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第126章 抛弃盛安看到那个伤口以……
盛安看到那个伤口以后,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躲避都来不及躲,就这么受伤了?
【盛安!!!】就连系统也有些不敢置信,第一次叫的不是宿主,而是盛安。
系统是无情道系统,也就是说它经常工作的属于另一个修仙位面,不能说比这个位面高等吧,但至少修仙者能力强的确实可以翻山蹈海。而超越者虽然也可以,但光从盛安的例子就能看出来,强者还是少数。
不然人类也不至于被外星文明压着打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危难。
这个世界的人类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于科技的力量。
盛安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也许算不上顶级,但她身上可是有大量的保命法宝,尤其是拿到联赛个人赛第一后,系统立马就给
她结算后塞进个人空间了,就是因为最近各种风波太多,生怕盛安受一点伤。
可这是怎么回事?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有什么东西能绕过她们的这些防护措施?不然不可能连反应都没时间反应,就直接让盛安受伤啊?
系统连忙把空间里的各种药洒在盛安肩膀的伤口上,结果那伤口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不应该啊……】系统有点急了。
盛安不怒反笑。
她看了眼那个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直接凭空长出一根木刺,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狠捅了进去。
伤口被堵住,停止了冒血。
这狠绝果断的一幕让所有在背后亲眼目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瞬。
尤其是给出这个主意的那些人,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其实除了嫡系,皇室的其他血脉其实也是很难被暗中杀死的,但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毕竟,如果没有一点办法,当初的起义军也不会对所有皇室进行赶尽杀绝。
皇室延绵千年,人数自然不可能少,只是那些人不如嫡系引人瞩目,再加上歪瓜裂枣或者仗着皇室身份作威作福的人不在少数,民众们对其恨之入骨,所以死也就死了。
只要死者不是好人,死得又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去管。
只是这种能够制裁皇室的手段一般都是被联合政府死死攥在手里的,能够流传出来……难不成联合政府和保皇党还联手了?
系统虽然傻,但是一旦盛安遇到真的危险,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盛安听完它的推测,神色依旧淡漠。她低头看了眼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便随意活动了下手臂,仿佛肩胛骨那深可见骨的伤不过是道擦痕。
无数武器口背后所操纵的人群却被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所震慑,有人低声咒骂着后退,更多人则举起武器,黑压压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她。
“果然”
她忽然轻笑一声,下一秒,诡异的紫焰从她周身腾起,火舌舔舐着空气,将她的轮廓烧灼得模糊不清。远处传来重型武器上膛的机械声,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个世界。”她的声音混在火焰的噼啪声中,轻得几乎听不见,“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其实她也是想过,要不要留下来。比起那个还算美好的世界,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或许更需要她留下来帮忙。
虽然老头子死了,她没什么亲人,从小到大在这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可是她忘不了漫天垃圾从天空中如雨水一般降下,毁灭了无数人的希望后,一位虔诚的妇人跪在废墟前,怀里抱着只剩半截的孩子尸体,念着不知哪个教派的往生语。
为什么最虔诚的信徒在垃圾星?
因为走投无路了。
她还记得那句话。
魂归尘,魂归土。
今生苦,来世富。
多么简单的两句话,却让垃圾星上无数人为之前仆后继,甘愿默默地在垃圾星做一辈子别人口中的“烂泥”,只为换得来世。
来世,来世。
今生都这个样了,还有必要乞求来世吗?
盛安闭上了眼睛,世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后来,中央星港口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静默的、盛大的电影一般,在无数人的眼中留下了这一生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幕。
一个小女孩忽然拉了拉身旁妈妈的手。
“妈妈,流星。”
“流星?今天怎么会有流星……”妈妈有些疑惑,毕竟中央星并非一颗常规意义上的星球,它不比当初的地球,天空上的太阳其实是人造的,就连天空与景色也是,都采用了如今的最高科技,如果需要什么特殊景色政府会提前设置。
流星雨自然也是有的,但只会出现在一些特殊场合,政府也会提前通知,可今天又没有通知,怎么会……
难道是……
年轻的妈妈若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
起初,那些流星还很小,在青天白日里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但随着流星的降落,中央星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老婆!流星雨!”
“这大白天的怎么会设置流星雨?”
“联合政府疯了?”
“不会是有敌袭吧……”
路上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唯有那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女儿没有动,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这幕场景,她们其实都见过。
“妈妈,好像那些不是流星雨……”
是流火。
万千流火从天际划过。
年轻的妈妈喃喃自语:“是盛安。”
天火降世,唯有盛安。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确实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一幕。毕竟那场天火降世实在是太火了,当时的社交媒体上全都是那一幕的切片和混剪。
很多人也知道盛安现在就是真正的帝姬,但对于盛安从中心世界离开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当时联合政府的官员们在比赛场内带走了阿焕,留下的人宣布会去找回盛安,然后就空留一大堆观众面面相觑后,一个接一个地迅速离开了比赛场。
离开比赛场后,经过那些亲身经历过的观众们的叙述,网上的舆论越来越大,不少人都涌去了盛安所在的宿舍、教室试图堵截,但都没能找到盛安的踪影。
有人猜测也许是被保皇党给救走了,所以很多心向皇室的民众们开始缄默。
比起被联合政府找到后控制起来,被保皇党救走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可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情况逼得盛安再次使用这招?
