永远清心寡欲。
况且如今她同赵成溪两人都忙。
前段时间首系列产品发布,热度远超预期,赵成溪变得愈发忙,赛车俱乐部也全权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约会更是只能见缝插针。
画稿势必会挤占本就不多的恋爱时间,这也是违背她意愿的。
就连姜吟婚礼,赵成溪也是婚礼前夕匆匆回国,凌晨从港城机场赶到酒店。
刷卡开门进屋时,郁青娩已经侧身蜷在被子里睡着了,他冲完澡掀被上床,动作虽轻,但还是惊动了人,她闭着的眼皮轻颤了颤,在昏暗里微微掀开一条细缝,抬起泛懒的手臂去抱距离极近的身影。
嗓音带着沉睡的哑,懒懒绵绵地出声问。
“回来了,累不累?”
赵成溪抬手搂住郁青娩裸肩,将人往怀里纳了纳,闻言唇角勾了勾,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低笑着说不累。
她软哼了声,手臂虚虚搂着他脖颈,闭着眼抬脸去亲他唇。
困意仍浓,心防不设,低着嗓音讲出心里话,说想他了。
闻言,赵成溪眉眼笑意明柔,俯低身子,亲着她莹软耳廓,沉笑着说我也想你宝贝,手指捏着她双颊,探舌亲吻,在燥热前停下来,侧身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手掌在她后背轻拍了拍,“睡吧宝贝。”
翌日醒来,瞧见躺在身侧熟睡的人,郁青娩还有一瞬怔愣,好半晌才想起他昨晚回来了,嘴角随即勾起弧度,眉眼也在昏柔光线里弯着。
她笑着半撑起手臂,探身在他唇上亲了亲。
婚礼下午开始,赵成溪得空睡到太阳爬到半空。
暖亮的光顺着窗帘映进来,他单手撑着床坐起来,薄被滑至腰间,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眉骨处,缓解涩意。
他侧身捞过床头细颈玻璃瓶,滋啦一声拧开,仰颈灌了几口。
刚要将玻璃瓶放回床头柜,房间门被人从外推开。
门外亮光徐徐倾泻进来,郁青娩穿着礼服裙走进来,看到他已经醒来,瞬间弯唇笑起来,“醒啦。”
赵成溪懒懒的:“嗯。”
他张开手臂,笑着说:“过来抱抱。”
闻言,郁青娩勾了勾唇角,松开门把手,将卧室门合上,拎着裙子走过去,臀刚碰到床面便被人拦腰抱起来,隔着被子坐在他腿上,接着肩膀上靠上他的脑袋。
她笑了下,抬手搂上他裸背,“还困吗?”
赵成溪低了低头,鼻尖埋在她颈窝,用力呼吸了下,闷着声说困。
接着他抬起颈,在昏暗光线下瞧着怀里人,抬着唇角夸人,“怎么这么好看啊宝贝。”
边说着,手还边穿过背后绑带,在后背裸肤上摸着。
郁青娩抬手握住他手腕,笑着说:“带子很细,别弄断了。”
另一只手捧上他脸,轻眨了眨眼,压低了几分音量,“但是晚上可以弄断。”
听到这话,赵成溪眉心轻跳了一下,手从细带下拿出来,揽住那截细腰,稍一用力将人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扣住她双颊,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下。
嗓音低低,混着几分喑哑,“胆子挺大啊宝贝。”
“嗯?”
他鼻尖在她鼻骨上蹭了下,“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郁青娩扑哧轻笑,摇着头否认,笑着说没有啊。
她凑上去亲了下他唇,“已经九点了,该起床了。”
“你还要换伴郎服,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赵成溪深深叹了一声,低头在郁青娩唇上咬了下,不情不愿放过她,将人抱到一旁,掀开被子下床,套上拖鞋懒洋洋往浴室走,“要不是看在沈时斜帮忙的份上,今天他伴郎伴娘一准要缺席一半。”
“啊?”郁青娩疑惑起身,跟在他身后,“帮什么忙?”
镜子里,唇周涂满白色泡沫的男人,拿着刮胡刀刮着泡沫,闻言动作停下,手撑在洗手台上,侧身看向门口的人。
“在观澜雅院那顿饭,是他故意的。”
郁青娩震惊,“啊?故、故意的?”
