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那些盯着东宫的人,便不会轻易放过这道把柄去!
陈德到底也是伺候了一阵皇长孙殿下和小侯爷的人。
如今也是正经将皇长孙殿下当做自己的小主子。
见萧明渊这个定远侯对殿下如此尽心,也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了。
可是偏偏……
偏偏,怎么皇长孙殿下同小侯爷会……
陈德心下惴惴,暗自纠结了半日,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陛下知道此事,定然会龙颜震怒。
到时候皇长孙殿下和小侯爷怕是......
一想到将此事透露出去的后果……
一时之间,陈德竟然有些想隐瞒遮掩下这事。
反正......方才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许是……许是这里头有什么误会。
捕风捉影的事,确……确实不好胡乱揣测……
萧明渊垂眸,看了一眼陈德额间渗出来的汗。
缓缓走进浴殿之中。
里头他方才亲自替小皇孙殿下褪下来,丢在一旁的衣物,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收起来了。
就连周围的池水也都换了一道,寻不出半点儿有的没的的痕迹。
萧明渊看了一眼陈德,后者身形颤了颤,将头埋得更深了。
“陈公公辛苦了。”
萧明渊凤眸含着笑,轻声开口:“方才殿下头一回经事,有些害怕,我便没传人进来伺候。”
陈德愣了愣,没想到萧明渊连半点儿掩饰都没有,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开口。
倒显得他多想了似的。
“先前陈公公可替殿下安排过司寝之人?”萧明渊沉声开口。
陈德心下一颤,立刻回道:“回小侯爷的话,宫中的皇子皇孙们最晚十四岁就有尚寝局安排宫女了。”
若是有人操持,十一二岁的,皇子们的母妃就要早早预备下了。
陈德苦笑一声,开口:“皇长孙殿下年纪早到了,一直备着几个人。”
“不过,太医先前说过,殿下身子弱不该太早晓事免得伤了根本。”
“早先......早先太子殿下也交代过这事,将那些人远远找了个偏僻地方打发了。”
人倒是还在承华殿养着,只是从没到主子跟前儿伺候。
渐渐的,就连陈德都有些忘了。
萧明渊微微颔首:“嗯,殿下年轻,身子也不好,先前确实不宜操之过急。不过……”
萧明渊转头,看了一眼陈德:“眼下殿下已经到时候了,也该通晓此事,本侯再如何,在宫里头也只是个外人,不好插手这上头的事。”
“方才不过是殿下面嫩,头一回经事,不敢叫旁人知道,才叫我遮掩一二。”
“陈公公伺候殿下许久,该知道此事轻忽不得,劳烦你这两日寻些图本出来,悄悄送到殿下寝殿内,殿下脸皮薄,你莫要让旁人瞧见。”
陈德闻言,心下猛地松了一口气!
连忙上前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萧明渊看对方模样,便知道陈德心下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到底也不戳穿,只是低声吩咐道:“图画选精细好看些的,莫要吓着殿下了。”
他的小殿下胆子小,又单纯懵懂,那些伤眼的东西可看不得。
陈德方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如今听着萧明渊的话,也不觉得不对了。
只当是萧明渊心细,处处都替皇长孙殿下着想。
陈德:“奴婢明白了。”
萧明渊凤眸轻垂,声音沉了沉又开口:“殿下如今正在孝期,司寝宫女的事,便不必再安排了,免得叫旁人捕风捉影,反倒生出事来。”
陈德一愣,还是点头应一下了。
这事上头,萧明渊说得有理有据,就是到陛下跟前儿也挑不出什么错出来。
吩咐完这些。
萧明渊顿了顿,才抬眸淡淡开口:“还有一件事。”
陈德垂首静听:“还请小侯爷吩咐。”
萧明渊斟酌着开了口:“还请陈公公在东暖阁附近,给本侯挑一处偏殿收拾出来。”
陈德一愣,忍不住抬起头:“这……”
萧明渊凤眸深邃,叫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
他淡声开口:“皇孙殿下如今已经长大了,日后……说不准要召侍旁人,本侯一直同殿下住在一处,到时候总归不方便。”
萧明渊垂眸看了一眼陈德:“今日便罢了,殿下怕生,夜里没人陪着也睡不好,明日我便搬过去,也免得招人闲话。”
陈德心下一惊,连忙垂下头:“奴婢明白,奴婢让人将东暖阁的右殿打扫干净,这处离皇长孙殿下的寝居和书房都近,侯爷您看……可还使得?”
萧明渊甩了甩袖:“罢了,就这处便好。我不喜欢屋子里东西太多,陈设上不必太用心,随意些便好。”
陈德自然都一一应下了,但是也不敢怠慢小侯爷,只亲自去精挑细选了几样摆在偏殿。
打发走了人,萧明渊才转身进了浴殿,沐浴净身之后,披着衣裳缓步走到宣珩的床前。
许是今日累极了,小皇孙殿下睡得很熟。
只是宣珩早已熟悉萧明渊的气息和温度。
察觉到一丝熟悉的触感出现在身上,小殿下忍不住鼻子里软软轻哼了两声。
像是讨人怜爱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可爱到了极点。
“萧……哥哥……”
梦里头小孩儿仿佛也有些委屈似的,眼角泛红止不住哼唧轻呓着,偏偏舍不得挪开身子。
抓住了温暖的掌心,便无意识地直往那处凑。
直到整个人都埋进萧明渊的掌心之中,才安心地蹭了蹭,偏头呼吸渐渐平稳。
萧明渊垂眸,眼底满是怜爱,满眼都是宠溺,垂首轻轻吻了吻小孩儿的额间。
随后才揽着宣珩,将人圈在怀中安然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