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志们，各位同志们，请听我说一句。”

“当今世界上最有权威的共产主义理论家maozd尚未对此发表意见，需要听一听maozd对这个问题的见解，辩论才能令人信服。”

在吵吵嚷嚷的会场，波工国际部副部长斯查柯夫斯基示意大家安静，说了上面的话，然后两眼直视哥穆尔卡。

哥穆尔卡觉得自己无法反驳这句话，而且只能表示赞同：“我很高兴，斯查柯夫斯基同志。毕竟，您没有引述斯大林的言论来作为论据向我发难。那么，我们到那时留心看看maozd同志对这个问题的见解吧。”

瓦迪斯瓦夫·哥穆尔卡，波兰工人党前总书记。刚从牢里放出来不久。哦，最早他是在波兰共产党，但波共1938年被第三国际解散，后来1942年又成立了一个也是共产主义政党的波工。

无论在波工还是波共，哥穆尔卡都是坚定的反资反法西斯斗士，但是，哥穆尔卡不喜欢斯大林，认为斯大林的政策对波兰是一种挤压，波兰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但应该独立自主地建设国家而不是被苏联处处干涉。

不但不喜欢斯大林，哥穆尔卡还不喜欢犹太人……

不喜欢犹太人没事，不喜欢斯大林那就over了。1949年1月，波兰共和国建国还不到4年，哥穆尔卡被解除一切党内和政府职务，同年被开除出波工中央委员会，然后入狱。

现在秘密报告出来了，贝鲁特吓死了，哥穆尔卡恢复了行动自由而且开始参加党内活动——虽然他的波工党籍还没有恢复，但那是他的策略和条件：哥穆尔卡说，我不接受你们只恢复我的党籍，我要你们恢复我波工总书记的职务。

于是，还没恢复波工党籍的哥穆尔卡频频联络旧同事旧战友，甚至联系上了几个波工的中央委员，频频和波工的斯大林派展开辩论。

1956年4月，波工机关报《人民论坛》翻译转载主席审核后发在人民日报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大部分内容是原样翻译，但单单删去了有关苏联历史作用的内容。苏联使馆马上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自从苏共二十大之后，在波兰社会和党的会议上掀起了空前热烈的政治思想的大辩论，这是一场全国性的政治大辩论，它扩展到波兰全国各界、各地和各阶层中。”

——新华社驻波兰的记者发回的内参报道。

“波兰国内正陷入政治动荡，与苏联关系处于紧张状态。”

——真理报记者发回莫斯科的报告。

……

“总理、李主任：”

“外贸部三月至五月在莫斯科的贸易交流成果。一、湖南郴州大型铀矿建设后期工程及氧化铀提炼厂事宜已定，仍采取与相山铀矿相同的经营合作模式；二、石油机械订货已列入1956年苏联国家计委生产计划，从8月起逐步交付；三、民用电子产品进入百货商店一事，今年可扩充30%；四、气体扩散厂、核燃料元件厂及钚化学提炼厂引进事宜，苏方似有所放松，但并非三厂均可顺利签单……”

叶继壮从莫斯科发回的报告，事情有了一些转机。

“苏联表示，他们可以把一座旧的气体扩散厂拆下来打包卖给我们。”

七机局（核工业局）局长刘杰翻看叶继壮的电报，“是个二手的气体扩散厂，但没办法，二手的我们也得买。”

唐华刚从上海回北京，正在从叶继壮的片言只句揣摩苏联方面的态度。

这个二手气体扩散厂建成于1952年，对苏联现在的核工业规模而言，这个厂最大的问题是产能偏少，出产的铀每年大概够做20～30枚核弹。苏联现在的核弹年产量已超过200枚，赫鲁晓夫还嫌不够，说要在1960年达到年产千枚核弹。

苏联现在的气体扩散厂已经有4座，两座生产武器级铀，两座生产低浓缩铀供应产钚堆。继续兴建新的气体扩散厂当然可以，但这个小厂不如拆了省事，在工厂原址再盖一个100枚核弹/或者10套产钚堆燃料模组的大型气体扩散厂。

唐华：“这个气体扩散厂的产量小，这是苏联打算把它换下来的最主要原因。此外就是，它的核心机耗电略大，新的气体扩散机单位耗电量比这个降低3～5%。产量小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年产20～30枚核弹，中国要是有这个生产速度，呵呵，那都不需要其他的了。”

刘杰：“耗电量大三五个百分点，对我们现在来说也不是问题。而且，因为是二手货，价格方面没有太吓人。”

总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同意这个方案了。”

唐华：“和气体扩散厂配套的核燃料元件厂，苏联也一起松口了，但最后这个钚化学提炼厂，苏联方面态度不明朗。我们最好是和苏联同志再谈一次。”

总理：“刘副主席马上要动身前往莫斯科，与苏联同志会谈之后再去波兰、德国和其他几个东欧国家。核工业的事情，唐华，你和刘杰两人也跟刘副主席的代表团，在莫斯科与苏联方面谈。”

……

三月初刚从苏联回来，六月初，再去……

这也算是2～3月落下的一个小尾巴吧。

至于刘副主席去苏联，是要和赫鲁晓夫等做高层会晤，中苏在斯大林问题上要达成一致。

在莫斯科，赫鲁晓夫、布尔加宁、米高扬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苏工二十大结束后，总司令在苏联各地访问时，未对二十大做任何表态或评论，直到回国都是这样。

从二十大结束到6月初，这几个月中国方面也没有与苏联沟通关于这方面的问题。4月份人民日报上刊载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虽说是因二十大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而做的，但这是一个对国内的公告而不是对苏联的回应。

到五月份，赫鲁晓夫就偷偷托苏联大使尤金来问了：中国同志，您说句话啊。

中联办的同志知道后，主席亲自见了苏联大使，强调了二十大决议的重要性和尖锐批评斯大林的及时性。

“斯大林在多数重大问题上执行了正确路线，但也有过不少错误，这些错误甚至可以写一本书了。我们很高兴，二十大结束了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现在我们可以彻底讨论所有的问题了。”

尤金把主席的讲话发回莫斯科，赫鲁晓夫放下心来。

接着，又安排刘副主席率代表团访问莫斯科，表示中苏两国两党仍然立场一致、没有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