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接住他,笑问:“没受伤吧?”
“没有,好得很呢。”
大毛也跟着喊大哥,江清淮拍拍他的肩,“好样的。”
大毛难得笑的开怀,“大哥,我阿爹来了吗?”
“没有,你阿爹不晓得你今日回来。”
大毛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回去。”
江清淮拉住他,“别急,一会儿我托人带个口信给你阿爹,你们应该还有事要做吧?”
江云野插话,“对,我们带了一船的货回来,还要去卸货呢。”
说着便拉着大毛跑了,一边跑一边对他说:“等把事情料理完我们一块儿回去。”
大毛回头看了眼江清淮,江清淮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去做事。
口信送出去,第二天一大早,周红花三人就到了。
“小野和大毛呢?”
“跟着货郎做事去了。”
三人连口茶叶不喝,这就要急火火地出去找,被江清淮摁住。
“爹娘,你们别急,他们有事情忙呢,顾不上你们的。”
“我们又不做啥,就是过去瞧一眼两个孩子,瞧完就回来。”
“可是你们不晓得他们在哪里啊。”
周红花:“……”
江长顺:“……”
这几年货郎的买卖越做越大,不光南吉镇上有订他货的,周边几个镇子,还有府城那边,都有。
这回他们损失了一大笔,自然想着赚回来,所以带了比以往更多的货。
虽然冒了险,但好在都顺利带回来了。
见三人着急的坐不住,江清淮便道:“这样吧,晚上我带你们去客栈,晚上他们定然要歇息的。”
等到天黑以后,江清淮果然带着他们去了客栈。
在大堂里等了足足一个钟头才等到人。
周红花噌地站起来,朝那边喊了一声,“小野。”
江云野一转过来,她就愣住了,直到江云野冲到她面前她都没反应过来,“小野?”
“娘,爹,你们咋来了?”
那边队里的人都瞧着呢,江云野不好意思往爹娘怀里扑,所以只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江长顺摸了摸他的肩背,抖着声音道:“长高了好多,方才都不敢认了,长大了。”
周红花擦了擦泪,“是啊,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不一样了。”
哑巴抱着大毛直哭,他这一年多里极少说话,说话的能力好像又退回去一些。
“阿爹,我回来了,我没事。”
哑巴连说了三个好字。
货郎笑嘻嘻道:“阿叔,婶子,”他看了眼哑巴,点了点头,“这俩孩子能干着呢,这回可多亏了他俩,还有江清淮,要不然我们都要让人给抓了。”
他转头对身后几人道:“是吧?”
那几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了好些两个孩子的好话,把周红花三人逗得破涕为笑。
大毛扯了扯哑巴的袖子,小声道:“阿爹,我挣了好多钱,我们搬来镇上吧,和江大哥家一样,盘个铺子,再不回那个家了。”
哑巴把他的手拉过去,攥紧了,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
年节的时候,江云月也回来了。
刚从京城回来,封泰宁就给她寻了一个厉害的妇产大夫,她现在差不多三个月回来一回。
小兄妹俩一见面都高兴坏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明明各自都长大了不少,可说起小话来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江清淮看了眼他们,然后又低头去看手里的信,这是封泰宁给他的,由江云月带回来的。
林竹凑过来看了一眼,“老师说啥了?”
“说小月的。”
林竹立刻又凑了过来,“让我瞧瞧。”
江清淮便把信往他那边递了递,同时道:“小月的老师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将来必能成为一代妇科圣手。”
林竹高兴坏了,“真的啊?”
江清淮嗯了一声,“我看她也是。”
林竹直起身就走,“那我和娘说去,让娘也高兴高兴。”
江清淮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他人就跑没影了。
紧跟着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周红花的笑声,从江清淮的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她和林竹凑在一块儿说着什么,两人都是一脸的神采飞扬。
江清淮笑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信去了。
晚些家里又收到了一封信,是阿毛寄来的。
卞老四他们三个每年都要给江清淮来几回信,年节的时候也不例外。
本以为和往年一样,就是贺新年的,结果一打开,江清淮便神色一顿。
江长顺笑道:“老四他们三个还好吧,有一阵子没来家里吃酒了。”
问完却没听见回应,他一脸狐疑地看过去,“阿淮,咋了,信里写啥了?”
江清淮笑了一下,“阿毛要成亲了。”
江长顺把手里洗到一半的菜一丢,“啥,成亲?”
他声音太大,把家里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连四岁的江小夏都跑了过来。
“爹,谁要成亲啦?”
“你阿毛叔。”
阿毛来过好几回,江小夏记得他,“阿毛叔和谁成亲呀?”
周红花好笑道:“阿毛叔和谁成亲,那咱们肯定不认识呀,是府城人士吧?”
江清淮看了眼林竹,林竹瞬间懂了,“娘,咱们还真认识。”
“啊?谁啊?”
江云月探出个脑袋来,“是刘妹姐姐吧?”
周红花:“???”
江长顺比她还茫然。
江云野笑嘻嘻道:“阿毛叔居然真追上刘妹姐姐啦,我听说六子哥好像也在说亲了哦。”
周红花好笑道:“你去岭南一年多,这些事儿去哪里听说的?”
“当然是小妹啊。”
江云月嘿嘿笑了一声。
其实不光六子的事,阿毛和刘妹的事她也知道的更早。
她现在住在封爷爷家里,那边靠着府城,刘妹一有空就过去瞧她,每回阿毛叔都去接。
江长顺想了想,乐道:“这可是大喜事啊,啥时候办?”
“就年后。”
“那咱们都去。”
“是啊,”周红花点头,“刘妹不容易,阿毛的人品咱们都知道,这回她肯定要过上好日子了。”
林竹笑眯眯道:“其实刘妹自个儿日子就过得挺好的,不过她和阿毛成亲当然是好上加好啦。”
“阿爹,我们是不是有喜酒吃啦?”江小夏兴奋道。
“是啊。”
江清淮感觉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蹭到了自己的脚,无奈道:“江小夏,我警告你,今晚不许带着这只兔子睡觉。”
江小夏可喜欢家里的兔子了,好几回都想偷摸把它带到铺子里去,但每回都被他爹无情地揪了下来。
家里的新屋子还没盖好,江小夏现在还是跟着他和林竹睡的,夜里他居然把兔子偷偷藏在被窝里。
江小夏气鼓鼓道:“爹,你别这么大声,要吓到它的。”
那只兔子矫健地跳到了林竹膝上,软绵绵地躺下了。
江清淮:“……”
林竹摸了摸兔子的毛,笑道:“好了,听你爹的,不要带它到床上去,不然弄脏了你自个儿洗。”
江小夏看向他阿奶,想让他阿奶帮他说说好话,但这事上,周红花甚至比江清淮和林竹反对的还要厉害。
这么冷的天,被子弄脏了不知道多麻烦。
江小夏委屈地嘤了一声。
一家子笑了一阵,就净了手一块儿去厨房里包饺子去了。
今日可是除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