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the finished chapter 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 宁书禾和傅修辞终于两厢餍足,他抱着她去清洗,再回到卧室。
宁书禾从地上摸起手机, 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钟了,整个上午和中午, 他们都在做着同样的事, 丢失理智, 不知疲倦。
而此时此刻, 她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软趴趴地将脸压在枕头上,尽力平缓呼吸和心跳, 半晌以后, 才抬头呼吸,将脸侧贴着早已汗津津的枕头,越过衣帽间的玻璃门,看着他的背影。
傅修辞正把洗完澡后随意裹上的浴巾解开, 扔进一旁的脏衣篓里,宁书禾捕捉到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立刻重新把脸埋进枕头里。
傅修辞站在衣帽间的衣柜前, 一边扣着衬衫上的纽扣, 一边打着电话, 不知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他只简单地回答:“嗯, 知道了。”
似乎是察觉她这边的声响, 傅修辞挂断电话后, 从柜子里随意挑了一只金属手表, “咔”一声扣上,朝她走过来。
宁书禾下意识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瞧见他笑了,却还是懒懒散散地没怎么动弹,只是小幅度地翻了个身。
傅修辞忍不住笑了一声,眼下这场面太像是刚睡醒的猫,边打哈欠边露着肚皮蹭人裤脚。
他的脚步停在床边,俯身低头,手掌轻轻拊下她的额头:“一会儿起来换个房间睡吧,这床湿了,不舒服。”
宁书禾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傅修辞脸上却笑意更甚,俯身过来亲她:“我叫人做了午餐,一会儿送过来趁热吃。”
“嗯……”宁书禾顺势搭上他的肩膀,任他将她捞起,她跪在床边,抬起双臂结结实实地抱住他,“一定要去吗?”
“嗯,得去看看。”傅修辞叹了声气,“早晨那么一闹,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你都没有吃午饭。”
“孟洵点了工作餐。”
宁书禾没再说话,而是一声不吭地抬头看向他,嘴角耷拉下去表示委屈,下一秒就重新扑进他怀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傅修辞愣了下,不由得收拢手臂,怀里温暖的感受让他当真有一瞬间想着,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吧。
“下午什么安排?”
傅修辞倏然出声,声音虚浮在她的头顶。
宁书禾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必定不是为了留下来,只是不想让她在家里闲着瞎想。
她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去处理下签证,然后去趟宁家,拿我在家里放的东西,然后去找颂宜……”
傅修辞哑然失笑:“一下午办得了这么多?”
宁书禾“喔”了一声:“那就先去跑趟签证,一年快到了。”
提及此事,傅修辞才微微一怔,意识到她只是临时在北城住一段时间,过阵子还得回圣彼得堡的事实:“定了什么时候?”
“……嗯?”他的声音太小,宁书禾没太听清。
“回圣彼得堡,定了什么时候?”
“不知道。”
“……”
傅修辞低头瞧她,宁书禾恰时也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察觉他的视线仿佛在说,既然没定,那处理什么签证?
宁书禾提起:“我想过了,圣彼得堡的工作室继续运营,国内的……如果我之后去宁氏上班,就重新开始工作,还是我自己负责。”
“圣彼得堡的谁来运作?”
“沈菲。”宁书禾说,“我和她商量过了。”
傅修辞这时候突然想起,当时鲍里斯……
宁书禾一怔,然后突然笑了,实在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事情。
傅修辞轻哼一声:“因为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宁书禾笑问:“什么答案?”
“你和他,那段时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书禾故意说:“不止那段时间,直到现在,我和他都只有一种关系。”
傅修辞:“……?”
宁书禾没有立刻接着说,观察他的表情,过了好一阵,才给他回答:“好啦,他和沈菲订婚了。”
傅修辞扬了下眉。
“就前几天的事。”宁书禾说,“他们还说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他们的婚礼,但我说不一定……”
“为什么?”
宁书禾叹了声气,语气好似倍感遗憾:“因为我原本打算带你一起回去的。”
傅修辞听着倒是来了兴致,还以为能听见她说点什么好听的:“原本?你什么时候这么打算的。”
“刚刚。”
并不意外的回答。
毕竟印象里,她之前这样说过。
傅修辞沉沉地笑了一下:“哦?那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也是刚刚。”
“……”
傅修辞这下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她玩儿死了,气得直接低头咬她,宁书禾倒笑得开心了,捧着他的脸回应这个吻,肆意而灼热,氧气被夺尽,他始终不舍得放开她。
最后还是宁书禾推了推他的胸口,傅修辞才回过神来,重重地压着她咬一下她的下唇,退开,抬腕看了眼手表,这下真得走了。
宁书禾问他:“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傅修辞仔细想过,认真回复:“……不确定。”
“宵夜呢?”
傅修辞捞她腰,在她唇上轻轻点了点:“我争取早点回来,好不好?”
宁书禾抿了抿唇,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他一下,再将他推开:“那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把家门锁住让你再也走不了。”
傅修辞笑不可遏。
其实他求之不得。
/
傅修辞从家里离开之后,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绕了远路,去了北郊一趟,然后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打印了几份资料,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几个电话,便吩咐司机,不必再去公司,换了另一个地址。
是周颖名下的一小院,也是傅云霆平日里招待一些重要人物的地方,四合院的样式。
门口的人认识傅修辞,却不敢轻易叫他进去,傅修辞也不催,叫他尽管去报,门卫微微颌首,便转身离开,又过了几分钟才将他放行,由人带领着,去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叩门。
但并没有等待谁的回应和许可,傅修辞自顾自地将门推开,开门的一瞬间,里头几道目光齐齐地扫过来。
屋子里,只坐着傅云霆一家人,傅祈年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挤了时间回来。
傅云霆眉头紧蹙,冷眼看着他走进来:“还有脸来。”
傅修辞没说话,于他们三人对面落座,一声不吭地将手里带来的文件递至他们面前:“早上我在宣读会上说的那些话,大哥似乎是没听明白,或者是……不太相信我真的会鱼死网破,觉得我是在口出狂言?”
傅云霆没理会他,翻开放在他面前的那本资料,看清内容时,手指霎时便攥紧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修辞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做什么,只是给大哥瞧瞧,以前的那些事,还是有人记得的。”
傅云霆被他这话噎住。
这何止是记得,这已经是把证据甩他脸上了。
他怒目圆睁,将手里的资料一并扔在对面:“傅修辞,你几次三番声称华尚本就不属于傅家,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姓傅,而不是姓谢!”
傅修辞并没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微妙的反应,轻笑一声:“谢?我还以为这个姓在傅家是禁词。”
傅云霆警告道:“不论华尚从前如何,现在都实打实的是傅家的产业,你、华尚、和傅家一体——”
不等他说完,傅修辞直说:“我当然知道,大哥虽就不入商场,但以华尚今时今日的规模,那么大体量的项目,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哥能不能自保是一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整个傅家,包括我自己,能否逃离水火,确实也是个问题。”
他的言下之意甚明。
傅云霆面如沉铁。
傅修辞继续:“至于我会不会投鼠忌器,大哥您比谁都清楚。”
傅云霆的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