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源下楼签收,是一个文件封:“赵总,是给你的,摸着不像文件,需要拆开吗?”
赵禹庭正在看这个月的财报,“拆。”
拆掉封条,一张手撕的纸条飘出来,郑修源看清里面的一沓钱:“是钱。”
赵禹庭抬头:“钱?”
“还有一张纸条,”郑修源去捡纸条,念出上面的字:“收起你的臭钱,就当付这些天的房租……”
郑修源不敢再念,顶着赵禹庭冰冷的视线,将纸条放在桌上,赵禹庭看到纸条上的落款:黎又瑜。
良久,赵禹庭嗤笑:“欲擒故纵。”
纸条被他随意扔进桌面垃圾桶,待郑修源离开办公室,赵禹庭捡回纸条,点评:“落墨行笔,力透纸背,不错。”
黎又瑜这几天也没闲着,回了趟从前跟父母住过的老房子,客厅摆放着父母遗照,黎又瑜将日记本藏在鞋盒,又把鞋盒弄脏藏进鞋柜。
翻出父亲所有单据,父亲出事前他在学校,一个学期回家一次,只知道父亲承包一家企业的厂房建设前期工程,黎又瑜曾去找过那家厂房,厂房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四周围着栏杆布满电网,无法进入。
家里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一堆单据里找到两张收据,前后共付二十九万,单据内容是“矿机安装组建费用”。
可他明明记得,鑫辉五金电镀公司经营五金范围,矿机,且安装费二十九万的矿机,用在哪里?
拿着父亲的银行卡去银行查流水,没有查到与那两张收据金额符合的记录,母亲的银行卡也没有,极有可能走现金,若是走现金,说明公司有问题,避税,经营范围超出。
谜团重重,还有二十天开学,当前凑学费第一,父亲收到的钱大部分付给工人,减去日常开支,留下的并不多。
再次回到东远市区,黎又瑜打给杨孝南:“Sam哥,你好,我是黎又瑜,我想拿回身份证,请问方便吗?”
杨孝南没有立刻回答,挂断后三分钟回电,约他当晚十点过去取。
身份证放在西江月着实不放心,之前被周晨用过,他可不想再有什么事跟他的向份证沾上边,不说拿去网贷,就怕有人拿着他的身份证干违法的事。
晚上,七点,黎又瑜给赵向聿发视频:“不好意思,点错了。”
“黎又瑜?少来,找我就找我,还点错,说吧,什么事?”
“真没事,谢谢二少之前的照顾。”
赵向聿正在吃饭,往旁边瞥一眼,声量降低:“你这几天住哪?在干什么?”
“回了趟老家,约好今晚十点回西江月。”
“我操,你又回去?你是多喜欢那种工作,你找别的工作不行吗?”
“我身份证还在他们手上,我得拿回身份证,二少用餐愉快,我还有事,再见。”
赵向聿盯着手机:“死性不改,古代都有从良这个词,这个黎又瑜是多缺钱,没救了。”
一旁赵禹庭放下碗筷,起身时叮嘱赵向聿:“以后吃饭时手机不准带到餐桌。”
赵向聿后知后觉:“阿迟,他是不是生气了?”
迟锦佑抿嘴点头,施以同情目光:“二少,你发现的还不算太晚。”
黎又瑜转着手机,如无特殊情况,赵禹庭会回家用餐,七点正是用餐时间,刚从视频中赵向聿的表现看,赵禹庭应该在餐桌。
健身室外的花朵垂着脑袋,脱俗的花朵经过几天变为脱水的干花,赵禹庭看着花,想不起第一天看到它时的具体样子。
赵向聿在游戏里连输两盘,烦躁地跑来厨房找水果,迟锦佑尽职尽责:“二少,这是怎么了?”
“挺烦的,总感觉不爽。”
“是有什么心事吗?”
赵向聿随手冲冲车厘子:“单纯只是在家待久了,烦躁。”
“要不要备车出去转转?”
“没伴,不知道去哪里,那群人不敢找我。”
迟锦佑已拿上车钥匙:“那我陪你随便逛逛?”
赵向聿眼珠子乱转:“我来开车。”
黎又瑜是八点到的西江月,穿上紧身高腰裤的杨孝南变为Sam哥,只是没有上一次见面时的张扬,今天的Sam似乎束手束脚,脸上涂满厚厚的粉,黎又瑜总感觉他说话时粉会往下掉。
“Sam哥,我是来拿身份证的。”
杨孝南盯着他看几秒,嘴唇抿了又抿:“我们老板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