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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英录 狂傲姐 7808 字 2天前

第18章 滚下来领罚

两姐妹身手敏捷,叶静兰率先翻上楼,开窗跳进房间。她已做好打晕房中人的准备,却见一群男侍卫生死不明倒在地上。

一抬头,正对上三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气氛紧张,对方三人已经把手放在刀鞘上。

“让让。”

这时叶听晚翻上来,看见叶静兰挡在窗前,推了她一把才跳进房间。

一落地,她和叶静兰一起愣在原地。

地上晕倒的男侍卫腰佩铁牌,是四皇男的人,眼前虎视眈眈的三个青年显然是打晕他们的凶手。

叶静兰和叶听晚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看来有人和她们打着一样的主意,来这里听墙角了。

叶静兰往前半步挡在叶听晚面前,作防御状。

叶听晚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她知道叶静兰喜欢在身上藏刀,准备小声提醒叶静兰的时候,对面的一个青年走上前来。

“我们与两位少侠素无仇怨,何必大动干戈。我等在此听个墙角,听完就走。两位只要不阻碍我们,便可相安无事。”

完颜习语气诚恳,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的话音一落,另外两个青年也敛起杀意,把手从刀鞘上移开。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静兰和叶听晚同样是来听墙角的,和那三位青年并无利益冲突,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如此相安无事最好。

两姐妹沉默着点点头,完颜习带着大山、大川往右走走,把左边的位置让给两姐妹。

五人一拍即合,一面墙分为两半,两姐妹在左边偷听,完颜习三人在右边偷听。

“叶静兰真不识好歹,竟敢拒绝你的玉佩!难不成她还有比四弟你更好的选择?”

在咿咿呀呀的曲声中,三皇男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过来,被骂的当事人叶静兰还没生气,妹妹叶听晚的拳头就已经硬了。

三皇男继续说:“近日来七弟与平北将军府来往频繁,想是要和慕容家的女儿议亲。届时七弟有平北将军府的支持,你却没有永宁侯府的支持,这可如何是好?”

永宁侯府的老侯爷虽然死了,但永宁侯的女儿男儿尚在,现在朝中男武将仍有半数是老侯爷生前带出来的兵。

那些男武将受了老侯爷的恩,必然要将此情还于老侯爷的子嗣。只要能取了老侯爷的女儿,就等同于拉拢了永宁侯府和朝中半数男武将。

若四皇男不能拉拢侯府,就敌不过有平北将军府支持的七皇男。

三皇男与四皇男是同胞兄弟,若是四皇男夺嫡失败,他也落不到好,因此他比四皇男更着急。

隔壁房内传来叹息声,四皇男说道:“昏事不必着急,总之叶家小姐还有三年孝期要守。七弟既然已拉拢了将军府,便不能再觊觎侯府。京中其余男子又有谁敢去取那凶名在外的夜叉,侯府已是我囊中之物。”

三皇男连连应是。

这边房间里偷听的五人,完颜习和大山大川都知道叶静兰的身份。三人同时看向叶静兰,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当作物品一样谈论,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然而叶静兰面不改色地站在墙边,反倒是把她妹妹叶听晚气得咬牙切齿。

叶听晚在心中咒骂三皇男四皇男,暗暗发誓等她的酒楼开业,等她在商行中站稳脚跟,定要让京城所有酒楼行会都禁止三皇男和四皇男进入。

还要在门口立个三皇男、四皇男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

见叶静兰毫无反应,完颜习略显失望,倘若叶静兰气恼愤恨,她便能趁机策反叶静兰。

只要帮叶静兰收拾了这两个厚颜无耻的皇男,然后解决侯府女眷未来的衣食住行,叶静兰自会乖乖归顺于她。

可是叶静兰现在的态度令人捉摸不定,完颜习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偷听。

屋顶瓦片发出极轻微的响动,两只燕子落在屋顶掀开一片瓦偷看她们。屋内五人都趴在墙边偷听,完颜习的头小幅度地侧了侧,然后又恢复原状。

燕淼和燕焱一路跟踪叶静兰来到此处,两人原本在二楼雅间偷偷观察叶静兰,结果叶静兰翻上三楼雅间,她们只得跟上来。

慕容无双要她们跟踪叶静兰,记下她的言行举止。目前叶静兰在安静偷听,没什麽值得注意的。反倒是隔壁房间里的三皇男和四皇男有必要去看一眼。

燕淼心想四皇男是玄门的男主人,但是负责在四皇男和玄门杀手之间传话的老阉人杨爷早已被她刺瞎,不知玄一是如何处理的?