“昂。”
赵成溪重新拿起刮胡刀,边慢慢刮着胡子边说,“他听到他老婆提到你名字,知道你回来了,故意制造机会。”
闻言,郁青娩突然响起那日姜吟的话,想到她说原本是想同婚礼一起办,但沈时斜却突然提出要组饭局,原来竟是为此。
赵成溪洗漱完,走到郁青娩面前,抬指刮了下她下巴,“想什么呢?”
她抬眼,弯唇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开心。”
他挑眉,“开心什么?”
“开心——”
郁青娩顿了顿,手扶上他手臂,在他涂着须后水的下巴上亲了下。
在他垂眼目光里,笑着开口,“开心我们又在一起了。”
姜吟同沈时斜的婚礼隆重却不繁杂,省去冗长流程,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告白礼。
晚上是after party。
看着暖光下盛装的两人,郁青娩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弧度,眼尾也上扬着,虽然不是她的婚礼,但她仍被气氛感染,心潮难免怦然。
思绪游离之际,腰间被手臂圈住,被动顺着力道挪动脚步。
赵成溪搂着她细腰,走进热烈中央,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开心吗?”
郁青娩双臂轻贴着他胸口,手掌搭在他肩膀上,随意跟着音乐迈着舞步,望着眼前男人,眉眼笑弯着点头,说开心。
她凑近几寸,下巴抵在他肩侧,目光虚虚望远,眼尾依旧扬着,“很像做梦,回来像做梦,跟你在一起像做梦,现在也像做梦。”
好梦易醒,可她不愿醒。
赵成溪觉得好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她一下圈住了脖颈。
下一秒,耳垂被她咬了下,听到她笑音低低地说:“男菩萨,就算是梦也没关系,但你要让我的梦久一点,下辈子我会找你还愿的。”
闻言,他挑了下眉骨,侧过脸在她发丝上亲了下,顺着她的话问道,“女施主下辈子准备拿什么来还愿?”
郁青娩笼在月光里的面庞浸满笑意,“我啊。”
赵成溪轻笑出声,微微气音,桃花眸翘起漂亮弧度,薄唇也勾着笑意,真像个善心男菩萨,大方指点一二。
“建议女施主边还边许,以免菩萨忘了。”
after party至深夜才歇止。
郁青娩兴头上贪杯多喝了几杯,回酒店时已经有些醉了,踩着小高跟的双腿发着软,一脚深一脚浅,在电梯里,细臂缠上他脖颈,鼻尖蹭着他颈窝皮肤,酒音软软地撒娇说走不动了。
她后仰了仰颈,眼神微蒙地弯唇笑,“抱我吧,好不好?”
赵成溪垂眼看人,未应声,可手臂却已垂下,掌心贴着她大腿皮肤,用力将人抱起,电梯叮声开门时,他微垂颈,张唇咬了下她耳廓,嗓音低沉克制地,“要不要菩萨渡你?”
循循善诱,似暗夜里蛰伏的大型猫科动物。
她的回答,是主动抬颈的亲吻。
要不要菩萨渡你?
要。
房门嘀一声打开,赵成溪抱着人侧身进去,失去支撑的门板,顺着回弹力合上。
他一手托着她臀,一手扣着郁青娩后颈,将人搁在吧台上,咬着唇接吻,手指在她裸背上抚摸,长指勾住纤细脆弱的细带,用力一扯,细带不堪重负地断裂,小颗水钻噼里啪啦落在光洁台面上。
几根细带一一断裂,水钻落满吧台和地毯。
胸前布料没有支撑的下滑。
赵成溪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没丝毫歉意的说:“宝贝,一不小心都断了。”
说完,他勾唇抱起人,踢开包间卧室门,抱着人朝浴室走去,将沐浴球扔进浴缸里,搂着人躺进去。
郁青娩只是微醉,泡完澡,酒已醒了大半,但残留的酒精仍叫她比平日大胆。
赵成溪后背靠着枕头躺在酒店床上,抬眼看着身前的人,黑发垂在秀背上,几缕发丝掉落,贴在红润颊面上。
他半仰的脖颈露出喉结,光亮下,明暗交错,随着吞咽上下移动。
手搂在她腰臀处。
微湿短发遮在他立挺眉骨处,衬得那双桃花眸愈发多情。
沉嗓克制。