忽然地面开始震颤起来,小女孩吓得扑进妈妈的怀里。
地震?不,不对。
年轻的母亲紧紧搂住怀中的女儿,瞳孔因震惊而微微颤抖。远处的港口上空,两条缠绕着紫色电光的巨龙正破云而出,鳞爪飞扬。
那龙首栩栩如生,连飘动的龙须都纤毫毕现。就在天火坠落的刹那,巨龙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耀眼的紫色电光,如天罚般轰向某个特定的方位——
这是盛安当初使用的成名技!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天火与龙息轰然相撞——
刺目的强光骤然炸开,整片天地都被染成惨白。人们下意识抬手遮挡,仍被那光芒灼得双目刺痛。
待强光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原先港口的位置上,一株通天巨树拔地而起,虬结的树干粗如山岳,斑驳的树皮间流淌着幽紫色的光芒。
人们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却望不到树冠的尽头。那遮天蔽日的枝叶在云层中舒展,每一片叶子都大如小船,在风中发出雷鸣般的沙响。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刚刚那短短亮光致盲的时间就快速地生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后来,那棵巨树的树冠被一种奇特的粉所覆盖、蔓延。最终,它开花了。
粉色的、像蒲公英一样的花就像浪漫偶像剧里的场景,洋洋洒洒地从天空上飘落。
然而盛安消失了。
彻彻底底消失了。
就在中央星港口消失、所在地升起一棵苍天巨树的那天,就在粉色花雨飘落的那一刻。
一个大活人,从无数监控里消失了。
荀长生站在树下,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飘零的粉色花。
“这是什么?”
他喃喃自语。
没人回答他,正如他赶来之时,只能看到站在两条雷龙的中间,被无数雷霆火焰所包裹的盛安一样,她只是漠然回首,投来一瞥。
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盛安!!停下!!!”
那是他第一次失态。
在他的计划里,盛安本不该知道这场计划的原貌,她应该按部就班地先成为帝姬,然后身份被揭露,遭受民众的背叛,升起叛逆之心,誓要代替帝姬焕成为国家的主人。
届时,他会是她最忠诚的臣子,他会像当初辅佐帝钧的开国名臣们一样,帮助她打下江山,助她成就人类盛世。
他们会像史书上的明君忠臣一样,一直互相尊敬互相扶持,到死都会是最典范的君臣。
哪怕没有他看到的某一世里的挚友情,他们也还有君臣之情,也够了。
即便最下策,盛安知道了所有的计划,在他所看到的未来里,他还是有机会补救的。她会气他的隐瞒和利用,可他只要好好地把人类未来会遭遇的处境全部告知,心软的她还是会留下帮忙。虽然这种动机没有上一种强烈,遇到的波折也更多,可是总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呢?
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错了吗?”
白发青年呆呆地站在巨树面前,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花,一动不动。
步声浮现,萧不苦走到了他的身旁。
“原来你
也会有不知道的事。“他静静地看着那棵凭空出现的巨树,就好像能够透过那棵树看到里面,看到里面是否藏着一个眉心有一颗红痣的短发少女。
荀长生低垂着眼帘,银白色的睫毛如覆霜的蝶翼般轻轻一颤,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去。
“我也没想到。”他将手攥紧,将花攥进掌心,也抬眼看向那棵巨树。
他也没想到,在既定的世界里,变数依旧存在。
“你还能看到未来吗?”萧不苦声音平静,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眼前的情况。
荀长生没有缠着那只眼,所以他只是伸出食指和中指往眼球按压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
“能。”
“改变了吗?”
“……变得有些混乱,我看不清。”荀长生放下手,睁开眼睛,一道鲜血自眼角流下。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盛安不是出事了,而是躲起来了。
她抛弃了他们。
抛弃了这个世界。
第127章 时空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
“早啊秀秀!”
一学生上课的路上偶遇到了独自一人的胡秀秀,打了声招呼后靠近了过来。
学生看似随意地说道:“前些时候巨树的花谢了,我妈可惜得不行,毕竟那些花是真的对身体有益处,但后面政府把树包围起来后就很难捡到散落的花了……”
“秀秀,大家都知道那棵树是盛安殿下失踪前变出来的,你之前跟殿下关系好,那些花你有没有……”说到后面,学生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这些普通学生平日里跟超越者的距离犹如天涧,更别提尊贵的皇室了,也就胡秀秀是个例外,占了殿下流落垃圾星时处境落魄的便宜,早早地就与之关系交好。
需知这世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学生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瞥了旁边的胡秀秀一眼,却发现她在……发呆?
关系好?
