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司这几日无聊,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他是富家子弟,书读得好完全能考取功名,却总是不爱读。每日就在街上闲逛。
镇上的郊外还养了几匹马,不去学堂时便过去让马来回在平地上跑。
自己坐旁边看着。
也不知是什么爱好。
总体来看是个喜欢花钱的纨绔。
老板一见客人来了,便迎上去。
谢乔司打了个招呼:“先不急。”
他前些日子听说,秦灼找了个病秧子入赘,对方是个男子。
“你家里让你去给人冲喜的?”
他开门见山,话说得直白。
秦灼脸色一黑。
同窗一场,谢乔司也没多讨厌这傻子,他估摸着秦灼还不懂冲喜是什么意思就被家里人当物品卖了。
还想着好心给他解释意思,却被他斥责回去。
“你胡说什么?我娘子长命百岁!”
谢乔司眼眸中略带惊讶,随后扯了扯嘴角。
这傻子叫人给下蛊了吧?知道自己是给人冲喜还愿意?甚至喊一个病弱男人叫娘子?
谢乔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丝毫没收起嫌弃之色。
旁边的书童见对面的秦灼表情很不悦,怕惹出事端,便打圆场:“秦公子,你给你家娘子买的什么衣服,我们也想看看。”
结果秦灼丝毫不给面子:“我家娘子为什么要给你们看?”
谢乔司嗤笑一声:“我没有龙阳之癖,你那个小娘子无论穿什么出来,我多看一眼,算我流氓。”
话音刚落,他感觉一旁的帘子被拉开,从里面露出半张白生生的脸。
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和嘴。
难不成里面这位就是?
谢乔司收起折扇,不由将目光多停了会儿。
粗重灰色帘子上,是那人细白的手指,指节轻盈,手腕细瘦地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捏出红印来。
像是不堪重负,帘子往下坠了坠。
原本的半张脸又遮住一些。
谢乔司看到那人的唇缝张开,露出一点粉色的口腔。
“夫君……”
很小很弱的声音,跟羽毛一样轻。
而秦灼像是听到什么口令似的,立刻露出惊喜之色,朝帘子那边走去。
完全挡住了视线。
谢乔司什么也没看到。
一旁的书童朝空气中吸了吸:“公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刚才掀帘子的时候谢乔司就闻到了,他笃定道:“抹了香脂吧。”
秦灼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眼,随后警惕地帘子拉紧,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不让人看。
谢乔司笑了声。
书童一听这笑便是要在外惹事,他立刻道:“公子,不然我们改日再来吧。”
谢乔司嘴上答应着,腿却一动不动。
他听到秦灼不断说着“要这么叠”“不能扣”,猜测着是秦灼在帮对方穿衣服。
是得多娇气,连衣服都要人帮?
那吃饭岂不是要人抱在腿上喂?洗澡呢?让夫君帮着擦身子?
谢乔司脑中浮现出那几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桃花眼垂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隐隐传来一声——
“我知道了,你就在旁边不要走哦。”
谁家男子这么爱撒娇的?
帘子被放下,秦灼一动一动,站在帘子附近跟条狗一样乖。
谢乔司依旧没走,朝老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老板一看是大客户,立刻去了库房。
谢乔司也不急,在店里来回踱步。
书童在身后跟着,发现谢乔司心思明显不在挑布料上,反而总是往帘子那边瞥。
帘子终于被掀起来。
谢乔司大大方方将视线转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个肤白胜雪的小美人。
眼睛是难得一见的浅色,像是漂亮的琉璃珠子。
鼻头小巧,唇瓣嫣红,唇小,却不妨碍肉鼓鼓。
脸颊有恰到好处的弧度,眉眼间略带一丝病气,可不仅没有病秧子的枯槁,反而更惹人怜惜。
秦灼这位娘子,原来长成这样。
怪不得被迷成狗。
幸好他没有龙阳癖好。
雪辞有点尴尬。
这么长久又丝毫不掩饰的视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感觉到。
方才他在里面试衣时,就听到秦灼跟谁在说话,厚重的布帘让声音变得模糊。
他没听清具体说什么,不过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友好。
尴尬地在帘内站了一会儿,腿实在酸软,只好掀开帘子打断谈话。
雪辞顶着视线,也朝对方看了眼。
看起来跟秦灼一般年纪,想必是认识的人。
只是眼神有点奇怪。
他脸上有什么吗?还是衣服穿错了?
雪辞立刻低头去检查,确认无误后,用手指揪住秦灼的衣服,稍微踮脚,凑到男人脸旁边。
模样茫然又依赖。
完全是个爱黏着夫君的漂亮小娘子。
小娘子说话细声细语,听不真切,谢乔司只能看到秦灼额角绷起的青筋,和那副被迷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那边是你认识的人吗?”雪辞小声道。
秦灼本来还在为娘子主动靠他这么近觉得高兴,想起来谢乔司旁边,立刻用身体挡住。
“我跟他关系不好,娘子你不要看他。”
他都看到了,谢乔司一直盯着他娘子看,眼睛都不眨,也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随后低头看了眼雪辞的衣服,声音柔和:“你穿这个真好看。”
“另一套我们回家试吧。”
雪辞也被谢乔司看得不自在,点头答应。
秦灼付了钱,将雪辞换下来的旧衣和另一套新衣都装好带走,临走前还不忘给雪辞套上轻纱。
将脸完完全全遮住,不留一丝缝隙。
等两人离开后,谢乔司站在原地,语气冷嘲:“他挡这么严实,真以为每个人都喜欢把漂亮男子抱到腿上去亲吗?”