“宝贝,该还愿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双手也用力落下。
郁青娩掩藏在被间的圆润脚趾瞬间绷蜷,脖颈下意识后仰了仰,唇瓣微张着急喘了下,手指下意识握住他搂在自己腰间的长指,颤着细指徐徐移动,又忽地抓紧他手腕。
屋内大灯未开,只有背后墙挂电视映出变幻的光亮。
似在回播不知哪年的节庆节目,背景听着是两人合唱,节奏紧密,高低音默契交替,却也偶时会乍然拉起一阵高音。
她似是被骤然而起的高音吓到,下意识抖了一下。
眼角溢出些水迹,想俯身去抱人,却被忽然起身的男人掐着脖颈重新推了回去。
赵成溪控在郁青娩细颈的手上移,扣着她双颊叫人抬起头,俯身咬着她唇瓣吮吸起来,时不时舔过牙齿,勾着舌尖用力亲吻。
他微抬颈,勾着红起的薄唇,桃花眼撩起勾欲,嗓音沉哑。
“女施主心不诚,那我自己来讨。”
第65章 65.青溪
郁青娩双手搂抱着赵成溪脖颈, 长睫湿绺,双颊浮红,微急呼吸地否认才没有。
随即微抬起身, 似证明诚心般,在他下唇亲了一下。
赵成溪回亲了下,接着搂住郁青娩的腰,她抬手回抱住他, 侧脸的角度里,目光落在不远处光影变幻的电视屏幕上。
舞美极致绚丽, 烟花特效此起彼伏绽放,相互映衬,盛大无比。
一朵朵淬金烟花绽起。
郁青娩布满水汽的眼眸半敛微睁着,狭小视野里,电视屏幕里的烟花节奏极快地绽放着,一簇胜过一簇的盛大。
五光十色的烟花间, 脑海里渐渐绽放出坠落的失重感。
赵成溪俯下身,手掌在她后脊骨处轻抚着, 张嘴咬着她耳廓安抚般地亲吻着。
沉喘着低声问舒服吗。
郁青娩眼皮下意识颤了颤, 她抬起颈,脸颊贴着赵成溪颈侧汗湿皮肤,细瘦手臂从两人紧贴的胸口处伸出来, 用力抱住他宽阔肩背,略带哭腔地应了一声“嗯”。
闻言,赵成溪唇角勾起得意弧度, 低笑了几声。
虎口托起她汗湿下巴, 勾着她舌尖亲。
青筋凸显的手掌托着她腰将人抱起,光着脚大步朝全身镜走去, 一只手圈着细腰,另一只手握着她后颈掐起。
他急喘着,“宝贝,抬头。”
那截纤细,瑕玉银河的脖颈颤着抬起。
水雾视野里,美人美景尽收眼底。
至天光破晓。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晌午过去,赵成溪才懒倦转醒,枕在他肩上蜷着手臂的人还依旧熟睡着,他下意识低笑了声,音色透着通宵的沉哑。
他手隐入被子里,在她光滑裸背上摸了摸,低颈在她面颊上亲了下,接着起身下床。
安排人送餐后,这才将人叫醒。
婚礼虽从下午开始,但小高跟也足足踩了一天,回酒店后又折腾到天亮,郁青娩倦累封顶,薄白眼皮也微肿,抗拒着抬手捂住脸颊,嗓音喑哑地说困。
赵成溪勾了下唇,抬手拉开她手,手撑床俯身去亲她嘴唇,“已经下午了宝贝。”
郁青娩细眉微拧,虽然困但还是很配合地张唇回吻,又闭着眼睛探臂去楼他脖颈,脸颊埋进他肩窝里,哑着嗓子撒娇,“不是晚上才回家吗,想再睡一会儿。”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慢下来。
他搂着人,手掌在她裸背上摸了摸,干脆直接将人抱起,贴着她耳说抱她去洗漱。
郁青娩困得思绪泛直,无意识地低哼了两声,四肢绵软地挂在他身上,直到从浴室里出来,被抱到沙发上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伸指擦了擦眼睫上的生理性眼泪,这才算是清醒了些。
赵成溪打开房门,接过餐盘端进屋,几盅港城当地美食。
热气腾腾摆在小茶几上,可郁青娩却没胃口。
刚睡醒,不仅身体懒倦,胃也懒倦,鼻尖香气四溢,却没什么胃口。
她捧起那支冒冷气的红彤彤的软雪糕,薄薄一层椰粉,头顶一颗饱满的士多啤梨。
轻咬了一口雪糕,仰脸笑,“好吃。”
赵成溪也跟着笑,叉腿坐下,抬手捏了捏她脸颊,“稍微吃点开开胃就行了。”
郁青娩又咬了一口,略显敷衍地应了声。
指尖捏下那颗滚圆的红草莓,抬手塞进他嘴里,“你好过分啊。”
闻言,他挑了下眉,咬着草莓笑问,“我怎么过分了?”