胡秀秀感觉自己有些难过。
这种难过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在盛安消失后就经常会出现的一种情绪。
她与盛安其实算不上那种顶顶交心的朋友,盛安防备心重,也很少有人能做到突破她的心理防线这点,更多的人都是像胡秀秀这样,如同粉丝一样献祭自己的情感。
胡秀秀一直都是单方面地、炽烈地喜欢着她,憧憬着她。
这不是个例,这段时间里,作为粉丝的她能够从网上了解到盛安粉丝们的现状,她们从一开始崩溃、无助到后来的焦急绝望,再到现在一想起那个人,只会有一种淡淡的难过……
就用了三个月。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让健忘的人类开始遗忘。
不是说遗忘了这个人,而是遗忘了某些情感。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作为新一任的“帝姬”,还是那样充满了个性与能力的一个人,有多少人期待着她能带来改变,就有多少人产生过绝望。
但绝望这种情绪太特殊了,往往越是激烈的情感越容易淡下去,日子都要照常过,不是吗?
所以,这三个月里,云冠清受到道门召唤,退学避世。奥罗拉似乎是因为在考试中喜欢上了当明星的感觉,现在已经提前进入了娱乐圈,靠她的超越者能力迅速地集结了一大批粉丝,成为了新晋顶流。
塞西尔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据说他的家族找他找疯了。安斯艾尔暴露了自己教会神子的身份,带着一批新的信众回了教会圣山。
荀长生闭门不出,萧不苦和颜红锦统领学生会大局,并且已经开始接触各大军区,只等毕业考试结束就进入军队工作。
好像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了,又好像没有。时间快到仿佛上一刻还在学校里热热闹闹考试的他们,下一刻就已经各奔东西。
只是少了一个人。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没有谁缺了谁是不可的,这个世界一直在运转,就算是惊才绝艳的人,往往也会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化为一道天外流火。
虽惊艳世人,但也只有一瞬。
一瞬,似乎也足够了。
胡秀秀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她还是心有不甘。
像她这样的并不在少数,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等,等那个人的消息。
无论是生是死,总该有个消息才对。
一言不发离开那个学生的胡秀秀随后两天与卫衣兔子面基了,现实中的他也是个普通人,没有超越者能力,是个戴着眼镜的清瘦少年。
他也在等。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消息,或者说等一个人的消息。
无论好坏。
……
[第三星系阿尔法星球]
【你还挺轻松啊你。】系统一个圆乎乎胖滚滚的光团子,在小院里像头骡子一样帮着推磨,【我就不该出来!这下倒好,你的活儿全被我做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四合院里,将青砖黛瓦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院角的葡萄架投下斑驳的影子,几串未熟的青葡萄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因为盛安想喝豆浆,所以磨盘被系统光团子推得吱呀作响,碾碎的豆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混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在院子里缓缓流淌。
盛安悠哉悠哉地躺在小院的躺椅上,手里的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勾勒出深沉的轮廓,偶尔传来几声悠长的鸟鸣,衬得这方天地愈发宁静。
在这种高度发达的世界,能出现这样的场景还真是不容易。主要也是因为这个阿尔法星球以前是某位亲王的属地,不过亲王的星球太多了,就把这颗星球用来当狩猎场了,所以还保有非常大程度的原始化。
解放后,这座星球也因为绿化非常好所以成为了野生公园,除了已经开发的那些地方,其他地方还保留着原始风味。
远处已经开发的公园偶尔闪过一两道悬浮车的流光,但很快又消失在密林深处,仿佛与这座小院隔开了两个世界。
盛安降落在这座星球后,就找了个没被卫星监控的地方,用木傀儡帮忙建造了一座小院,住了进去。如今,院墙外是参天的古木,枝叶间漏下的星光与院内的灯火相映,竟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不是我说,你不会要在这逃避一辈子吧?】系统气鼓鼓地伸出小触角用力往前顶磨盘把手。
因为盛安就剩一个人,所以系统为了不让盛安感到孤单就用私房钱兑换了身体蹦了出来,没成想就此成为了盛安的奴隶。
盛安虽然是辟谷了,但口腹之欲还在,之前因为星际社会的食物不合口味所以没事会喝点营养液解决温饱 ,结果发现系统高超的厨艺后立马抛下了她的营养液。
“……”面对系统的质疑,盛安没说话。
她仰躺在藤椅上,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天空。
天空湛蓝澄澈得几乎不真实,几缕薄云像被随手撕开的棉絮,懒散地飘在穹顶之上。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天空与中央星的人造天空何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那里的蓝色永远精确到某个色号,云朵的分布都经过美学计算。
而此刻掠过视野的飞鸟,带着几分笨拙的真实,但野蛮的气味、翅膀划过空气时的振响都清晰可闻。
盛安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指腹摩挲着叶脉凸起的纹路。
形状和触感都极其陌生,不是地球的植物。
但,远处传来溪水冲刷鹅卵石的声响,混着泥土芬芳的风掠过她的发梢。这些细微的、不完美的触感,才是活着最真切的证据。
盛安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暮色正一寸寸吞噬着天光。
逃避吗?或许吧。
与荀长生所想的不同,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世界里人类的未来。虽然说这是个万人迷言情小说的世界,但谁又能说那些人是虚假的?
心怀鬼胎的神子,暴躁又分裂的小少爷,将帝姬当成掌中雀的议长和将军,还有那个……将所有人当作棋子的“预言家”。
谁能相信这些人是书中爱慕女主的男主男配以及背景板?
