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他一定要好好陪老两口,尽尽孝道才行。
不过,等到父母回去,SN那边就该给他安排新工作了。
宋屿也会进组。
他们,就要分开了。
丢开电话,印澄一头扎进宋屿怀里,无尾熊抱树一样不舍地将他抱住。
屋内很静,静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片刻后,还是宋屿打破了沉默。
“你爸妈明天会来?”他撩起印澄一缕柔顺的黑发,缠在指.间轻轻地绕。
“嗯。”印澄闷声回应。
“那,我明天穿正式一点。”宋屿轻吻他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嗓音低沉。
印澄慢慢抬起头。
“我想去见你的父母,可以吗?”宋屿望着他,认真道。
见……父母?
印澄怔愣,大脑一片轰鸣。
* * *
无论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原北机场的大厅里总是人头攒动。
印澄和宋屿并肩站在接机口附近,身边挤挤挨挨的都是人森*晚*整*理,最靠近他们的那圈,都是身着常服的保镖。
宋屿的手原本揽在印澄腰.间,这会儿去被他难为情地推开了。
父母的那趟航班即将落地,他怕两人的小动作被看见。
印澄很紧张,尽管他和宋屿脸上已经贴了足以改变面相的假五官,也总是不能心安。
宋屿家里有不少假下巴、假鼻子之类的易容道具,方便他在外能自由行走。
临出门前,印澄对着镜子检查半天,又仔仔细细打量宋屿,生怕会有哪里露出端倪。
“我去把吕老师请来。”见他实在忐忑,宋屿决定叫自己的私人化妆师。
那位大师的化妆手法神乎其技,定会让印澄踏实。
印澄看眼时间,硬.着头皮,和宋屿就这样出发了。
随行保镖有20人,没戴墨镜,没穿西装,像旅游团一样将两人围在中间走,并未引起旁人瞩目。
印澄本以为很快就能接到人,没想到父母那趟航班居然延迟了半个多小时。
不过刚刚母亲给他打电话,应该是快到了。
“抱歉,陪我等这么久。”印澄愧疚地对宋屿小声道。
“没事,”宋屿笑容宽和,“待会儿,你想怎么介绍我?”
印澄心跳停了半拍。
他为难地挠挠头,声音很弱:“就、就说是室友?”
印澄还没对父母出柜,这件事宋屿也知道。
现在两人才交往不久,而且他事业还不太稳定,印澄不想过早向家人坦白。
或许,等他们要结婚,再……
印澄偷偷胀.红了脸。
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跟宋屿结婚只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印澄切实地能预见到那种未来。
不再像泡沫一样虚无,而是等在前方的路标,触手可及的。
“室友?”宋屿表情黯淡,“只是室友?”
印澄忙摆摆手,换了个称呼:“朋、朋友?”
宋屿垂眸,神情落寞。
印澄心疼地拉住他的手,绞尽脑汁地继续换称呼。
宋屿大概是想要个特殊的。
绝对不会和别人混淆,放在敖乐盐身上不合适,放普通朋友身上也不合适。
只属于宋屿的,独一无二的,能证明两人关系特殊又不会太明显的……
印澄感觉自己的CPU要烧冒烟了。
怎么办?难道宋屿想让他直接喊“亲爱的”吗?
不行啊,当着父母的面,到底叫什么合适……
“哥、哥哥?”印澄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可怜兮兮地试探宋屿的反应,“就说你是我认的哥哥,行么?”
宋屿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指.尖,微不可闻地颤了颤。
“……再叫一声。”宋屿勾住他的手指,彼此磨.蹭。
“哥哥,哥哥,哥哥。”见他能接受,印澄干脆多喊几句,叫得一次比一次亲.昵。
互相慰.藉的两只手终于变成十指相扣,宋屿心里发.软,恨不得现在就含.住那张甜美的唇。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吓得印澄飞快抽回手。
“喂?妈?你们快到出口了?在哪儿?能看到我吗?我穿了件蓝色的衣服,戴白棒球帽!”
印澄边打电话边努力张望,企图在人海中找到父母的身影。
“我们就在出口这儿呢,哎呦喂,人可多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直在挤……诶诶诶,别推,别推呀!”
母亲的声音很快被巨大的嘈杂声掩盖。
不知何时,印澄的周围也吵闹起来。
身边候机的人似乎在喊口号,还有兴奋的尖叫,似乎是哪里的应援团。
沟通无效,电话被母亲那边挂断了。
身边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忽然在某个瞬间彻底沸腾,变得如水溅热油般吵闹。
印澄下意识捂住耳朵。
宋屿把人拉彻底拉进怀里,用自己的手又帮他捂一层。
终于,印澄看见了父母的脸,可只是一瞥,便见他们被数名黑衣保镖给挤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