她掀开眼睫瞧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撇了撇唇角,“你害我熬夜,又不让我继续睡,给我点了冰淇淋,还不让我吃完,不过分吗?”
赵成溪听后很赞同地点了点,还火上浇油,“确实罪大恶极。”
却毫无悔改之意,反倒变本加厉,直接将蛋筒从她手里拿走,倾身搁在碟子里。
随即探臂揽腰将人抱到怀里搂着,低头在她微凉的唇上响声亲了下,鼻尖轻贴,笑腔旧事重翻。
“不过宝贝,昨晚不是为了还愿?况且——”
他故意顿了顿,凑低贴着她耳廓,张嘴咬了下,又对着耳窝吹了口气,这才将话补完,“宝贝不舒服吗?嗯?还记不记得climax几次?”
郁青娩脸颊迅速充血,莹白耳朵更是烧热,睁大眼瞪着人,磕磕巴巴却憋不出反驳话,羞怒地哼一声,生疏转移话题,“我饿了,我要吃饭。”
赵成溪得逞地翘了翘唇角,顺着她绵软力道松开手臂。
还又贴心地把糯米饭往她手边推了推。
手撑着下巴,“多吃点啊宝贝。”
闻言,郁青娩裸足踢了他小腿一下。
就是为了忽悠她吃饭。
但唇角还是不自禁翘了翘。
回洲城是林助理开的车,上车后,他很自觉地上车便将挡板升起,给老板充足空间谈恋爱。
郁青娩后仰了仰颈,瞧着搂着自己的男人,“最近还出差吗?”
赵成溪闻言垂眼,嘴角勾起点笑,抬起垂在她身前的手,捏住她双颊揉了揉,不答反问,“不想我出差?”
语气里含着隐隐得意。
郁青娩盯着他看了几秒,偏不如他意,“没有啊,就问问,你要出出呗。”
话虽这么讲,但这话意却南辕北辙。
赵成溪闻言乐了,却忍着没笑出声,收放自如地凑低身子,边亲边哄,“不想上班了,想在家呆着吃软饭。”
听到这话,她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明显不信。
谁知接下来几天,赵成溪当真没再去公司,也真在小院吃起了软饭。
但他这张脸太张扬,也太有辨识度,郁青娩怕被人认出上热搜,翻出个黑超给他架在鼻骨上,直接挡住半张脸。
在小院这几天,他虽首饰戴的多,穿的却很低调,工字背心牛仔裤,任谁也不会往那位花枝招展的赵公子身上扯。
但却躲不过圈子里的狐朋狗友。
赵成溪这场恋爱谈得人尽皆知,轰天动地也不为过,不仅高调,还频频缺席各种声色轰趴场合。
在国内亲眼见过的半信半疑,但远在国外的只当是笑话,皆觉照他喜新厌旧的速度,恋爱一个月就能直接庆祝金婚纪念日。
谁知,大半年过去了,也没传出分手消息。
港城婚礼当夜,更是叫人无意撞见廊间接吻。
众人皆觉这肯定是换新妞了,到梁潮那打听消息,却只得到老神在在一个笑,后来想去一昭馆山守株待兔,谁知也扑了个空,几经周折后在羡仙巷的小院里寻着了人。
烈日当头,金娇玉贵的赵公子穿了件黑色背心,夹着副遮半张脸黑超,叼着未燃烟管,一反常态地很是耐心地在跟客人确认预约信息。
这股接地气的劲儿叫人目瞪口呆。
互相对视一眼,惊天动地齐喊一声“what the heck”!