一切都不一样了,包括她的心态。
“你不是给过我一颗时空之珠?”盛安回忆了一下。
【是啊,不过只能在同一个世界进行穿梭,要想回到你的世界还是需要破碎虚空才行。】系统老实回答。
破碎虚空对于盛安如今的实力来说并不算难,虽然系统从来没解释过盛安的修行境界,用自然元素修行的修士也与剑修有所不同,更主要的是看与自然元素的贴合度,所以盛安倒也一直没问过自己如今的境界算是怎么样。
所以说,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害老头子的凶手,她早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不过现在这么看,幕后之人应该就是保皇党那些老家伙了。有老头子在,他们无法利用盛安,毕竟虽然老头子断了一条腿,身体也不行了,但智商还在,一旦有蛛丝马迹肯定是能够反应过来的。
所以他们必须除掉老头子,才能实行他们的【真假帝姬】计划。
这颗星球没有莫斯存在的痕迹,早知道在临走前再问一下了,不是说拿到冠军就能问问题吗?不过,是说个人赛冠军还是全部冠军来着?
盛安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算了。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等会儿你用一下那颗珠子吧。”
【?】系统疑惑,【你要去哪儿?过去吗?说起来……我记得你曾经在考试中遇到过一个疑似认识你的NPC,说不定就是你穿越回去的。】
“不。”盛安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她也记得,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在某个时间段回到了过去。
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世界线其实就是地球真正的未来。
她成功地破碎虚空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因为修仙所以寿命悠长,因此活到了那个时候遇到了那个女人。
至于为什么人类的命运没有发生改变,依旧是那条轨迹……
或许问题,出现在“帝钧”身上。
至于那个“帝钧”是谁,她心里有了些猜测,但懒得去想,直接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我要去未来。”
第128章 穿越当盛安说出这句话时……
当盛安说出这句话时,本来蹦蹦跶跶的光团子忽然僵住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这个世界吗?】
虽然它不知道盛安去未来干什么,但这个世界的未来她俩不是很清楚吗?那她还要去未来干什么?
理由只有一个。
【你想去帮他们?你疯了吗?你忘了他们那些人怎么利用你的了吗?】
她没忘。
在这个“小说”的世界,她自小亲缘淡薄无母无父,没有人期待过她的出生,她来到这世上只不过源自一场党派之间的算计,就连身体里的基因都完全取自于另外一个人。
她不过是“帝姬”脚下的影子,哪怕影子脱离了控制,成为了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新生者,但作为影子的屈辱其实依旧存在。
谁愿意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另一个人的自由呢?
盛安略有些出神,想起了她在这个世界睁开的第一眼。
也许是婴儿视力发育不全,她只能隐约看到盛老头那张嫌弃的老脸,眉头皱得好像能掐死苍蝇。
原以为至少盛老头还是她的家人,没想到这世上根本不存在。
如果不是她脱离了掌控,通过种种线索猜到了整个计划,那她现在也许正处在审判庭上,接受着民众对于她“冒充帝姬”的审判。
这个世界,从来都与她的世界不同,这她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你还记得吗,无情道的真正含义。”
盛安垂眸,声音淡淡。
这下反倒是系统愣了一下,它当然记得,无情道的事基本都是它教给盛安的,怎么会不记得。
无情道,看似无情,实则是万物平等,是大爱世间。
这是距离成神最近的一条道。神仙各司其职,掌控着天地法则,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有私情。
但私情之外,还有爱。
就像系统以前说的,它绑定过的宿主里不乏龙傲天之类的天之骄子,有些人误解了无情道,以为无情就是斩断所有,所以不惜屠灭全族断绝亲缘的比比皆是。
那些或许可以称之为“私”,确实需要远离,但倘若连自己亲人都能毫不留情赶尽杀绝,只为修仙成神,那这种神仙往往也不配证得神位,受万人供奉。
真正的无情道,是面对众生的平等,是用道德与规律去约束众生,却又容许法外有情的存在。
其实系统还记得这些,但面对盛安时却忘了。对它来说,无情道虽然重要,可是盛安更重要,没想到的是盛安还记得。
她不是神爱世人,她只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哪个世界。所以哪怕在这里有很多人利用了她,无视她的意志将她当作棋子。
但她并不在乎。
看似有情实则无情,真的应了当初系统醒来时的那句——盛安是修无情道的天才。
系统缓缓吐出一句:【我懂你意思了。】
盛安想去未来,斩断此世因果。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过得并不那么开心,但还是遇到了许多有联系的人,盛安不可能知道她们的未来后依旧不管不顾地离开,只有斩断因果,才能迈向真正的自由。
光团子系统往肚子里掏了掏,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那珠子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地浮在了空中,然后飞到了盛安的掌心。
盛安低头看着在自己掌心中浮沉的时空之珠,看着里面的紫色雾气像有生命一样不断地游来游去,散发着神秘而又美丽的光芒。
“也是紫色……”盛安喃喃了一声。