燕淼比了个手势让燕焱留在这里,她则运起踏雪无痕的轻功落在隔壁房间的屋顶上。

轻移瓦片,仅露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缝隙就足以让她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雅间由一扇屏风隔开,三皇男和四皇男坐在桌边谈话,屏风后有一少男抚琴唱曲。

角落里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正是已经被刺瞎眼睛的老阉人杨爷,她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完好无损。

燕淼将手放在嘴边学了一声鸟叫,老阉人缓缓抬头,透过狭小的缝隙两人目光交汇。

是玄一,玄一剥了老阉人的脸皮并扮作他应付四皇男。

“现在棘手的是皇叔,我派出去的杀手全军覆没,他已经入京了。”四皇男烦躁不已。

他的皇叔邕亲王爷萧牧舟手握兵权,掌管边境数万男兵。萧牧舟的存在让父皇睡不安稳,也让他和他的其余几位兄弟坐立难安。

三皇男出主意道:“皇叔生性风流,常流连于烟花巷柳,以前派去的美人都得不到他的青眼,这次不如试试美男计?四弟的采菊苑里不是新来了几个清倌儿,总有一个能讨得皇叔欢心。”

四皇男觉得此计可行,以前的美人计不行,这次就试试美男计。

“杨公公,你命采菊苑的龟爹将新来的清倌儿捧起来,让他们的美貌名震京城,我就不信皇叔不动心。再去玄门找两个杀手扮作采菊苑的仆人,要她们找准时机刺杀萧牧舟。”四皇男吩咐道。

玄一点头应是。

聊完邕亲王爷萧牧舟之后,三皇男和四皇男又一起说了几句七皇男的坏话。

两人骂起自己的兄弟,可谓文采斐然,骂人的话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他们喝着酒,逗弄着唱曲儿的少男。燕淼将瓦片放回原位,悄然离去。

在房间偷听的五人听着隔壁传来的污言秽语,心知没必要继续往下听了。

“告辞。”叶静兰当即带着叶听晚从窗户翻回去。

姐妹俩走后,屋顶上的动静也跟着消失。

原来是跟着她们俩的小尾巴,完颜习还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她走到窗前低声道:“大山留下善后。”

大山应是,她留在房间里将晕倒的男侍卫们扶到桌边,酒水泼在他们身上,空了的酒坛随处乱丢,等这些男侍卫醒来只会当作自己喝醉了。

完颜习带着大川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湖面上的一只游船上,大海和大湖一直守在船上。

“大湖,你去跟着冯争,回来后把她今日做的事都告诉我。对了,她身后有三只尾巴,你躲着点。”完颜习说道。

“是。”大湖将船桨交给大川,领命离去。

大川和大海划船驶向岸边。

听完墙角后,叶听晚心里闷着一口气,她现在只想教训三皇男和四皇男一顿。

“你说的酒楼是那一间吗?”叶静兰发现叶听晚心情低落,拉着她站在窗边,指着对岸说道。

对岸酒楼的门首缚彩楼欢门,四座三层高的楼阁遥遥相对,楼与楼之间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

叶听晚敢在西市开设如此大的一间酒楼,定然很有本事。叶静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称赞叶听晚才十五岁就能独立掌管一间酒楼,是个当之无愧的经商天才。

“嗯!”叶听晚被夸得飘飘然,刚才的糟心事暂时抛在脑后。

“等开业后,夜里的酒楼灯烛荧煌、火树银花,会比现在更美。到那时,我的酒楼也定是京城里最大、最赚钱的酒楼!”

