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10月份起,六分仪系统的卫星调校就达到了目标,可以正常使用——只是由于卫星只有两三颗(还有两颗待调校),可开启导航定位的时间窗口稍少一些。
但再少也比美国的子午仪卫星系统好——它们在9月份发射上去的卫星成砖了,12月26日发射的第二颗是个多普勒系统验证星,大概1960年底,美国才能有第一颗可提供导航服务的卫星上天。
“中国的新人,你们是在使用六分仪系统吗?”
10公里外,约翰·金号驱逐舰居然在无线电频道里面和重庆舰聊天。
张学思也用英语回答:“没错,你们要不要买一套试试?去华盛顿的中国大使馆直接订货就可以了,向顾维钧提我的名字可以打九五折。”2
“……”对面约翰·金号的舰长很无语,无线电频道安静了一会儿,舰长回道:“美国有自己的卫星导航系统,明年,1961年,卫星导航终端就能装备海军。”
“早买早享受,再说也不影响你们以后再装一套子午仪。”
……
7时35分,卫星定位开始,几分钟之后,105舰和106舰测得的坐标参数就返到了重庆舰上。三艘舰测得的6个坐标点都聚在一块,没有问题。
精确的海区坐标发回国内,在酒泉导弹发射场,已经树立在发射架上的东风-3弹道导弹弹头有一根数据线连接到发射架上,再从发射架连到地下的指控中心。
凌晨4时,弹道重新计算完毕,导弹由数据线“刷机”,输入新的控制指令程序。
然后东风-3就进入静静等待的状态,要到几个小时后,确认发射计划不再更改,再向第一级和第二级里注入燃料和氧化剂。
东风-3的燃料是偏二甲肼,氧化剂是四氧化二氮……剧毒强腐蚀性的东西。一旦注入火箭或弹道导弹,就必须得发射出去,如果不发射,就算把燃料和氧化剂再抽出来,火箭/导弹的弹体也不能再用了。
在几内亚岛以北,舰艇编队百无聊赖地在海面保持低速机动。航速高、火炮猛的111舰和112舰负责和美国军舰周旋,105舰、106舰、补给舰、苏联支援船这四艘则在海区“踩点”。
到2月8号下午,四艘踩点的舰准备进入位置,苏联支援舰上,两架卡-15直升机也反复检查过机械,随时可以起飞。
“嘿,你们就这么聚集在一起,是在打麻将吗?”
是约翰·金号的话痨舰长。
“我再强调一次,你们美国军舰一直在禁航区边缘活动,这是很不安全的行为。”
话痨舰长:“我只是想问,你们四艘军舰占据边长4公里的正方形的四个角,这意味着什么,它们的中央就是导弹的落点?”
康志强才不会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呢。“我再郑重地提醒你们:进入禁航区会遭到我们军舰的驱逐;如果进入那个四边形区域,那么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我们当然不进入那个四边形区域。但愿你们的导弹能进入那个区域。”
约翰·金号不用无线电聊天了。巡洋舰上的直升机也准备好了起飞,此外,远处飞来的两架美军水上飞机一直在禁航区外打转,就等着中国导弹打歪呢。
美国海军做弹道导弹海上发射测试时,军舰围住的海域面积是10公里X10公里,发射的导弹还是中程的雷神DM-18。中国人这么干,简直是赌徒心理。
中国打一颗导弹飞5500公里,想飞进这个矩形里?那得圆概率偏差小于2000米,才能有超过50%的概率落在这里面。
……
酒泉。
“4,3,2,1,发射!”
第四枚试射的全状态东风-3弹道导弹飞离发射架,钻破苍穹飞向东南方向。
东风3前三次试射都是高弹道飞行,都完全成功。三次试射的落点距离中心的偏差分别是330米、890米和260米。
2月8日晚9时20分,一道亮线从编队西北方向出线,东风-3的弹头!
亮线最先出现是在帕劳群岛西侧,弹头进入100公里以内,与大气层摩擦,逐渐变得灼热,最后炽红发光。这个时候就是黑障阶段,如果弹头上装有无线电收发系统,此时也统统收不到信号了。
海面上,105舰、106舰、补给舰、苏联支援船在正方形的四个角,111、112舰、重庆舰在外圈,围绕中心转圈航行,随时准备把美国军舰别出去。美军的3艘军舰倒是没有往里挤,但是水上飞机和“西科斯基”直升机都在天上了。
弹头继续下落,减速,二次减速,在临近海面时仪器舱分离,打开减速伞,然后缓缓坠入海中。弹头的仪器舱弹出橘红色的气囊,和白色的降落伞拖在海面上。就在两分钟之后,两架卡-15就飞到了仪器舱的上空。
“根据目测,偏离正方形中心大概是500米。”卡-15的飞行员报告,“几乎落在了中心区域。”
“收到。谢谢,谢谢苏联同志的直升机和支援舰。”张学思说。
R7洲际导弹初期型的平均偏差是3000到8000米,美国“宇宙神”据说只有1500米。当然R7现在的最新型号可以打出1000米以内的平均偏差了,但东风-3从这四次试射的数据看,基本上还是现在地球上精度最高的远程/洲际弹道导弹。
切换频道。张学思要和美国的话痨舰长聊聊了。
“安德森舰长,您在听无线电吗?”
……
“谢谢你们的配合,你们都是最棒的演员。我们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演出场景,到时候一定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