“……”书童觉得这话好别扭。
然后就看到他家公子一直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中低语:“再说,他一个傻子,亲嘴能亲得明白吗?”
书童表面应和,心里却想——您不也没亲过吗?
*
雪辞回家重新试了衣服,两套很都合身。
秦灼将人抱住,夸赞道:“娘子好漂亮。”
“今日出门,好多人都在看你。”
雪辞想到今天在成衣店遇到的那位,怕错过什么关键剧情:“他是你学堂同窗吗?叫什么?”
秦灼立刻垮着张狗脸:“娘子,你怎么要问他?”
语气里的醋意和委屈过于明显,雪辞干脆就没问。
秦灼以为他生气了,立刻道:“他叫谢乔司,我们一个学堂读书,他成绩不好,喜欢在外面鬼混,跟大伙关系也不好。”
雪辞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秦灼说出谢乔司的名字,系统就及时更新出了剧情。
这个谢乔司算是主角以后发家致富的得力助手。可今天看怎么一副不对付的样子?
剧情奇怪也不是一两天。
暂时还没发展到后期,雪辞抛到脑后。
接下来几日两人都没出门,雪辞带着秦灼在家中四处逛。
相处下来,秦灼比想象中要好许多,说话也许会理解错意思,可做起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
家中庭院里的假山碎裂,他默不作声重新修好,屋顶漏雨的柴房也加上了瓦片,还给雪辞的小花园弄上了精致的篱笆。
平日的两副药也都是他到后院去煎,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药苦,旁边便放两颗红枣,连核都提前去好。
晚上他就抱着雪辞一起睡,雪辞若是说热,他就多穿两层衣服,隔开热量,雪辞说冷,他就紧紧抱住。
自己存下的那几个碎银,雪辞不收,他就全都用来做成衣服。
像只听话的大狗。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好的地方,雪辞觉得他过于黏人了。
不论到哪里都要紧紧挨着,肩膀贴着,用脸不停蹭他,喊他娘子,说喜欢他。
雪辞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却也完全不嫌他烦。
两人相处地很好,雪辞被他宠得越来越娇气,一开始还学着自己穿衣,后来干脆全都让男人帮忙。
“娘子,我想把你抱在腿上穿。”
雪辞上次就是被他抱着穿衣,大腿根被抵红了一片。
他这次当然不会再心软。
“不行哦,就这样坐床上穿。”
秦灼虽失落,还是很听雪辞的话。
他蹲到雪辞跟前。
雪辞的脚都生得颜色粉白,像羊脂玉一般,透着粉。
想含到嘴里……
秦灼不自觉吞着口水。
想到什么说什么:“娘子,你的脚有点凉。”
“嗯?”
雪辞不明所以,将脚放在秦灼的腿上蹭了蹭。
秦灼浑身紧绷,语调变急:“能不能帮我冰一下涨涨的地方?”
什、什么?
“那里又烫了。”
雪辞肩膀忍不住哆嗦,脸色瞬间桃粉一片。
怎么能说出这种奇怪的话……
他咬出唇瓣,尴尬将脚腕往回抽,对方的力气比耕地的牛还大,不仅不松,还顺着小腿往上舔。
粗糙滚烫的舌头将光洁的皮肤舔得湿漉漉,红了一片。
雪辞含着眼泪:“别、别舔……”
任务在此时刷新出来。
【您跟秦灼成亲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能有借口去找秦无臻。】
【您明晚要去秦家过夜,并偷偷拿到秦无臻的毛笔。】
小腿上的刺激让雪辞弓起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任务。
“你、你先别舔,我有话对你说。”他的声音像是被舔出了水,软绵绵的。
很轻易就勾起了欲念。
秦灼很想继续舔,一直舔到雪辞粉色那里。
不过听到雪辞语气很急,便停下来,急哄哄用脸去蹭他的脸。
雪辞仗着对方脑袋不灵光,肯定察觉不到什么,懒得找借口,直接问:“子慕哥最近在做什么?”
秦灼声音哑了许多:“娘子,我这几日都跟你贴在一起,也不知道大哥在做什么,不过他一般都是去药房。”
雪辞:“那我们明天去子慕哥家里吧。”
秦灼有点难过,耷着脸。
“子慕哥”听起来很亲密。
而雪辞大部分时候都直接喊他名字。
男人半天不说话,还垂着眼。
雪辞以为他不愿意,咬住唇瓣:“要是明晚去……”
小郎君压着羞耻,小声道:“我就答应你。”
秦灼早已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或者说从来没想过雪辞会重新提起。
他怔怔看着雪辞,就听到对方弱不可闻却勾得他大东西重重跳了跳的声音——
“……用脚帮你踩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