提到赚钱,叶听晚神采飞扬,孜孜不倦地说起自己的生意经。叶静兰认真地听她说话,时不时给出回应。

“你的酒楼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吗?”叶静兰问道。

叶听晚早就想好了酒楼的名字,却摇头:“没有,姐姐帮我想一个吧。”

“既要日进斗金,必是宾客盈门,客满楼如何?”叶静兰思索道。

“好名字,就叫这个。”

直到晌午,姐妹俩才离开茶楼,去东来顺点了一桌菜。吃完饭后叶听晚要去隔壁街的铺子查账,央求叶静兰陪她一起去。叶静兰也有点小事要办,只好答应下次再陪她去。

和叶听晚分开后,叶静兰返回茶楼,她坐在大堂里听说书人讲话本子。

燕淼和燕焱跟着她进来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继续偷看叶静兰。独自一人的大湖则挑了另一个角落坐下。

半个时辰后,说书人讲得口干舌燥,退下台换了新人上来。

叶静兰不喜欢嗑瓜子,无聊的她把瓜子一会儿摆成三字,一会儿摆成个四字,一会儿又摆成个死字。

等了这麽久,三楼雅间里的三皇男和四皇男总算出门。他们一前一后地从楼梯上下来,扮作老阉人的玄一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叶静兰抓了一把瓜子,转过身冷笑:“滚下来领罚。”

两颗瓜子从她手中飞出砸在四皇男的右腿腘窝上,轻小的瓜子直接砸得四皇男朝前倒去。走在前面的三皇男反应迟钝,被四皇男推着一起从楼梯上滚下来。

摔到二楼的两人停下来,他们眼冒金星,浑身的骨头仿佛快要散架,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

“老四,你怎麽走路不看路!”三皇男骂道。

四皇男用手捂着腘窝,凶戾的目光在大堂里扫视一圈。他们摔下来的动静很大,客人们都在看他们,一时间他难以分辨刚才是谁偷袭了他。

“三殿下,四殿下,你们小心。”玄一忙跑过去,心里直呼摔得好。

四皇男命令她:“有人偷袭,去查出是谁动的手。”

“是。”玄一走回楼梯,将地上的瓜子悄悄踢到楼下,茶楼里四处都是瓜子和瓜子皮,这怎麽查得到呢?

教训了两个碍眼的皇男,叶静兰哼着歌离开茶楼,现在日头正烈,她躲在阴影处朝前走。

叶听晚不在身边,没人领着她去找好玩好吃的地方。既然妹妹把酒楼开在西市,西市定然相当繁华,她当即拍案决定去西市逛逛,顺便近距离观赏妹妹的客满楼。

西市繁华热闹,叶静兰进入西市直接被迷得走不动道。这里有可以买衣裳布匹的衣肆、帛肆、布帛行,还有酒肆、茶阁、珠宝店、各式点心铺。

路边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在街上逛,叶静兰朝马上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她从西市的第一个铺子开始逛,半个时辰后从一个点心铺出来,手里捧着一袋子果干。

转过这条巷子,眼前的街道满是药行、兵器行、卜肆、凶肆、法烛店、石刻铺、骨器铺等等,数不清的行肆摆在面前,叶静兰突然后悔没拉着妹妹一起来。

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可是面前的兵器铺、骨器铺格外吸引她,单是摆在店门前的几样兵器骨器就让她心动不已。

“这次只看不买,下次带了钱再买。”

叶静兰在兵器铺掌柜热情的吆喝声中走进店铺。

她接连逛了十多家兵器铺,虽未买下任何东西,老板还是和气热情地送她出门,要她下次再来。老板们待她极好,叶静兰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来光顾这些老板的生意。

“老刘,那边武馆又闹起来了,看热闹去啊?”

“还是那三个姑娘吗?”

“还是她们,走,咱们去给她们帮腔去。”

“好嘞!等我一下,我把昨天的剩菜臭鸡蛋带上。”

隔壁药铺义妁堂的魏老板喊上对面卜肆的刘老板一起去看热闹,叶静兰被勾起好奇心,武馆那边在闹什麽?

卜肆的刘老板提着一个菜篮子,和义妁堂的魏老板手挽着手朝武馆方向走,叶静兰跟在两人身后。

“大家都来看啊,这家正大武馆的男老板方正仁不要脸皮,霸占姐姐的武馆和家产,还把姐姐的孩子扫地出门!”

