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蒙面人把自己手中的剑扔给了沈岳,自己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开始和喽啰们厮杀起来。
沈岳一刀挡住了土匪头子的攻击,身体一个飞跳,接住了那把一看就不便宜的剑。
入手一片湿滑,全是血。
沈岳来不及擦拭,土匪头子的刀就又挥了过来。
“叮!”地一声,第三次交锋,沈岳手里的刀一下子断了,彻底报废。
“嘿,就这破玩意儿还敢挡老子的刀,真是不知死活。”那土匪头子满脸骄狂,接着眼神一变,下一招就又袭上了沈岳。
就这么短暂的几招时间,沈岳已经将剑柄擦好紧握在手,脸色微冷,身子一侧就躲过了土匪头子的袭击,然后一剑剑连续劈下,在土匪头子闪躲的同时,不断地伺机寻找机会。
最终,在土匪头子为了躲闪露出一个破绽时,他一个健步上前,扣住了土匪头子的手腕。
“你还想抓老子?”土匪头子狞笑着,手腕一转就挣脱了沈岳的扣手,转而抓住了沈岳的手腕,下一步就想用力掰断。但沈岳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近身作战可是他的强项,他根本不给土匪头子反应的时间,身子借势一转,反扣住土匪头子的胳膊,脚下一个用力,就给了土匪头子一个过肩摔,然后手下猛地一扭,一脚踩住土匪头子的脖子,脚下用力,凶狠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就踩断你的脖子。”
一气呵成的动作把土匪头子都给整懵了。
不过,正常人可能会因为害怕,就势认输,但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怎么可能会放弃求生?
他丝毫不怕沈岳的威胁,躺在地上,举起刀就冲沈岳砍了过来。
沈岳一个翻滚,躲过了攻击。
“你心太软了,刚刚就应该一脚踩断他的脖子。”
不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岳没回应,闪身躲过土匪头子一连串的攻击,最后一个飞扑将撂到一边的剑捡了起来,横剑挡住了刀身。
“呸,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土匪头子嗤笑,“可惜老子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放下武器,让老子爽一爽,老子说不得就服软了,但你敢威胁老子,老子总要先把你大卸八块,再带着寨子们里的兄弟们一起爽一爽。”
沈岳都多少年没遇到过这种恶贯满盈、穷凶极恶的人了。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一把扔了手中的剑。
“哟呵,是要向老子投降吗?”土匪头子一愣,叉着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算你识相,回去让老子爽了,老子把寨子里的老二给你当当。”
“你干什么?”蒙面人顿时惊了,一个愣神就被一个小喽啰在胳膊上划了一刀,然后反手就把那个小喽啰给宰了。
“他们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烧杀抢掠、奸/淫/女人、哥儿,恶事罄竹难书,你跟了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官府迟早要来收拾你们的。”蒙面人怒道。
“官府来呀,老子们就在这里等着啊。”一个喽啰仰着下巴,吊儿郎当道:“官府那些废物,每次来都被老大给杀了个片甲不留,还敢拿官府来威胁老子们,你以为老子们怕啊。”
“哈哈哈哈,老子们就等他们来呢。”
“那些官府里的人味道就是不错,下次来,咱们咱抓些活口玩玩。”
喽啰们也不打了,站在那里全开始淫/词浪/语地一通嘲讽。
语言极其不堪,听得人只想呕吐。
蒙面人双眼直冒火光,林九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个什么发展。
张贵看看丢弃武器静止不动的沈岳,顿时急了,“沈岳,元元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你可别给他戴绿帽子。”
“我跟你说,你要是敢给他戴绿帽子,回去他绝对不会要你了。”
林大树等人:“……”
沈岳:“……”
“噗嗤,元元是哪个呀。”喽啰们不骂官府了,转而一脸淫/笑,“他也可以来我们寨子里啊,寨子里缺啥都不缺男人,想要几个,我们都满足他。”
“我操/你妈!”张贵大怒,举起刀,就冲那说话的喽啰扑了过去。
“不过是个被人用过的破鞋,老子们用他,是看得起……啊!”一声惨叫从这喽啰的口中迸发而出。
“你干什么?别以为是老大看上的,就敢伤害我们兄弟!”
一个喽啰站了出来,指着沈岳怒骂:“指不定哪天,老子……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和他兄弟一样瞬间捂着胯,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现场的人顿时感觉下身一凉,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沈岳。
土匪头子脸色顿时阴晴不定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沈岳,以及沈岳手中的那把剑,刚刚他都没发现,沈岳是什么时候捡起那把剑的。
“你……”沈岳又丢了那把剑!现场除了两个兀自惨叫的人,顿时一滞。连土匪头子都懵逼了。
“老大,虽然他长得不赖,但他断了咱两个兄弟的命根子,可留不得。”
一个喽啰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双手捂着下身,试探着说道:“寨子里那么多女人和哥儿,他一个男人捅着有什么意思?”
