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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萧明渊陪着宣珩用了早膳,便见冯公公送来了一大批的赏赐过来。
还专门交代了陛下嘱咐二位参加夜宴的时辰,才急匆匆地离开了。
萧明渊和宣珩二人方才回来,昨夜没来得及休整就各自被叫去乾元殿和永福殿去了。
今日宣珩早起的时候,人都还是懒懒的,瞧着有些提不起精神。
行宫上下都忙着晚上夜宴的事,眼下自然也没有旁人前来拜访。
只是宣珩身为皇太孙,午后用过膳,就要过去皇帝那边儿守着,晚间又有的是应酬......
萧明渊心疼自家小皇孙殿下又要劳累半日,索性吩咐了底下人,午膳前没什么要紧事情不许打扰。
就拉着自家小皇孙殿下,在落霞苑里头的书房里,慢悠悠地下起棋来。
小皇孙殿下懒懒地坐在软榻上,倚着身旁的凭几,缓缓落下一子,便盯着眼前的棋盘微微出神。
“在想什么呢?”萧明渊见他这一副心不在焉儿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失笑。
“要是再走神,怕是这一局殿下又要输给我了!”
宣珩回过神来,垂首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果真是又要输了,抬手将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回棋篓之中。
“没什么,只是在想晚间行宫夜宴的事......”
宣珩开口:“听底下人说,齐王和赵王......还有宣玟,眼下还被幽禁在自己的院中,虽然皇祖父下了禁令封口,但是夜宴上见不到人,怕是瞒不住之前压下去的消息。”
萧明渊抬眸:“过几天就要回銮了,齐王他们被幽禁的消息迟早都要泄露出来,只是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惩处。”
齐王和赵王做的那些事,下了宗人府,就算是赐死都不为过。
只不过......眼下朝中藩王都在观望,皇帝如今也没有大肆追究的意思。
怕是只会同先前的吴王一般,只是削爵圈禁,并不会牵连太过。
不过这对于齐王和赵王二人来说,削爵圈禁,怕是比赐死还要难受......
萧明渊心下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么,赌输了自然只能服输。
萧明渊看了一眼宣珩:“二皇孙殿下,在里头怕是也等着你去陛下跟前儿替他求求情呢!”
他知道自家小皇孙殿下心里头在想什么。
到底是许多年的兄弟,总有那么几分情谊在,只是如今发现物是人非,心下总归是有几分难受的。
宣珩怔了怔,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我......并没打算去替他们求情......”
宣玟和卢妃做的那些事,实在是不值得让人原谅。
即便是有血脉亲缘、兄弟之谊,他也不可能对着暗害算计过自己的人心软。
即便是他父王还在,知道卢妃和宣玟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也绝对不会责怪与他。
只是小皇孙殿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萧明渊轻叹一声,上前坐到自家小皇孙殿下的身侧,将宣珩轻轻拉进怀里。
低头亲了亲自家小皇孙殿下的眉心,才柔声劝慰道:“殿下不必多虑,无论如何,一切自有陛下替你做主,二皇孙殿下该当如何处置,陛下自有论断。”
大不了就是暗中赐死吕氏母子,总归先太子殿下的嫡脉还有他家小皇孙殿下和宣珑两位皇孙。
没了一个宣玟,想必皇帝也不会有多稀罕。
有陛下这个长辈在上头压着,他家小皇孙殿下自然不该操心这些事。
况且......
萧明渊眸色一暗。
怕是那位卢妃娘娘和二皇孙殿下,也不需要他家小皇孙替他们求情开恩......
宣珩思忖了下,缓缓点了点头,皇祖父昨夜不曾同他提过宣玟的事,想来心中也有成算。
“不过说起这个......”萧明渊见自家小殿下似乎心绪不如先前低落,忙笑着转移了话题。
萧明渊:“我倒是想起昨日出永福宫之时,倒是碰到了燕王世子殿下,他还问同我问起立学宫的事呢!”
小皇孙殿下这几日都在琢磨筹办学宫的事,听到这话立刻忘了先前的事。
“宣瑢堂弟是对学宫有些兴趣。”
宣珩想起宣瑢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模样,他这堂弟虽然看着憨憨的,但是却有几分内秀,是个仁厚的性子。
平常还不显露,那日他同宣瑢谈过才听出来,他这堂弟不但对雕刻有些研究,还用木头仿过水车农具,亲自下田试过那些木头制成的小东西。
还做过石刻的小桥墩,对水文地理一类,也很有一番见地。
想到宣瑢那一张小胖脸每每提到这些东西,便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模样。
宣珩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若非怕燕王叔不同意,我倒是想让他来帮帮忙。”
萧明渊意味深长地开口:“殿下为何不问一问燕王和世子殿下,或是向陛下求一道旨意呢?”
燕王并不是一个安分性子。
可以说,朝中留下来的诸位还未就藩的亲王都不是什么安分性子。
若是不留个掣肘下来,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