赵成溪循声望过来,刚要拧着浓眉斥人,却被屋内一道轻柔女声给止住。
“阿溪。”
他眉心松弛几分,随即应了声,对客人说了句稍等便转身回屋,无视门口几个身穿奢牌,彻底呆住的人。
进屋绕过屏风,纹身床上趴着位客人,身上盖着薄毯,只露着正纹身的小腿肚。
赵成溪走近,抬手隔着口罩掐住她下巴,俯身在她眼角处亲了下,郁青娩下意识闭了闭眼,眼尾弯起一抹漂亮笑弧。
他也跟着勾起唇角,端起杯子,捏着吸管递到她唇边。
屏风隐隐透出女人的眉眼,正是深夜热吻那位。
那日后,圈子里疯传,赵公子彻底栽了。
郁青娩恋爱并未瞒着,赵成溪回小院也被客人碰过几次,久而久之都晓得小院老板男友是个帅哥,听说他在小院帮忙,好奇的络绎不绝,特意约下班点去纹,就是为了一睹芳容。
那盛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流量小生现身了。
“你男朋友是真旺妻啊,连带着我那小店都热闹了。”
陈佳佳手指逗着小白狗,又问到,“给小狗起名字了吗?”
郁青娩笑了下,摸了下小白狗的脑袋,它很乖地眯眼“汪”了声,“叫santal。”
陈佳佳笑眯眯的:“你好呀,santal,你怎么这么乖?”
她抬起头看了郁青娩一眼,“还真别说,看得我都想去买一只了,不用喂饭不用捡粑粑,充电就行了,太适合想养狗又懒的社畜了!”
郁青娩很赞同地点头,“是啊,懒人之光嘛。”
陈佳佳跟santal玩了一会儿后,开始吃刚出炉的苹果干,朝厨房抽一眼正在忙碌的阿姨,不禁感叹,“有钱人的快乐果然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以后我要是有钱了,我也做饭一个阿姨,打扫卫生一个阿姨,”她晃晃手里软糯苹果干,边嚼边说,“做零食也单独一个阿姨!”
她手撑在沙发上,“不过青娩,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郁青娩点点头,“好啊,你问。”
陈佳佳凑过些身子,压低声音,“就你们俩恋爱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有压力吗?消费观啊,家庭背景啊,生活习惯什么的都不同,要是我跟这么一巨富二代谈恋爱,我还不得内耗死了。”
边说着还边指了指厨房里的阿姨。
郁青娩撑腮思考了一会儿,捏着苹果干咬了口,“我没有跟别人恋爱过,我对恋爱的全部理解都是他给的,从十八岁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让我觉得有压力。”
在她眼里,爱情和赵成溪之间是等号。
她笑了下,“而且差距是既定事实,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他给我的是他能给的最好的,我也给了我能给的最好的,我并没有矮他一头。”
听了这话,陈佳佳愣住良久。
接着抬起手竖了个大拇哥,“通透啊青娩。”
“这种心态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仅咱们要想得开,对方也得扔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才行,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觉悟啊。”
郁青娩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是,这么感慨?”
陈佳佳展眉舒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最近爱情友情双受挫,心态有点崩了,看看你们呢,我又觉得好的爱情是有魔力的!”
以前她对门当户对嗤之以鼻,奉信交友自由,可真陷入需要她无限向下兼容的友情和爱情时,她才恍然觉得门当户对是某种层次上的思想对等,否则就是一座休眠的活火山,会在经年累月的疲惫里达峰,继而湮灭一切。
但如今看到他们,她更加坚信好的爱情最重要的是找到好的爱人。
好的爱人能冲破所有枷锁框架。
而好爱人半小时后踩着落日进了小院。
陈佳佳很有眼力见儿的闪人,坚决不给cp当电灯泡。
赵成溪将拎着的保温小木箱子搁在茶几上,手握着santal肚子将小狗移开,在郁青娩身边坐了下来,随口问了句聊什么呢。
他穿了件无袖网织衫,网孔微松,隐约透出肌理。
冷白肌肉上浮着一层薄汗,沉得很勾人。
郁青娩不禁抬起手,指尖在他微深领口处摸了摸,弯着眼睛笑,“聊你呢。”
赵成溪抬了下眉,微侧身,手臂曲起搁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是聊还是撩?”
目光也意有所指地往她指尖上落了落。
听到这话,郁青娩不仅没收敛,反而更深地朝领口内伸去,嘴角拎着一本正经的笑弧,“是聊啊,二声。”
赵成溪哼笑一声,抬手抓住她纤细腕骨,用力把人拽过来,他微低头,张嘴咬住她指尖,牙齿在她指腹上磨了磨,故意用气音讲话,“是吗?我怎么你是在撩?”