“寨子在哪里?”沈岳开口了,“人有多少?”
“不远,就在那座山头,一个时辰就到了。”土匪头子没吭声,有喽啰就开了口,欢欢喜喜地表示,“我们那里什么都有,金银财宝、美人良田应有尽有,而且兄弟们也多,除了这里的,还有三四十个,到了那里,只要老大爽过后,你想选谁选谁,想选几个选几个,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沈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慢慢走向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顿时眉眼松开,满脸邪笑,“今晚上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味道。”
张贵要气疯了,吼道:“沈岳,你脏了,元元不会再要……嗝!”
他惊的一下子把话吞了回去,并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现场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鸡蛋了。
土匪老大双手捂着脖子,眼睛因为极度震惊而瞪的凸了起来,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老大!”喽啰们惊叫。
然而下一步,他们就脚步一转,冲着山林逃了去,连地上的兄弟们也不管了。
“一个不留!”沈岳冷血道,接着,提着剑就冲一个喽啰劈了过去。
众人皆是一愣。此时看到他犹如再世修罗,忙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刀,开始战斗起来。
行商本来还想趁机逃走,但现下却对他一身的煞气胆战心惊,只好又哆哆嗦嗦地吩咐护卫们,赶紧提刀干起来。
现场惨叫声顿时接连起伏地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叫的人却换成了喽啰。蒙面人顿时松了口气。
他也不管现场的厮杀,而是撑着刀,走向了行商,“现在,你可以说说我小爹了吧?”
行商闻到他一身的血腥味,看他浑身湿透了,就知道全是血,头皮都要炸起来了,忙苦着脸道:“我说,我全说,你别靠我太近就好。”
蒙面人顿了一下,身子往后移了移,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你说吧。”
而沈岳这边,很快就带着人把现场二十多个蹦跶的喽啰给解决了。
“老、老爷,行了吧。”行商的护卫们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这种富人家的护卫,日常从未吃过什么苦头,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兄弟死了五六个,人都要给整崩溃了。
沈岳问他们,“我打算去寨子上看看,你们愿不愿意去?”
护卫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的神色,见他是真心实意的询问,而不是强制,立马疯狂摇头,“我们老爷还要我们的保护!”
沈岳点头,并不为难他们。他甩了一下手上的剑,看向张贵等人,“有没有受伤?”
张贵等人这会儿还是懵逼的,根本不知道事情为啥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反制土匪,取得了胜利?
不过,有一件事,张贵觉得自己一定要澄清一下,“那个,沈哥,我错怪你了,我认错!”
沈岳瞥他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
张贵心中一紧。
不过沈岳也没抓着他不放,而是道:“若是没什么问题,我想去寨子里看看,你们去不去?”
张贵等人顿时一愣。
林大树问道:“你是想去救那些人?”
沈岳嗯了一声,“恐怕普通百姓不少。”
林大树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跟你去。”
他一说话,他的堂兄弟们立马也开口了,“我们都去。”
林九等年轻小伙现在血性上头,觉得跟着沈岳干太激情了,立马也道:“我们也去。”
张贵嘴巴张了张,最后只能认输,“我也去吧。”
沈岳点了点头,高声冲山林口守车的张双三人道:“解开绳子,放两个人走。”
张双等人看了全程,已经对沈岳五体投地了,因此虽然疑惑,但还是开始解绳子。
只是八个土匪却开始了内斗,“放我走吧,我才进寨子,没干多少坏事儿。”
“屁,你在寨子里长大,血都是黑的,你说你没干坏事儿?”
“我家里有八十岁老母……”
“你娘早被你爹打死了,你恋母,连八十岁老妪都不放过,你还有人性吗?”
……
随着他们内斗自爆料,现场的人真是越来越恶心,纷纷皱起了眉头。
林九:“沈哥,这些人以前都没官府来收拾过吗?”
张贵强忍着恶心,说道:“你没听到他们怎么说官府的吗?”
