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说完见纪清梵看着她出神,就站起了身。
……纪清梵的视线好奇怪,让她都要变奇怪了。
“我走了,”她边说着边朝门口走了几步,只是走出几步又很警惕地回过头,“不许送我。”
其实如果是别人,不送她到门口她还不高兴,但是换到纪清梵身上,她就觉得还是别了,没准待会又出点什么“意外情况”。
听见她这样说,纪清梵像是回过了神,但没什么异议,迎上她的视线,很柔顺地嗯啊应了声,“那枝枝路上小心。”
这么消停?
盛枝见状有点狐疑。
她还以为她会找点什么理由粘上来呢,尤其是周六日不用去公司,她们接触的时间也不会如在公司那样久。
盛枝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发现纪清梵真没跟上来,更狐疑了,觉得这简直不像是纪清梵的风格。
不过旋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她就飞快转回了头。
纪清梵不粘着她更好,有什么可诧异的。
不过她总觉得纪清梵刚才的神情有种微妙的熟悉,那种似失落又不完全失落,带了点无奈纵容的样子……
很快,走出大门上了车的盛枝看了手机就知道纪清梵那个神情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笃定她还会主动回去的神情。
她捏着手机气冲冲地下车,心想难怪她刚刚就觉得不对劲,这不和之前在办公室那次发生的情景一模一样吗?
果不其然,她一进去就看见纪清梵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对于她会再次回来这件事毫不意外。
“纪清梵,”盛枝也懒得打铺垫,直接抱臂蹙眉道,“你偷偷接我电话干嘛,和江晚音说了什么?”
纪清梵闻言看向她,像是在跟着她的话思考:“实话实说,枝枝当时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才没有,”听见纪清梵这样说,盛枝没忍住直接打断了,脸颊跟着要说出来的内容蔓上些粉,“你和她说、说……”
纪清梵看她轻轻蹙眉纠结着怎么描述的样子,好心情一样弯了弯唇,“我说什么?她怎么和你说的?”
盛枝酝酿了一会儿,脸更红了,吐出几个字:“反正我没和你睡觉。”
纪清梵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就跟听不明白一样逗她:“可是枝枝,我们昨天晚上确实是一起睡的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她这个样子,盛枝咬了下唇瓣,干脆破罐子破摔:“谁说那种睡觉了,你别装糊涂,那我说做|爱行了吧,我没和你做|爱。”
她一口气说完,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别人还没怎么样,先把自己说得面红耳赤起来。
纪清梵笑得更明显了,一双眼都弯了起来,“枝枝,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站起身,朝盛枝走过来。
盛枝看着她过来,想往后退,又觉得这个举动像怕纪清梵一样,最终忍住了。
纪清梵牵上她的手,眉眼弯弯的,“我想了想,你们中午不是还要一起吃饭吗?带上我吧,正好让我当面和江小姐解释一下。”
她笑得纯然,只是另一只垂下的手却死死掐住掌心。
从前是,现在也是,她怎么总是这么在意江晚音的想法?
就像高中的时候,哪怕她成绩超过江晚音,盛枝也只习惯抄江晚音的笔记,她还会甜甜地叫江晚音姐姐,却从不把这种称呼用在她身上。
现在,她也因为江晚音对她说了什么就立刻回来找她。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是真正发生的这一刻心里还是忍不住滴起晦涩墨汁。
阴暗的想法在翻涌,她甚至想干脆把她藏起来好了,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只能看着自己的地方,用时间驯化,让她彻彻底底地只能想着她。
只是她又清楚地知道不能这样做,起码现在还不能。
如果她现在就这样做,盛枝会变成一具空壳,她们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没有一点退回来的余地和可能。
她有多么爱她炽烈鲜活的灵魂就有多么了解她。
她有点娇气还有点坏脾气,喜欢刺激的不定性的存在,她不喜欢完全听话的,但是却又不喜欢被完全掌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要顺从她,还要让她捉摸不透,时不时让她看到一些不一样的只对她展露的面,她比谁都喜欢被偏爱,只有保持在这种完美的区间里,对她撩拨着顺从,再摆出一些适当的迟疑的抗拒,她才会产生兴趣。
她会把她对她的兴趣释放到最大,最好让她对她生出放肆所为的全部念想。
而她的好,她的坏,她的真实,她的虚妄,她的一切一切,她全盘接纳,最好都对她表现出来,只对她表现出来才好。
所以要徐徐图之,不能着急。
纪清梵藏好心底的想法,勾着她的指尖,语气越发无害,谆谆善诱:“枝枝,你想一想,还有什么比我亲口解释更有说服力的存在呢,你现在不记得我,肯定很不想江小姐误会我们昨晚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