【跟你认主了,所以里面的时空之力也变成紫色的了。】系统对这个世界的人一包意见,所以在知道盛安要拯救世界后反而有些厌厌的。
要知道它以前那些宿主,不说是动骤灭世吧,那也是杀伐果决,不把人当人的主儿,虽然那些人大多都没能成神,但系统也是稍微染了点性子。
盛安没管系统的小情绪,最近它一直干活,有点小情绪也正常。
只要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好了。
【对了,你还需要找莫斯问问当初是谁害死的盛老头吗?】系统挠挠小脑袋,【因为我偷吃了他太多代码,所以我能单方面联系上他。】
以前盛安会想,等她找到了清洁飞船事故的罪魁祸首,她一定要好好报复一番。但现在,在猜到盛老头之死是因为碍了保皇党计划后,其实具体执行者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保皇党根本不可能留下一个祸患,所谓的“失踪”,其实应该是被灭口了。
不管是保皇党老头还是莫斯亦或者荀长生,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根本不敢告诉她,只好用这个消息像胡萝卜一样吊在驴前面,让驴往前跑。
少女慢慢将掌心的珠子合拢,闭上了眼睛。一道强烈的光自少女的指缝迸发,吹起少女的额发,露出眉心的那颗红痣。
系统看着那颗小小的红痣,心情有些复杂。
当初它跟盛安说的是那颗红痣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动情,而她也确实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眉间炙热了,哪
怕知道了荀长生的将计就计,知道了保皇党那些老登的谋划。
她眉间的红痣依旧没有再疼过。
之前系统忘了这回事,当一切是平常,可如今想来,她确实已经走入了新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怪不得实力增长得如此之快。
“盛安!!”一道焦急万分的声音自小院上方响起,然而还没等那道声音靠近,光芒便吞没了盛安,系统光团子也消失在了原地。
……
[北部地区第三军区]
一群面容尚还青涩的新兵好奇地走进特种训练营进行参观,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跟普通兵种不太一样,自然是十分好奇。
有个老兵见其中一个新兵的胳膊有些不对劲,忽然走了过来。
“把袖子弄上去。”
那新兵忙不迭地把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机械臂。
旁边带新兵的负责人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老兵皱眉,“检查过了?不含芯片?”
负责人似乎也理解老兵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一切都正常。”
待那老兵走了后,负责人才转过来面对有些不解的新兵们进行解释。
“相信大家还记得十年前莫斯主导的那场机械叛乱,那时的我们措手不及,导致所有使用机械身体的士兵全部被迫暴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战友。”负责人说这话时很沉重,那些新兵们看起来也不太好受,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并不必要的战争,莫名其妙地开始,莫名其妙结束,却造成了无数伤亡。
“刚刚那位士兵的家族一门三虎,本是一桩美谈,没想到他的弟弟在那场叛乱中,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负责人缓缓吐出口气。其实这种例子并不算少,由于政府军和反抗军的摩擦越来越多,导致双方都急需大量兵力。
反抗军势力由保皇党和叛乱的生化人组成,本就作为战争机器的生化人一加入反抗军势力,反抗军便极速壮大。
联合政府方面为了抵御叛乱,不得已下违反了帝国时期就立下的禁令,启用了机械大军。就连那些受伤的士兵也大量地换成了机械肢体,迅速重回战场。
莫斯领导的机械大军确实在一开始打得反抗军连连败退,就连作为战争机器的生化人都被机械大军的悍不畏死所镇住,更何况是坚持不使用任何机械造物的肉体凡胎。
就当联合政府方面因为接踵而来的喜讯志得意满时,莫斯主导的【机械叛乱】爆发了。
那场机械生物的叛乱实在是太过措不及防,导致全体人类元气大伤,唯有坚持前帝国禁令的反抗军派系保留了实力。
前帝国宁愿亡国,也不肯启用超级智能莫斯以及机械军队,而反抗军显然很好地保留了这一传统。
三十年前,真假帝姬事件震惊全星际,然而“真”帝姬盛安却在宣布消息后神秘失踪,在一片混乱之际,“假”帝姬阿焕成功脱离联合政府的掌控,被保皇党带走。
此后一年,哪怕联合政府想尽了办法寻找,唯有“假”帝姬阿焕还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真”帝姬却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没等联合政府找回假帝姬阿焕,阿焕便出现在反抗军中正式宣布起义,并宣称自己才是真帝姬,三十年前的真假帝姬事件不过是为了脱离联合政府掌控的计划,然后宣布自己改名为帝姬焕,什么时候正式登基什么时候改为帝焕。
这操作可以说是搞乱了一大群人,不过由于证据确凿,加上有保皇党一众元老的支持,帝姬焕便彻底地成为了反抗军领袖,更是在这场机械叛乱中因为预防及时所以名声大噪。
不过,反抗军到底还是属于叛乱,正经的军校生出来还是加入的联合政府军,哪怕有不少人暗地里也欣赏着帝姬焕的风采。
一个新兵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矮个子,“哎,安生,你说卸了芯片真的有用吗?会不会还是会被莫斯控制?”
说是矮个子,其实算不上特别矮,也就比这个新兵矮了半头,在队伍里算是平均身高。
“安生”转了转军帽的帽檐,神情在帽檐的阴影下有些晦暗不明。
“这话你得亲自去问问莫斯。”
新兵笑:“别开玩笑了,基地早就排查过了,一点电子设备都没有,哪有可能接触到莫斯。”
“是吗?”