林九愣愣的,“我以为他们是故意这么说呢。”
“行了。”沈岳胃里一直在翻腾,他打断了两人的话,“这趟跑商结束,不要再往这边跑了。”
他是打算只跑一趟就不再跑的,但张贵是个爱跑商的,以前是幸运,没遇到这种劫道的,但保不准以后还幸运。
林九等人本来还摩拳擦掌,打算以后就跟着张家村的人混了,但这次的事,直接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
林九瘪了瘪嘴,有些委屈道:“外边太乱啦,我想娘了,想回家了。”
他的朋友们瞬间红了眼眶,眼巴巴地看着沈岳,异口同声道:“沈哥,我也想娘了。”
沈岳:“……”
林大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三个小屁孩,他一人敲了一下脑袋,“经常见你们娘在村子里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你们抽,没想到出来一趟,还知道想娘了呢?”
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脸红,手足无措道:“以前不懂事嘛。”
沈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拍拍张贵的脑袋,“回去了好好在家待一段时间,别让大嫂总担心你。”
张贵今天也吓到了,虽然现在无事,但浑身直冒冷汗,后怕的不行,忙道:“以后我也少跑几趟,会抽出时间,好好陪陪她的。”
几人又闲聊了些时候,沈岳估摸着那两个放走的人,现在已经到了寨子,就道:“拿好武器,出发吧。”
“好!”众人神情一整,立马捡起脚边的刀。
沈岳瞥了一眼正专心致志听行商讲话的蒙面人,脚步一拐,转身就拉着一个绑的严实的土匪带路,往山上走去。
树上的叶子已经全落了,厚厚的落叶吸掉了脚步声,沈岳等人到达寨子时,寨子门破破烂烂地挂在土墙上,里面静悄悄的,除了一地狼藉外,连个人影都没见。
“会不会有埋伏?”林九一脸紧张。
其他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沈岳没吭声,推着引路的土匪往里面走。
寨子其实不算大,除了正房外,盖了二十多间偏房,正房两边整齐地分布着,土墙颜色斑驳,看着有些年头了。
此时,所有房间的们都大敞着,地上路上到处都是衣服、杂物,显然是忙着逃跑,连衣服都是急匆匆地收拾的。
“你们两人一组,一个屋一个屋地翻一翻,看有没有人。”沈岳下令。
他则推着那个土匪去了正房。
“老大、哦不,是那贼人平时住在正房,一个人霸占了两间,而我们兄弟被他欺负的只能睡偏房,还是好几人一间。”那土匪一脸愤怒,“我们原本都是种田的良民,却被他逼着做了土匪,如果我们不做,命都保不住。所以不是我们想做土匪的,是我们被逼的啊。”
说着说着,他眼里竟然开始冒泪花了。
沈岳看着比院子里还乱的堂屋,里面的桌椅、茶杯砸了一地,而转眼看向旁边应该是土匪头子卧房的屋子,门被大力踹开,斜挂在墙上,衣服、被子、箱子扔了一地。
“我们抢、哦不,那贼人抢来的金银财宝也不舍得分给别人,全藏了起来。那些人跑得比较匆忙,肯定来不及找出来,你可以看看找找看,那些金银财宝估计够普通人家吃几百辈子了。”
土匪的眼神里瞬间迸发出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贪婪。
沈岳瞥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推着他进了土匪头子的卧房。
里面瞬间迎面冲出来一股极浓的腥膻味道。房子里比想象的还乱,帐子、被子、箱子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甚至连床也被翻了个个儿。
沈岳只看了一眼,便屏着呼吸,推着那土匪离开这房子。
紧接着,又进了堂屋右边的房子。
这次里面倒是没那么乱了,但地上也差点儿被铺满了,全是书。
沈岳:“……他还认字读书?”
土匪见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沈岳都没开口,此时看到满地的书,竟然开口了,立马高兴起来,说道:“他大字不识一个,那么多书全是路上抢来的货。我们、哦不,他抓来的一些人有认字的,他就把这些拿来充门面。”
他以为沈岳喜欢书,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起这些书了。
说是好多都是从游学的书生那里抢的,大多都是绝版,还有一些事京城书局印的,分发给各个府城的,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书,就是被贼人暴殄天物了。
沈岳不耐烦听他唠唠叨叨个没完,问他,“你们就这些房间吗?”
他见这土匪眼珠子转来转去,警告他,“你知道不说真话的下场的。”
土匪吓的一缩脑袋,立马道:“我住的房间有个小门,小门往右走,有一个暗牢,里面都是、是他们抓过来给我们种田、洗衣服、那个生崽子的人……”
“别处的没了?”
“没、没了!我保证没说瞎话。”土匪忙道。
沈岳点头,然后一手刀下去,这家伙安静了。
书房里有两排书架,里面全是书,上面落满了灰。
书架旁边还有个多宝阁,里面全是瓷器、玉器等玩意儿。
沈岳瞥了一眼那些玩意儿,便面无表情地对着墙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如果还是万更,沈岳就回家了,如果不是万更,他下下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