远远的就能瞧见武馆的大门,门上挂着正大武馆的牌匾,门前围了一圈人。嘹亮的叫骂声从人群中传出来,随即一颗臭鸡蛋砰的一声砸在牌匾正中央。

那人扔鸡蛋的准头极好,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掌声和欢呼声。

“开始了开始了!快点挤进去。”刘老板拉着魏老板硬生生挤到最前面,叶静兰机灵地跟在两人身后,成功站到了第一排。

正大武馆的大门紧闭,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并排站在门前,手里拿着臭鸡蛋往门上砸。

“呸!方正仁,你也配叫这个名字。你为人心术不正,假仁假义!十年前这家武馆还叫山河武馆,老板是方仪方大娘,方大娘老来得子,仅有方敏行一个孩子。当年她年迈患病去世,留下十五岁的孩子撒手人寰,这家武馆和祖宅原本都是方大娘留给孩子方敏行的!”

三人中两人负责丢鸡蛋,一人负责大声斥骂,说到激动处,其余两人就会附和两声给她鼓气。

骂人的少年身高八尺,脸颊晒得通红,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穿着浅色衣裳,仔细一瞧她的衣裳料子还是价格不菲的棉布。其余两人的衣裳款式和她略有不同,但布料是一样的。

衣裳是好料子,但看她们的双手又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叶静兰猜测这三人应当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仆人,不知是哪家的?

“戳你个爷头!方正仁,你有本事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少年的话越骂越脏。

刘老板清了清嗓子,帮忙喊道:“敢做不敢当的腌臜畜牲,滚出来!”

魏老板也毫不逊色:“该杀的王八犊子,你爹个屌,把武馆和祖宅还给人家!”

两位老板平时开店广结善缘,尤其是义妁堂的魏老板,她经常开义诊,给穷苦人家看病开药。

她们两人一发话,其余人都帮忙叫喊,要方正仁滚出来给个说法,把武馆和祖宅都还回去,还给方大娘的孩子方敏行。

“滚出来,还东西!”两位老板说一句。

“滚出来,还东西!”周围的人跟着说一句。

“方正仁,不要脸。”

“方正仁,不要脸。”

叶静兰在这看了这麽久热闹,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十年前这家武馆原是方仪方大娘的,方大娘一朝病逝,留下十五岁的孩子方敏行,方敏行因年纪小被堂叔方正仁哄骗欺负。

他不仅霸占了山河武馆和祖宅,还把方敏行赶出家让她自生自灭,简直是丧尽天良!

叶静兰也义愤填膺地跟着两位老板喊起来:“滚出来,还东西!”

武馆大门终于打开,一个虏隶凑在门前说道:“都是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当时我家老爷接手武馆,是经过了男族长的首肯,官府那边也点了头。你们现在来叫唤也没用,赶紧走吧。”

方正仁本人并未出现,而是派了一个虏隶来回话。

少年反驳道:“放你爹的屁,当年的事你们也好意思提。一群五六十的老男人忽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一个孤儿哪敢和你们作对!”

刘老板以前和山河武馆的方大娘不熟,只说过几句话,也只见过方敏行一两次。可怜这孩子十五岁没了娘,还被赶出家门只能卖身当仆人求生。她当年忙着自己铺子的生意,也不知道方家孩子被赶出门的事情。

还是去年六月的时候,这三个少年突然跑到改名为正大武馆的武馆门前骂街,要方正仁还钱还武馆,她这个离得远的邻居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刘老板拿起臭鸡蛋砸在大门上骂道:“为老不尊真不要脸,你们摸摸自己良心,武馆和祖宅你们拿的不心慌吗!不怕半夜里方大娘来敲你们的家门吗!”

群情激愤,臭鸡蛋烂菜叶一齐扔出去,虏隶赶紧关了门。

没一会儿,大门打开,方正仁终于出现,他身边还跟着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应该是他武馆里的男教习。

“诸位,方敏行是我的侄儿,这是我们的家事。当年事情已了,哪有现在翻出来说的道理?就算翻出来,也轮不到你们来管,我侄儿自己都不来叫冤,你们着什麽急啊?”