“安生”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某位忽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看向她的“新兵”。
好久不见。“安生”微笑着朝那新兵一个字一个字地作了口型。
莫斯。
第129章 同学对于盛安来说,三十……
对于盛安来说,三十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对于莫斯来说……其实也没有多久。
时间对于电子世界的“神明”没有多大意义。
或者说还是有的,毕竟对于俞斯墨来说,盛安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谁也说不清楚在构成莫斯的数据,有多少来自于那个奇怪的少年。
化名安生的盛安跟莫斯派遣的机器人间谍在新兵训练完后,不约而同地一块走在了训练场的小路上。
与其说是不约而同,不如说是某种默契,盛安有很多事要问,莫斯对于盛安的出现也不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夕阳将训练场染成一片橘红,沙砾在余晖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远处的靶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面旗帜在晚风中懒洋洋地飘动,发出猎猎的轻响。
盛安踩过一丛顽强生长的野草,草茎在她军靴下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她侧头看了眼这个被莫斯操控的人类,他有着标准的新兵样貌,连风吹日晒过后粗糙的皮肤都和其他人别无二致
“你用人体芯片控制的?”盛安随口问了句。
其实她一直觉得人类颈后移植的人体芯片挺危险来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
莫斯控制的那个人类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晚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下面一双过分平静的眼睛。
盛安注意到他的瞳孔在夕阳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晶状体反光,就像摄像头镜片的眩光。
明明身体还是人类,却给人一种非人类的冰冷机械感。
按照盛安收集的情报来看,上一次的机械叛乱莫斯应该是没有动用“人体芯片”这一杀手锏,只是控制了部分四肢换成了机械造物的人类。
“从刚刚那个老兵来看,他们对芯片的安全性已经抱有怀疑态度,只不过现在只查身体的其他零件有没有芯片,还没有怀疑到颈后的芯片上?”盛安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毕竟颈后的芯片对于星际人来说一出生就有了,哪怕莫斯发生了叛乱,但在自然人没有出现状况的情况下,估计也不会想到这里。
“不,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莫斯否认了她的猜测。
“那你怎么进来的?”
莫斯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就那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由于莫斯搞的那些东西,这种重要的军事基地一般都不再安监控了,能避免就避免,只有那些必须用到的地方才会使用人工监视,所以他们倒也并不担心交谈会被其他人知道。
“俞斯墨跟我说过你的底层逻辑,你搞这些是为了让人类团结?”盛安一边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一边随口问道。
暮色渐沉,训练场边缘的灯光次第亮起,在雾气中晕开朦胧的光晕。盛安和莫斯的影子斜斜拖在地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天空的颜色很奇怪,系统悄悄跟盛安说过了,那是因为近几年内战打得空气污染严重。
这点倒是有点像她的地球故乡了,她所在的国家虽然很和平,但地球的各个角落里都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战争。
“是。”莫斯神情很平静,作为人工智能,他是不能说谎的 ,不过遇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总能想办法给转移了话题。
不像现在,直接就回答了。
他们越走越偏僻,似乎距离最近的一处战场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几道未熄灭的炮火余烬在云层下闪烁。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金属灼烧味,混合着电子元件过热后的焦糊气息。
现在还是人类与人类、人类与机械的战争。
“其实我还挺好奇你的脑回路的,选择掀起战争又是你计算出来的最优解吗?”盛安平静地望着远方。
这次莫斯没有回避。
“奴隶时代后期是人类群星闪耀之时,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同时出现在了那个时代。”按理来说,这话应该是颇为感慨的,但事实上他不仅说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也跟旁白一样,“你不会怀念吗?”
怀念?
盛安略出神了一瞬,她猜到莫斯应该是通过一些手段在过去中遇到她了。她应该是活得好好的,至少是活到了奴隶时代,遇到了不少人。
现在的时间线混乱,她也不知道哪条是哪条,但目前来看莫斯应该是以为她记得过去的一些事。
毕竟三十年前她消失了一阵,再次出现就是现在了。
其实莫斯说得不错,往往在遇到危机时,人类总会爆发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光芒。前世也是如此,无论哪个时代,只要遭遇危机总会层出不穷地出现一些英雄人物。
但促使人类团结的方式并不止这一种,想来莫斯会选择这种方式,未尝没有俞斯墨的意思。
毕竟俞斯墨遇到了帝钧。
而他应该也很认可帝钧的理念,不然也不会为了帮助帝钧胜利而献出自己的大脑来研究莫斯。
盛安并不想评判这种做法的正确与否,毕竟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莫斯玩脱了。在反抗军复国后没多久,外星文明再次入侵,元气大伤的人类重新回到了奴隶时代,但并没有再崛起。
毕竟就连奴隶时代也不缺人奸,更何况是经历过内战后的人类。
“你是想阻止我?”莫斯显然也猜到了盛安时隔三十年再次出现的用意。
盛安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起了其他事:“其他人怎么样了?”
就许他莫斯能避而不谈,还不能让她也试试?
果然,莫斯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这种人性化的表情是他控制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系统嘟嘟囔囔:【你问他能问出个什么?】
莫斯会老老实实帮忙解答?系统表示怀疑。
莫斯真会。
“自从三十年前你消失在神树花海后。”莫斯说到这儿顿了顿,“神树花海就是你离开时留下的那棵树,它结了花。”
盛安想了想,她好像没故意留下什么东西?当时因为使用了雷和火元素,为防冲击范围太大,她又用了木元素。难不成天外流火和双龙汇聚后,再使用木元素会生成一棵大树?
