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太阳不错,臣带您去晒晒太阳吧。”
“这儿是新鲜的草料野果,陛下,您多吃一点……”
“哪儿来的野猫——畜生离陛下远点!去!去!!!”
宋千帆悍然拎起笤帚护驾,吓得野猫喵嗷一声尖叫着跳进了树丛,他冷哼一声,扭头又变了脸色,一屁股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哄起了受到惊吓的兔子。
王夫人在边上幽幽唤道:“夫君。”
宋千帆吓了一跳,当场抱起兔子窜出去两米远:“夫夫夫人不都跟你说了吗,这段时间不要靠近我!”
王夫人明知故问:“为何?”
“因、因为……”宋千帆卡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硬着头皮回答道,“因为临近清明,又是在帝陵边上,影响不好。”
王夫人叉腰:“怎的,你还要为陛下守贞不成?”
“咳咳!”
正在池塘边上钓鱼的殷祝鱼竿一抖,险些没把自己呛死,原本都凑到鱼钩边上的鱼儿更是吓得尾巴一甩,游得无影无踪了。
这声音引来了宋千帆的侧目,他其实早就注意到这边了,尤其是坐在大师身边的这位护卫,身形高大,脸上戴着副铁面具,手里还在剥着个石榴,时不时朝殷祝嘴里送一捧,一副任劳任怨的护卫模样。
但他怎么瞧着,莫名有些眼熟呢?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殷祝心道可不眼熟吗,你昨天还被他吓得半死呢。但注意到王夫人的暗示,殷祝便装傻道:“有吗?可能他是大众脸吧?”
宋千帆:“……他根本没露脸。”
“那就是你看错了,”殷祝一口咬定,顺便还扭头问他干爹,“你认识宋大人吗?”
宗策的回答是默默地又喂了他一捧石榴籽,但收回手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因为不知是有意无意,殷祝低头时,还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他呼吸一窒,目光沉沉地盯着殷祝。
换来的事一个无辜的眼神。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殷祝:OvO是故意不小心的。
宗策看了片刻,又低下头去,默默地剥起了石榴。
午时刚过,还早呢。
……真是没眼看。
时隔多年,宋千帆再次体会到了被闪瞎狗眼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这股熟悉感来自何处了——原来是陛下和宗大人!
说起来,殷祝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也和陛下有些相似……
宋千帆低头看了眼摊在阳光下的兔饼,眼神慈爱:兴许是昨晚被陛下附身后造成的影响吧。
他伸手摸了摸兔耳朵,又大着胆子一路向下,摸了摸脊背上的绒毛,摸着摸着,突然感觉不对,顾不上什么大不敬死罪,把兔子抱起来看了一眼。
“陛下怎么成母的了!?”
正偷偷和干爹拉小手调.情的殷祝大怒,刷地扭头:“怎么说话呢?”
宗策眼疾手快地一手抓石榴,一手捞鱼竿,还顺便一竿甩起了一条鱼,精准丢进桶里——叫空军已久的某人看了瞬间眼红,顿时更加怒火中烧了。
“不是,这,我……”宋千帆语无伦次起来,他顾不上殷祝这边,说了声“陛下得罪了”,伸手去摸母兔的腹部,越摸脸色越青。
突然,兔子叫了一声。
这还是殷祝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兔子叫,母兔拼命挣扎起来,宋千帆不敢硬来,只好松手,发现那兔子竟缩在兔窝里,身躯拼命颤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
“一、二、三、四……七、八、九。”
一群人围在兔子窝边上,都沉默了。
殷祝尚且没反应过来,还在感叹:“一胎九个,这是英雄母亲啊。”
宗策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视线滑落至殷祝的小腹,指尖微动,目光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殷祝:“…………”
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干爹现在在想什么,真的。
宋千帆死死盯着生产后体力耗尽的母兔,和满窝蠕动的小兔子,艰涩道:“这,算是皇子吗?陛下生了九个皇子?”
殷祝对王夫人正色说道:“朕忍不了了。”
王夫人也十分遗憾:“都怪臣妾一时疏漏,竟挑了只怀孕将产的母兔。”可惜了,不能继续看夫君的乐子了。
一番解释自证后,宋千帆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幽怨叹息一声:“臣就知道……陛下乐子可看够了?是不是苏公公也有参与?”
殷祝诧异挑眉:“你猜到了?”
“猜到了一点,但还是没想到陛下竟真变了一副模样,”宋千帆一脸正直,什么借尸还魂兔子修炼,实在太过于天方夜谭,他只是顺水推舟想看看殷祝想要做什么而已,“既然如此,那这位就是宗大人了吧?”
宗策摘下铁面具,朝他点了下头,顺便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