方正仁长得贼眉鼠眼,笑起来更是让人不舒服,感觉他的手已经伸到你兜里,摸走了你所有的银钱。

少年回道:“要不是你将身无分文的她赶出家门,她岂会走投无路卖身为仆。她的卖身契攥在主人家手里,她连侯府大门都出不来,如何叫冤?只能我们来帮她叫冤,你把武馆和宅子还她,她就有钱为自己赎身了。”

侯府?叶静兰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在说她家吧?

“赎身……”方正仁眼珠子一斜。

三个少年来这里骂了大半年,起初他还会报官,可是没想到这三人身后有永宁侯府做靠山,来抓她们的男官兵只是嘴上警告两句,就放她们离开了。

报官根本没用,还白花钱上下打点,方正仁便不再报官了。反正这三人也不是天天都来,她们只能趁着侯府不忙,自己得闲的时候来骂两句。

他只要不搭理,少年骂完了人就走了,武馆第二天照样开门挣钱。

只是最近一月少年们来得太频繁,还开始丢臭鸡蛋,严重影响他的生意,银子挣得越来越少。

再不管的话,武馆真要关门大吉了。

方正仁嘿嘿一笑:“行啊,你说卖身钱是多少,我是她堂叔,帮她赎身也是应该的。”

三个少年没答话,红脸的少年按照自己的卖身契说道:“三十两。”

“给你三十两,以后别来了。”方正仁心疼得滴血,但能用三十两打发走她们,过两日就挣回来了。

“你休要避重就轻,赎身是一回事,还祖宅和武馆是另一回事,这两样都是你该偿还的。”叶静兰出声道。

与此同时,刘老板也大声说:“等等,这哪是三十两的事情?武馆和祖宅是方敏行的,你不仅要出赎身的钱,武馆和宅子也要还给人家。”

做生意的刘老板也是个人精,岂会让方正仁哄了去。

“好你个方正仁,年纪越大越不干人事,差点让你骗了。”少年气得指着方正仁鼻子直骂。

一个烂了四五天的臭鸡蛋正中方正仁的眉心,他两眼一翻差点臭晕过去,捏着鼻子跑回去躲着了。

门一关,臭鸡蛋都砸在门钉上,三个少年喊得也累了,想着今日就闹到这里,改日得空了再来。

她们丢完手里的臭鸡蛋,转过身朝众人鞠躬道谢。

“多谢各位,红芝在此替方姐姐谢过大家!”

红芝被晒得直冒汗,却顾不上擦。正好她从人群左边谢到了右边,走到叶静兰面前。

叶静兰顺手替她抹去额上的汗水,红芝感动地抬头,在看到叶静兰后感谢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第19章 扶风白鹤方敏行

太阳仍灼烧着大地,周围的人声愈发响亮,红芝此刻却如坠冰窟。

大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以前不是慊弃西市人多,挤在一起又臭又吵,几乎很少来这边吗?

她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向叶静兰解释,心道完了,大小姐本来就不愿意放红袖姐姐走,刚才听到她那番话,只怕更不会放人,红袖姐姐被她害惨了。

“大小姐……”红芝哆哆嗦嗦地开口,思考着怎麽求饶。

叶静兰听到大小姐三字眉心一跳,果然,侯府是指永宁侯府。那方敏行是府里的哪一个下人呢?

“跟我回府。”

看红芝的反应就知道原主有多可怕,叶静兰决定回去再说。

红芝回头,自己的两个姐妹脸上也是同样的苦涩,三人和叶静兰一起回府。

她们一走,武馆前的人们也渐渐散了。

“燕淼,该走了。”燕焱看着叶静兰逐渐走远,她拉了下身边的燕淼,燕淼却不动。

“怎麽了,想什麽呢?”燕焱问道。

燕淼望着正大武馆,说:“那些男人的体格都不错,很适合做药人。”

武馆的男教习习武多年、身强体壮,应该可以受得住螙药“要你命”,将他们绑去做药人正好。而且武馆里的男教习很多,死了一个还有好多个。

燕焱没有说话,转身去追叶静兰。燕淼知道她不高兴,也没说什麽,安静地跟上去。

日薄西山,街边行人都忙往家里赶,红芝走在叶静兰身后心如死灰,她怕是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