系统:【差不多,树本身是为了防止攻击范围扩大的,那些花应该是有治愈元素。】
盛安现在才明白当年她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可不能让莫斯知道自己啥也不知道。
“你认识的那些人……”莫斯继续说:“荀长生原本是联合政府的代言人,后来却退出了,目前创立了一个‘共和会’,招揽了一批既不认同联合政府理念,又不认同反抗军的民众。”
这名有点熟悉,联系荀长生之前的计划,盛安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怪不得他当初那么有恃无恐,认为就算知道他的那些谋划也会留下来呢,原来是存了这种心思。
她也有点明白,荀长生看到的那些世界线里,她为什么会留下来了。
不过即便现在知道了她也没那个想法了,毕竟……
她还是讨厌这里。
莫斯继续说:“与你关联较大的还有塞西尔,自从你消失后他便叛出了家族,至今行踪不明。”
盛安不置可否,那小子虽然对她动过心思,但就是个孩子,还不值得她多花心思。
系统又悄悄冒了出来:【我记得原著里塞西尔是去投奔帝姬焕了,是帝姬焕创业初期第一个属下。】
盛安也想了起来,系统还帮她念过书评,剧情里一个傲慢的小少爷被帝姬焕硬生生训成了红毛小狗,抛下一切去倒贴,倒也收获了不少怜爱。
“安斯艾尔呢?”盛安继续问。
莫斯拧眉:“他现在属于反抗军中势力最为庞大的一支。”
这倒是让人有点惊讶了。盛安忍不住挑了下眉。竟然不是帝姬焕?
突然,远处传来靴子碾过碎石的声响。盛安和莫斯同时收声,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夜雾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他们走来,军装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人手里提着一盏老式提灯,昏黄的光晕在雾气中摇曳,照亮了他像恶鬼一样满是伤疤的面容。
“新兵?”来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入夜后训练场禁止闲逛。”
盛安注意到他右臂的机械义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关节处隐约可见精密的传动装置。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颈后那道狰狞的疤痕——那里本该植入控制芯片,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扭曲的伤疤。
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挖那颈后芯片,只有那些经历过机械叛乱,被无法控制的战友捅刀子后患有ptsd的老兵才会想尽办法挖掉。
莫斯控制的躯体立刻挺直腰背,行了个标准军礼:“报告长官,我们……”
“闭嘴。”男人突然抬手打断,提灯猛地凑近盛安的脸。在晃动的灯光中,他满是刀疤的面皮竟然抽搐了一下:“你是……”
盛安眯起眼睛,系统在她视网膜上快速检索着资料。
当看到“中央联合大学”时,她呼吸微微一滞——眼前这个满身硝烟味的疲惫军官,竟然还是曾经的同学?
第130章 仙剑盛安认了好一阵儿才……
盛安认了好一阵儿才认出来这个男人是谁。
是陈钰。
系统:【陈钰是谁?】
连系统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系统翻了一下自己的数据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哦,就是那个在学校里不尊重你,后来被你打了一顿又带人孤立你的那个男的。】
盛安记得他倒不是因为被孤立那段往事,而是因为那次的月考,她出来后看了看其他人的录屏,就这位的故事线最像一个炮灰小反派,不仅老是说些欠揍的话,脸上还总是充斥着阴郁的表情。
现在倒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如今人类的寿命延长了许多,四五十岁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还是青年阶段。
可陈钰眼角的皱纹里已然嵌着风霜,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连挺直的脊背都微微佝偻着,活像棵被雷劈过却顽强存活的老槐树。
陈钰愣了一下,嘴唇嗫喏了一下,迟迟没有吐出盛安的名字。
莫斯倒是一如既往地无视人,绕过他径直离开,盛安也没什么话可对他说的,于是只是朝人微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陈钰站在原地,回头,久久地凝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
路灯的光斜斜切过他的身影,将那道凝视的目光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丈量这些年的所有时光。
彼时,他虽过得不顺心,但仍是个少年人,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进不了俱乐部被羞辱,哪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些无可奈何的事。
莫斯嘴里平平淡淡的三十年岁月,几乎消耗了无数人的心志。
内战尚且与平民们关联不大,即便战场转移到他们所在的星球,按照如今的科技水平也能迅速转移难民。
难的是莫斯的叛乱。
这样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的叛乱,几乎是顷刻间便颠覆了生长在高科技时代人类的认知,他们认知中像是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东西却成为了刺向他们
的利刃,这怎能不引发动乱。
陈钰的家人因在反抗军和联合政府中左右摇摆当墙头草,莫斯叛乱以后第一个受灾的就是他们家族。
陈钰亲眼目睹了家里逆来顺受的小机器人化作了无情的收割机,轻轻松松直接就割下了他兄长的头颅。
还有父母、姐姐、家里的管家、生化人仆从……
全都死在了夜色当中。
为什么只有陈钰活了下来?彼时他也不懂,即便挖了芯片进了军队,他也还是没搞明白。
直到看见盛安的这一刻。
陈钰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他因为失去芯片所以基本断绝了消息来源,但他还是知道的,知道盛安是假帝姬,如今率领反抗军的帝姬焕才是真帝姬。
他在学校时,帝姬焕还叫王焕,曾经与他接触过,当时他看不上王焕的家世却又对其美貌颇为心动,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王焕利用。
也许就是这一点,让莫斯没有对他下手。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里,陈钰仍像尊雕像般钉在原地。
如果陈钰的这些事被盛安知道,盛安肯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想多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身后那人在想什么,所以即便感受到了目光,也懒得回头去问一嘴。
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对莫斯来说没有告知的必要,所以盛安也不知道陈钰竟然混成了这样。
两人准备回宿舍区了,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莫斯突然又开口:“你还走吗?”
