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叔叔呢?”
闻玉书一顿,看向女儿:“叔叔?”
小姑娘黑眼睛瞧着闻玉书,嗯了一声:“江叔叔,戚叔叔,好久没来看莹儿了。”
闻玉书心里感叹一声崽儿,你后爹在跟爹爹闹别扭呢,表面无奈:“你倒是喜欢他们。”
江言卿和戚韵前段日子有事没事就借着送糕点的借口来闻府,在闻玉书这儿碰到闻思莹,就带着她玩,颇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意思。
闻思莹胆子小,性格内向,自出生就没见过几个外人,有人陪她玩了,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她重重点了点头,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儿:“江叔叔画的花钿可漂亮了,爹爹都不会,戚叔叔力气大,莹儿能飞起来。”
她比划着一举手。
闻玉书:“……”他就只有一次有点事要处理,离开了片刻,这两个男人都带他宝贝女儿干了什么?飞起来??
他看向了历中,才发现他手中的食盒,眉心微微一皱:“他送过来的?”戚韵和江言卿可已经有几日没来缠着他了。
历中“嗯”了一声,犹豫着又道:“江大人把醉仙楼做糕点的厨子也一并送到府中了,不过他让大人别多想,厨子只是暂时放在咱们府中,有一日他还要收回去的,还……还说……”
闻玉书表情平静,淡淡道:“还有什么?”
历中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还说届时连大人和小小姐也带回江府。”
闻玉书轻“呵”了一声。
闻思莹懵懵懂懂的抬着小脑袋,看了看爹爹,不知道已经有人准备把他们父女一起拐了去了。
闻玉书虽然冷呵,同样也清楚江言卿这么做,是怕莹姐儿想吃糕点,担心他为难,才送了厨子来。
他心里琢磨了片刻,这人狐狸一样的性子,竟然一点利益都没讨?看来不用担心莹姐儿的后爹跑了。
就是不知道这二人在背地里琢磨什么呢,怪让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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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修贤虽揭过了张津的事,但心中猜忌却没减少,更加确定了要将闻玉书在他这条船上染得黑一点的想法,只有自己人,才能让他放心。
闻妙颜也想早点摆脱后顾之忧,得了闻玉书答应续弦的首肯,为了快些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好让大反派有机会运作一番,特意参加了几个茶会。
大臣们的女儿或外甥女聚在一起,品着茶,赏着花,提了几句文采出众的诗词,其中就有内阁次辅,闻玉书和江言卿的。
其中有一个女子看向品茶的闻妙颜,试探道:“说起来,我最近倒是听说闻家的好事将近了?”
众人忽然听见这话才愣了一下,广远伯之女皱了皱眉:“哪个闻家?怎么没听说……”
她骤然收了声,看向人群中那一身月白色湘裙的女子,心里微微一惊,又勉强淡定:“妙颜,闻大人给你寻了亲事?”
闻妙颜今天就是为了将此事透露出去而来的,笑了笑,柔声:“不知道文姐姐那里听来的消息,不过……家中确好事将近了,不是我,是我兄长打算娶妻。”
席上众人一片哗然,闻妙颜的兄长,那不就是内阁次辅,闻阁老么?
等诗会结束,连忙回去说给家里人听,这下整个朝堂都知道了闻大人好事将近,准备娶妻了。
司礼监唱退,下了朝。
殷修贤和闻玉书走在一起,笑着调侃他:“上次去看你,发现你后宅也没个人管,竟能让下人散漫的忘记关窗,还病了几日,这次你想明白要续弦,也了却了义父一桩心事。”
他和煦道:“如何,可有心悦的人选?”
闻玉书无奈回道:“怕是要叫老师失望了。”
殷修贤哈哈笑了几声:“你整日呆在内阁衙门,也不出去逛逛,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女儿家。”
他跟闻玉书一前一后走出皇极门,站到马车旁边,沉吟了半晌,才说:
“……我有个侄女,倒是很仰慕你,人也知书达理,恰巧这几日她和他兄长来看望我,明日你来我府上喝杯茶,相看相看。”
殷修贤是闻玉书的义父,按理说他的侄女还要叫闻玉书一声兄长,不过古代表亲都能成婚,又何况连族谱都没上过的义兄妹了。
他的意思闻玉书总不能拒绝,便拱手应下。
等马车拉着殷修贤离开,闻玉书才回过身,这时,戚韵和江言卿从皇极门内出来,走向了他。
他收回视线,走到闻府的马车旁,一只脚踏上去,就听江言卿波澜不惊的问。
“听闻闻阁老要续弦了?”
闻玉书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进了马车,赶车的历中生怕戚将军又土匪似的抢了他家大人就走,连忙一扯缰绳,驾着马车离开。
闻阁老而立之年,早些年外放的时候成了亲,但没多久妻子便撒手人寰了,甚至没人知道他妻子什么模样,又是哪家的姑娘,如今他的亲事,不少人家都动了心思,虽然他是续弦,膝下还有个女儿,可人家是当朝次辅,殷修贤之下无人能比的体面,平日里不管在何处碰见了他的马车,官员们都要恭敬的避开,这样的女婿谁不想要。
当然,官职比他低上许多的官员自是想都不敢想的,动心思的,除了几个一品官,就是一些世勋贵族了,不过还不等他们打探消息,便听说殷修贤有意将侄女许配给闻玉书,顿时歇了心思。
第一日,有人说看见闻大人带着那位殷小姐游街闲逛。
第二日,有人说在酒楼看到了闻大人再给殷小姐买糕点。
第三日,有人说闻大人去翠玉阁挑了什么首饰,找了谁谁谁家的老夫人,准备去殷家下聘啦。
那两个正准备暗中对付殷修贤,把闻玉书绑回去的禽兽嫉妒的一口牙险些咬碎,当即顾不上什么宿不宿敌,这么些天头一次上门。
闻玉书还什么也不知情,处理好事准备回书房,带女儿写写字认认书,就忽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捂着嘴,男人强壮的胳膊搂住他的腰,往上一提,将他带去了隔壁的卧房。
他整个人摔在了床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蹙着眉看向面皮紧绷的戚韵和脸色发冷的江言卿,并不怎么恐慌,淡定道:
“大将军这是发什么疯呢?”
戚韵咬着牙冷笑一声,鹰眸紧紧盯着躺在身下的斯文男人:“老子几天不见你,一会儿听说你带女人出去游街,一会儿听说你给她买了什么糕点,一会儿又说你亲自去挑首饰,准备下聘,是不是过了明天,就要吃你孩子的满月酒了?!”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这几日没睡好,眼睛里多了些戾气的血丝,一只粗糙的大手捏着闻玉书白皙的脸颊,阴测测地压低声音:
“闻大人,小侯爷话就放这儿了,你想娶妻生子,没门。”
古代篇笑里藏刀首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