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时候打起了雷,大雨随之落下,噼噼啪啪的打在玻璃窗上。
郁安从梦中醒来,发现屋内漆黑,夜灯自灭,显然是又停电了。
一道闪电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照在墙上,一片惊悚的惨白。
他借着时亮时暗的光线下了床,来到了对面的柜子旁。
因为特殊情况时有发生,沈亦别在郁安的房间也放了些用来照明的蜡烛。
郁安点亮蜡烛,跳动的烛火散出虚弱的光,带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举着蜡烛,他踩着闷雷出了房间,一路护着烛火照明,终于来到了沈亦别的房门前。
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郁安知道对方还没入睡,于是抬手敲了敲门,“沈管家——”
一声闷雷遮住了他后面的话。
跟雷声相比,呼唤声实在太小。
郁安拿着蜡烛,思考着是否需要再喊一声。
没等他思考太久,屋内的脚步声向门边靠近,那人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声音。
郁安将蜡烛小心倾斜几分,待滚烫的蜡油滴落哒哒地手背后,又将蜡烛扶正。
下一秒,沈亦别开了门,与门口一身睡衣的郁安对上目光。
“少爷?”
男人可能刚洗完澡,只围着一件浴袍,未干的水珠从饱满的胸膛滚落,滑入被布料遮住的更深地方。
他头发还湿着,此时被手指梳着背在脑后,只有零星的散落几根在额角。
在自己的私人领域,沈亦别摘了眼镜,英俊又带着棱角的面容暴露无遗。
跳跃的烛光里,那双标准桃花眼看不出一点平日的温和,显出几分冷酷。
面前的人给自己的感觉有些陌生,少年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捏紧蜡烛有些紧张。
“还没休息吗?”他低声问。
看出了他的局促,沈亦别温声回答:“看了点书,不知不觉熬晚了。”
说话间,男人眉宇间的冷淡消散无踪,如冬雪消融。
见少年人还怔怔盯着自己,沈亦别微笑道:“您也还没休息吗?”
郁安摇头,“雷声太大,我有点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
这是实话,但来此的目的更多是试探。
烛火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有微风吹过,叫人怀疑这点虚弱的火光下一瞬就会被扑灭。
但蜡烛的光芒还勉强支撑得住,跳跃几次还坚强燃着。
借着这点光,沈亦别看清了少年手上那些半干的蜡油。
难以推测出对方在门口站了多久才下定决心敲门。
沈亦别侧了侧身,让开一条路,对衣衫单薄的少年说:“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避避风。”
“谢谢。”
郁安对他道谢,顿了几秒又补充般开口:“别说嫌弃不嫌弃的话了,不用这样客套。”
见沈亦别笑着应是,郁安这才举着蜡烛进门。
屋内的陈设同样简单,黑白灰的配色,华丽的装饰不多,角落立着一架书柜。
人的生活痕迹也很淡,像一间驿站,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洗手间旁边的柜子上立着烛台,搭着一条毛巾,几根点燃的蜡烛映出火光。
沈亦别关了门,接过郁安手里的蜡烛,手指交汇触碰到一片冰冷。
他将蜡烛吹灭放去烛台旁,转眸看过来,“您需要洗手吗?”
蜡泪黏在手上体验感实在不好,郁安点头应好,在得到允许后往洗手间走。
“用热水吧,您的手太冰了。”男人在他身后提醒。
郁安步子一停,轻声感叹:“你真的很细心,沈管家。”
看得出来他早就想说这句话。
沈亦别对着他欠身,“少爷谬赞。”
热水冲走了蜡泪,也冲去了一身阴寒。
郁安出来的时候,沈亦别已经用毛巾把头发擦干了。
半干的发丝垂下,带着几分随性的性感。
沈亦别没关窗,电闪雷鸣不加遮掩,倾盆大雨没有阻拦的进入屋子,好在那里没有没有家具,只透湿了窗前的地毯。
“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关窗户。”沈亦别歉意道。
有风从窗口灌进来,惹得烛台的灯火不停闪烁着,屋内光线忽亮忽暗。
沈亦别放下毛巾,想先去关窗稳住烛光。
郁安看出了他的想法,“你继续擦头发吧,我来关。”
说完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少年先一步来到了窗前。
风雨从这片狭小的窗口灌入,郁安伸手想将窗户合紧,被扑了一脸雨水。
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