显然莫斯知道,盛安办完事应该就准备离开了。
盛安:“走啊,为什么不走?”
一个个的把她当傻子一样摆弄,她不走才是真傻子。
莫斯神情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有什么动容,但说出来的话可不是这样:“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一直在找你?”
这她当然知道,不过……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一出,莫斯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少女容貌未有一丝改变,就连眉间红痣也依然鲜艳如初。
连那看似有情实则无情的感觉也是如此。毕竟……找她的除了那些想利用她的人以外,还有她的朋友们。
朋友,像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有朋友吗?
莫斯打消了自见她起心中升起的第一个计划。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夜空,刺眼的红光在基地各处疯狂闪烁。盛安和莫斯同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
数道幽蓝色的能量束正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基地外围的防御塔。爆炸的火光映亮了莫斯的脸,他眯起眼睛,神色却并不意外。
他侧目看了盛安一眼,发现盛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只是近乎冷漠地看着万千光束像流星一般砸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莫斯的计划之一,可他没想到的是盛安也表现得如此平静。
平静的盛安脑子里可不平静。
【先期是塔司玛人试探性进攻,大头都在后面,建议是不要着急出手,不然即便这次它们因为惧你所以退去,等你离开这个世界后还是会卷土重来。】
火光映照在盛安的眼中,她当然懂这个道理,穿越时系统就建议她直接到战况最激烈的时期一举解决,只是她没有听,还是来到了初期。
盛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有点想把系统奖励的那把剑拿出来试试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远处,基地的防御系统终于启动,能量护盾在夜空中撑起一片淡蓝色的光幕。
“看来你的计划不太行,率先攻击这座偏远的基地并不会引发多大的讨论度。”盛安轻声道,目光仍追随着那些从天而降的蓝色光束。
莫斯:“这不是我的安排。”
盛安终于转头看他,眉间的红痣在警报灯下显得格外鲜艳:“哦?那真是巧了,塔司玛人偏偏选在今天发动进攻。”
莫斯:“也许你比我更知道为什么它们选今天。”
毕竟她既然能穿越到这一天,显然是知道原因的。
盛安不置可否。她是知道第一次进攻是这一天,原因可没写,毕竟原著到这已经快结尾了。
一道刺目的蓝光突然击中他们不远处的地面,冲击波将两人的衣摆掀起。莫斯下意识伸手护住盛安,却在触及她肩膀的瞬间被她灵巧地避开。
“不需要。”盛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管好你自己的计划就行。”
系统在盛安脑海中发出警告:【检测到空间波动,塔司玛人的主力舰队正在跃迁接近。建议立即撤离当前区域。】
盛安眯起眼睛,看着夜空逐渐扭曲变形。
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望去——
陈钰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呆滞地望着天空,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夺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陈钰呢喃:“怎么会……”
“真是麻烦……”盛安低声咒骂一句,用风一把抓起了陈钰的身体。
莫斯皱眉:“你要做什么?”
盛安没有回答。她用风之力将他拖到最近的掩体后。陈钰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嘴唇:“这……这是……”
“啊,没错。”盛安冷冷打断他,“那些外星佬又一次进攻了。”
因为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内战。
天空中,空间扭曲的范围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显现。那不是普通的战舰,而是一座漂浮的金属城市,塔司玛人的母舰正在突破维度屏障。
基地的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广播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指令:“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这不是演习……”
莫斯走到盛安身边,声音平静:“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盛安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士兵,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母舰投影。系统在她脑中不断刷新着危险评估数据,鲜红的警告字样几乎占满了她的视野。
【不要去。】系统急了。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莫斯感到一丝不安,“我也不想看你的狗屎计划就这么一步步推行下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妄想操控全人类的命运。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母舰已经完全跃迁至这个维度,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基地。无数小型飞行器从母舰中涌出,如同蜂群般扑向地面。
盛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与方才判若两人。
“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她看向莫斯,“你不要乱动,我虽然杀不了你,但还是有办法给你放几个难缠的病毒的。”
本来因为宿主不听话有些萎靡的系统听到这话瞬间来劲了:【没错!我可以!】
莫斯还未来得及回应,盛安已经脚底生风,飞向了半空。
陈钰颤抖着看向莫斯:“她……她要做什么?”
莫斯望着盛安离去的方向,机械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一波塔司玛士兵已经降落。它们银白色的装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手中的量子武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没有人注意到半空中有一道纤细的人影,她只是轻松地把手一翻,然后便凭空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外观不属于此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