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现在国内情况就是这样，粮食收购价偏低，化肥的生产成本、出厂价十分敏感，哪怕是能降低一点点，都能大幅度增加农民使用化肥的兴趣，或者说降低国家的补贴额度。未来国内粮食价格倒挂的问题是会解决的，但即使到那个时候，粮食价格上去了，化肥的生产成本还是得逐步降低。”

……

郑州算是标准的中原腹地，郑州这个化肥生产基地和沿海的不一样，它生产的化肥全是自用，而且河南省本地就消化了一半多。

由于中原地区一片平原，交通建设也不错，因此郑州厂生产的碳铵这种短期化肥，在现在的物流配送体系下也能运输200甚至300公里，覆盖大半个河南。从50年代中期开始制定的“尿素集中建设、碳铵分散建设”的规划，现在碳铵厂又开始逐渐集中了起来，尤其是在平原地区，肯定是要集中到地级市，生产集中便于提高效率。

“璇啊，北影的学生下基层实习不是还没到周期吗？怎么又带人来这儿了？”

“不带学生，带的是从国外来访的电影界友人。”

周璇直接到了郑州，见到唐华时，周璇还带着俩人，左边是导演乔治·库克，右边是……奥黛丽·赫本。

……

“乔治！见到你太高兴了哈哈哈哈”气氛呆滞了两秒，唐华过去先和乔治·库克握手拥抱，“没想到你真的来中国了，是拍数学家的电影吗？这还真是个惊喜。”

库克：“是的，我花了三个月才把那天你说的稀奇古怪的点子整理完毕。哦，是中宣部电影处的江处长发的邀请函，所以我的出现对你来说确实是个惊喜。”

唐华：“点子整理完毕，那说明剧本已经有个大概了，很好，过几个月杀青的时候我一定要第一时间看样片。”

“Mr唐，你好！”

见唐华和库克是握手拥抱致意的，奥黛丽·赫本也有样学样重复一次。

……

唐华：“……库克，你在剧本里安排了外国女性的角色？”

乔治·库克：“并没有，奥黛丽小姐来中国是旅游，是想来看焦裕禄之墓。”

奥黛丽·赫本出生于比利时，由于家族的面部特征看起来貌似有犹太血统，所以刚刚10岁，就在德军的洪流中颠沛流离，母女俩在荷兰颠沛流离时生活相当困苦，她的骨感（营养不良）身材就是在那时候成型的。

离集中营只差一步的赫本，对遥远的东方真被关进过集中营的焦裕禄突然就产生了共情，自诺贝尔晚宴之后就一直惦记着此事，要来中国的兰考看看。

乔治·库克：“郑州离兰考只有70英里，唐，您应该和我们一块儿去一趟兰考，抽半天时间估计就可以。”

“可是我的下一站视察地是许昌。乔治，郑州和兰考之间的公路不是高速公路，即使一路不停，开过去至少也要2个半小时。”唐华说。

“糟糕，我可能错误地理解这份地图了，”乔治·库克说，“可是郑州有200万人口，而兰考也有30万人口，这两个城市之间……”

唐华：“嗯，这就是中国的现状。高速公路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周璇：“唐华，我不知道在瑞典你怎么‘忽悠’乔治·库克的，他要是在路上来了兴致想讨论剧本，那非得你来压阵不可。我就负责和赫本小姐聊天，免得她成为小透明吧。”

唐华：“……”

……

1968年的兰考比1966年又好了很多，两年过去，盐碱地和坡地上的泡桐树长得更高了，这两天春风和煦，泡桐的枝丫间已开始长芽孢，可以想象，两三个月后，兰考这些地方就是一片又一片的绿荫。

冬小麦去年被雪覆盖得挺好，整个兰考有雪被的小麦占了80%以上。郑州到开封的公路修成了沥青硬化路面，开封到兰考的路段则是改造工地，公路挖掉了一半，路两边堆着碎石、河沙、水泥、钢筋，当然还有一群一群的修路工人。

这些工人80%是附近的村民，20%是建设部的骨干建筑技工。在农闲时公路的修筑进度最快，现在3月中旬，大概过不久，大批农民就要回到地里忙农活，筑路进度就会慢下来。

但别小看这从11月初到3月中旬的几个月季节性务工，以4个月计算，每个农民可获得120元的净收入，是卖粮年收入的三到四倍，外加近四个月包吃管饱的工地大食堂。

就是这种季节性务工还没法覆盖全部的村民，去年的冬季公路工程只招募了2万人左右，加上其他的季节性用工岗位，大约是3万出头。

所以包括兰考在内，大部分县在有这种冬季用工机会的时候，是各乡镇轮流均沾的。

……

布拉格。

捷共中央在过去五天开了三次会，正在起草的《改革纲领》每一条都要经过好几次辩论，尤其是在苏联和中国方面发来意见建议后，捷共中央以及特邀的捷克经济专家对这些意见众说纷纭。

“中国同志什么都不讲，第一句话就让我们党中央到农村去督促春耕？”

“噢，不要怀疑中国同志从事农业的技术与经验。要记住，他们过去五年的粮食产量增长了60%。”

“弹性计划和季度反馈、改组捷克国家计委，捷克和斯洛伐克的行政管理不应分开，反而应该更加集中、以统一调节工农业生产？”

“这似乎做不到……”

“自由的社会秩序才能产生自由的竞争，自由的竞争才能有企业充分的自主权，有充分的自主权，企业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一名经济专家表达自己的看法。

杜布切克摇摇头：“尹德拉同志，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哈耶克的学说，即使在西方资本主义世界，也并不是金科玉律。相反，西方最新的经济学模型对自由秩序和集体秩序之间的论述，更接近于中国同志所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