郁青娩被咬得脸颊烧红,有些扭捏的:“明明是你在撩。”
深V网织衫,珍珠链,配上那双翘起的潋滟桃花眸,简直就是勾魂摄魄的男妖精!
现在男妖精竟倒打一耙。
男妖精笑了声,在她手指上亲了口,探身打开小木箱,从箱子里捏出一倍壁生水雾的鸡尾酒,中央一颗圆形冰球,四周围淡蓝淡银的细密色圈。
修长手指捏着酒杯,微凉杯口碰了碰她唇,“宝贝尝一口。”
郁青娩闻到很浓的酒气,低头喝了一口,口感微辣,夹杂着一点酸甜,她被转移了注意,好奇问了句怎么还特意带酒回来了。
赵成溪端着酒杯又喂她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家宝贝不是要星星吗,我得摘回来啊。”
从港城回来那晚,他们没回羡仙巷,而是回了一昭馆山,熄火的车子在昏暗夜灯下颠簸了良久才安静下来。
她又气又怒地丢下一句:你把星星摘下来,我就不生气了!
这颗星星足足摘了接近一周。
看着这杯亮闪鸡尾酒,郁青娩开心又好笑,“这哪是星星啊!”
赵成溪晃了晃杯子,“怎么不是?这杯酒就叫水星。”
“……你强词夺理!”
谁知他厚颜无耻地耸耸肩,大言不惭地悠悠道出一句。
“沾理就行。”
话落之际,赵成溪贴杯口喝了一大口,掐紧她双颊,倾身亲了上去,将冰凉酒液缓缓渡了过去。
几次接吻后,酒液已空,只余一颗伶仃冰球。
他展臂将玻璃杯搁在茶几上,冰球撞出很清脆的一声轻响。
接着掐住膝窝用力朝前退去,俯下身子,在她细颈锁骨处急不可耐地吮吸亲吻。
嗓音沉哑勾人,“宝贝,好饿啊,怎么办?”
郁青娩小口急喘着,目光下意识往餐厅那边递过去,“阿姨已经做、做好饭了……”
赵成溪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咬住她耳垂,用力吮吸了下,郁青娩大脑皮层猛地颤栗了一下,酥麻感顺着脊骨绵延到脚趾,她颤着眼皮偏头去躲。
他得逞地勾唇笑,坏心眼地用舌尖舔着她耳廓,又边朝她耳窝吹气边笑着低语。
“先吃我吧宝贝,我比饭好吃。”
第66章 66.青溪
晚秋已到, 落羽杉翠绿细叶渐渐染上枫叶红,层林尽染,连垣红遍。
小院里的油桐树叶也变黄, 满地金黄。
郁青娩拿着芒花扫帚在扫院里的落叶,小堆成塔,搁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嗡嗡震动起来,她拎着扫帚过去瞧了眼, 是从北荟打来的陌生号码。
她捏着手机犹豫几秒,本想挂断, 又想到可能是以前的客人,还是按下了绿色圆键。
“喂,您好。”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带笑女声,“你好,郁青娩,我是北荟花鸟系的主任陈泠兰。”
听到“陈泠兰”三个字, 郁青娩愣了下,惊讶地看了眼通话界面, 疑惑又略带激动地重新搁在耳边, “陈老师,您、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你还记得我?”
陈泠兰笑了声,“当时我的每节课你都来听, 作业也都跟着交,我对你印象很深。”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有没有意向重新回来学中国画。”
郁青娩双眸瞠大, 红唇张开, 惊愣地未出声,良久才反应过来陈泠兰的话意。
她大脑泛蒙, 总觉似在做梦,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不由紧张攥紧,声音都变得空虚,“您、您的意思是回北荟重修中国画吗?”
“对,重修中国画,但不是在北荟。”
闻言,她更懵了,“不是在北荟?”
