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贤。”
见迟迟抓不住人,站在原地的临安公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们京兆尹衙门的人,就这点儿本事么?”
赵有贤苦笑一声,抹了抹额间的冷汗,走上前去。
“公主殿下息怒,这......咱们京兆尹衙门之中的差役,自然是比不得锦衣卫的大人们。实......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几人身上功夫了得。
一看便是军营里头那般吓死手、不要命的路数。
他们京兆尹底下衙门的差役,在街上追击个小偷小盗倒也无妨。
同眼前这些亡命之徒拼命,那不是傻子么?!
临安公主闻言冷哼一声:“你当本宫好蒙骗是吧?几十个衙役抓不住对面几个人,你是想让本宫亲自提剑上去么?!”
她分明看到有好几次,京兆尹衙门的人已经快要得手了,却又莫名其妙地叫那些人给躲了过去。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这么些时候了。
这些差役手上拿着刀,连人家油皮儿都没碰到过。
真当她好糊弄是吧!
临安公主反手抽出身侧近卫的刀剑。
抬手架在赵有贤的脖颈上。
“公......公主殿下......”
临安公主抬着下巴:“赵大人,本宫不太想再说第三遍。”
“若是你手底下的人都这般无用,那本宫只好请赵大人你自己亲自下去拿人,不然......”
临安公主笑了笑。
手中的剑刃贴在赵有贤脖颈处,轻轻碰了碰。
她曼声开口:“本宫亲自动手,也无妨。”
语罢,便猛地将剑扔到赵有贤的脚边。
“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赵有贤冷汗直下。
眼前眼前这位祖宗,已经是毫无耐性。
方才这剑,险些割破他的脖子。
见眼前这位盛气凌人得很。
赵有贤深知,实在是无法拖下去了!
罢了,不能吃眼前亏!
他只能狠狠闭了闭眼,哆嗦着手,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
“......是,公主殿下。”
赵有贤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很是无奈地朝着左右挥了挥手。
“临安公主有令,抓住贼人,死活不论!”
到底是上官下了令。
底下京兆府出来的衙役们自然不敢不从。
只能提剑再次上前。
只是不多时,便有人飞快出现在赵有贤身侧。
“大......大人,郑......郑国公府的人,赶过来了......”
与此同时,一道格外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来人骑着一匹乌骓宝驹,手提长刀,身后跟着十数护卫,眉眼黑沉如墨,像是狼一般凶狠冷戾。
此人正是如今应当被禁足在家,该闭门思过的郑国公府长孙。
——常轩!
人群之中有人瞧见这副阵势,忍不住与同伙对视一眼。
找准时机,暗地里朝着正被差役们围住的那位“常轩奶兄弟”射过去一道暗箭。
只一瞬,方才还好好的人,便惨叫一声猛地跪倒在地,抱着腿哀嚎了一声。
一瞬间,方才被酒泡昏头了的脑子,也彻底地清醒了!
常轩眼神一暗,朝着人群中看了一眼。
没想到自己如今都到眼前了。
还有人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对他的人动手!
看来是肆无忌惮得很呢!
如此思忖着,常轩眉眼之间神色愈加沉郁。
“去将人带过来!”他低声吩咐了一句。
身后一众亲卫快步上前,想要将人救下。
可上边儿没发话,底下衙役便罢了。
那些公主府的府卫,没临安公主的指令,如何敢放人?!
两方人马互不相让,常轩带来的护卫们,也只能同公主府卫和京兆尹衙门的人分立两处。
拔出刀剑,两相对峙起来。
.
暗地动手脚的人心下一惊,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怎么会打偏了!
他方才那一箭,分明是对准那人的命脉,如今却只是伤了腿。
正当此人心下懊悔,转身暗自脱身之际。
却没发觉,身后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躲在暗处的龙禁尉副统领看着那人。
而后同属下低声吩咐:“跟上这个人,追查清楚,小心别让他靠近殿下周围。”
他们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皇长孙殿下。
自然要排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皇长孙殿下的人,或者是事。
见属下追踪那挑拨离间的细作而去。
躲在暗处的龙禁尉副统领摇了摇头,又止不住兴致勃勃地转头回去看热闹。
.
临安公主厉声喝道:“放肆!”
她眼下被侍女和仆从牢牢地护在一旁。
见郑国公府的人,竟然敢直接刀剑相向。
面上立时便挂不住了!
她抬手挥开面前的侍从,上前一步。
抬头冷声质问道:“常轩,在本宫面前你敢动刀剑!”
“你难不成是想要造反吗?!”
常轩坐在马背上,手中长刀立于身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临安公主。
突然轻蔑一笑:“呵呵!什么造反?”
“本将军今日来此,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么?”
他虽然冲动,但也不是半点儿脑子都没有。
在国公府中关了这些日子。
成日里被关在祠堂里头闭门思过。
就算是一个猪脑子,此刻也该反应过来了!
实际上,从在北地元廷被打下来的那一刻起。
从身为元帅的郑国公,北伐大捷,立下不世功勋的那一刻起。
这些阴沟里头的毒蛇和老鼠,就已经盯上了他们郑国公府上下。
所以才有接二连三的圈套和陷阱等着他!
为的就是一步一步,将他和郑国公府上下,统统都拉进泥潭里!
如今他都已经遂人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