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有话要与小臣说?”依旧是克制知礼的语气。
楚郁:“……嵇大人的脸,比以前白了‘一’点。”
那可不,嵇临奚心中得意。
自己今天早晨出门时可是用粉敷脸的,为的就是达到沈闻致那样的白,果然被殿下注意到了。
“说来奇怪,小臣也不知自己何时变白的,今天看镜子时,也惊了一下。”依旧是克制平静的语气,而后提了提袖子,露出来自己同样敷着粉的手,轻轻晃了晃。
楚郁:“……”
“嵇大人的手,也变白了不少。”
“是吗?”嵇临奚装模作样低头去看,“小臣都没注意到,殿下居然注意到了,还是殿下好眼力。”
楚郁:“……”
他实在不知道要与嵇临奚说什么,也不知道嵇临奚又在折腾什么,一句“嵇大人今日内敛不少”,微微一笑后,就低头去忙京兆府的事了。
云生站在他身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忍去看嵇临奚此刻的模样。
见太子不说话,嵇临奚心中急得要死,但为了成为清高冷淡的沈闻致,勾得太子垂青,也只能坐在那里,挺直脊背,默默等待不肯离去,
处理完京兆府的事务,已经是午日用膳休息的时间,楚郁见嵇临奚还没离开,说:“嵇大人忙吗?不忙的话,就留下来与孤一同用膳吧。”
忙,怎么不忙呢?
嵇临奚需要处理的事可太多了,从前他总能厚脸皮从太子这里讨得温柔微笑,心满意足又依依不舍地离去办事,但今日他不殷勤,不主动,太子和他说的话也少,他就像没被饲主喂饱的野狗,不甘心地想再多留一会。
“小臣不忙。”
既是不忙,那就是一起用了。
楚郁在京兆府用的餐食简单,一道清炒小菜一道炒肉一碗汤,这就是一顿饭。嵇临奚怎么看得下去呢?他心疼得狠了。
太子次次去自己那里,最少都是九道菜,还要上好的茶点和水果,怎么在京兆府就吃三道?
楚郁让人再去炒几盘菜来,
他已经领教过嵇临奚的饭量了,知晓这几盘菜给嵇临奚塞牙缝都不够。
嵇临奚忙说:“小臣不饿,小臣晨日里吃太多,现在肚子还是撑着的。”
“真不饿?”
“真不饿。”
楚郁没再让人炒了。
三两道菜,嵇临奚怎么舍得吃呢,只拿筷子随便夹了两筷子菜,下了一碗饭就说饱了,楚郁让他多吃些,他也不吃,一副自己真的撑的模样,只心里顾自心疼得狠了。
太子不能日日去自己的府里,经常吃这些,身体如何能好?他该想个办法调养太子身体,让太子健健康康的才是,最好养出肉来,在邕城的时候,太子还是有肉的,他曾经偷偷用手丈量过,也抱过太子的腿,确信是有肉的,只京城重逢,太子就瘦了不少,边关一趟,更是又瘦了一圈,说是扶风弱柳也不为过,瘦得他心疼。
他一边思索养太子肉的办法,一边依旧克制,故作矜持。
毕竟沈闻致不就是这样的吗?
看似冷淡疏离,实则欲绝还迎,若非沈闻致蓄意勾引,太子又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什么才能,学识?
难道这东西他嵇临奚就没有么?
且自己比沈闻致还更懂为官之道,在朝堂里混得如鱼得水,又比沈闻致能干,沈闻致还龟缩在翰林院里,自己就一路干到御史丞,获得多方赏识,他还幽默风趣,能哄太子开心,又能为太子献银,自己的真心到底输在了哪里?
仔细想来,不就是不像沈闻致那样装模作样,欲绝还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