陈泠兰“嗯”了声,“前几年,英国的UA大学跟我们学校合作开设了中国画系,系主任William·Blake看了你在洲城展出的作品,很欣赏你的画,有意让你过去系统深造。”
William·Blake对于每个喜欢中国画的学生都不陌生,他是当代东西融合画作的第一人,中国画笔触,中国元素的叠加让他的画作独具一格。
郁青娩一时有些反应不及,“陈老师我、我……还没想好。”
陈泠兰对郁青娩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不着急,你仔细考虑,一周之内答复我。”
顿了几秒,她再次开口,“我看得出你爱中国画,你的画也很有灵性,去英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作为曾经带过你的老师,不希望你错过这个机会。但出国不是个简单的选择,事业父母朋友爱人,都是你如今的顾虑,老师也希望你能好好考虑,随心走,做出你认为最适合自己的决定。”
郁青娩没想到陈泠兰会同她讲这些,内心不禁涌动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滋养着细小芽苞,跃跃欲试。
“谢谢陈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通电话结束后,郁青娩在小院里静坐了很久,直到下午的客人过来。
当初选择艺术理论后,她便在经年岁月里听命认命,虽不是自甘堕落,也喜欢如今的事业,但也确实野心渐渐消磨,隔绝了试错和追梦的可能。
当初办画廊时,明明只想着能有个空间展给自己看,没曾想会有后来的小火,没想到会因为这间画廊给自己得来一个深造机会,更没想到在第三次听到重学中国画时会一瞬心动。
她的野心在不知不觉间被养大了,如温水煮蛙,徐徐图之。
而这份心不在焉,赵成溪也看在了眼里。
晚饭过后,赵成溪倒了两杯红酒,拉着郁青娩在矮几旁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他捏着细柄碰了下她的杯子,扬颈喝了一口,抬手刮了下她下巴,“说说吧宝贝,遇到什么事了?”
郁青娩微讶地抬睫看了他一眼,“看出来了?”
赵成溪扬眉笑了一声,半开玩笑的,“有有装都不装,看不出来的,估计是不爱了。”
闻言,她被逗得笑起来,凑过去趴在他曲起的膝盖上,眉眼弯着,“那我男朋友好爱我啊。”
赵成溪笑着“昂”了一声,“爱的死去活来。”
接着抬手掐了她脸颊一下,“现在能说了吗?”
“能!”
郁青娩依旧靠在他膝盖上,简单将陈泠兰打电话来的时候讲了一下。
听完以后,赵成溪神色未变,并不意外,似是早已预料到那般,抬指在她面颊上刮了刮,“想去吗?”
郁青娩抬起眼皮,抿了抿唇,没忍住反问了句,“那你想我去吗?”
以前觉得玛丽苏剧里的类似剧情是自寻烦恼,可真置身其中,她也难逃俗气纠结,似乎爱与不爱暗藏在想与不想中。
她望住那双潋滟水波,眼尾微勾的桃花眸,看着黑瞳里自己的缩影,心跳莫名快跳起来,隐隐有些紧张他的答案。
赵成溪余光瞧见她蜷起微白的手指,朝前伸了下曲起的腿,在郁青娩失力往前扑时抬臂抱进怀里,手指掐着她双颊,趁她惊呼张唇时勾住舌尖吮吻了几下。
微抬头,轻贴住她鼻尖,听正经说了一句希望她去。
说完便抬手掐了下她脸颊,淡“啧”一声,敛去正经,似要算账般,“觉得我说让你去,就是没那么爱,说不让你去才是特别爱,是不是这么想的?”
“……”
郁青娩瞳孔瞠大了些,没想到心思被猜中。
她半垂下睫毛,心虚的:“也没……”
赵成溪淡哼一声,明显不信,捏起她的手指晃了晃,“都紧张到扣手指了,还没?”
她双颊烧热,像被踩尾的猫,微炸毛伸臂抱住人,脸颊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泛闷,“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有点怕。”
他们分开的时间比恋爱时间多出好几倍,难免叫她心底生惶。
再分开一次的话,她不觉得还有再恋爱的运气。
闻言,赵成溪无奈地低叹一声,低头在她脖颈上亲了亲,“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不会分手。”
他手指抚着她耳朵,“记得我说有人比你野心大吗?”
郁青娩闻言“嗯”了一声,抬颈回望着他。
赵成溪垂眼勾着唇笑着,语气蛮轻松,似玩笑的:“我妈是舞团首席,天南海北的演出,结婚了也没停下,她野心大,七成是天生的,三成是赵董惯的,跳到哪陪到哪。”
“那阿姨……”
他脸上笑意微敛了些,“最后一场是在旧金山,舞台事故,送到医院抢救无效。”
闻言,郁青娩心脏往下坠了坠,未曾想到会是如此,意外更让人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