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魏舒一直觉得於琼是个充斥着谜团的女人,她身上满是危险的气息,却又总是不住地吸引着魏舒去拨开迷雾探寻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外头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的,好似一场无休止的丧乐,那潮湿的雨气从窗外渗透进来,空气变得稀薄。

眼眸里的黑雾褪去,如今亮亮堂堂的顶灯映在人的眼底,照得人有些恍惚,无法适应这短暂的明暗变化。

“你今晚要住这里……吗?”魏舒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她查看天气情况的页面,她顿了片刻,抬眼望向於琼,试图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丝的玩笑来。

可看到的只有女人眼底的认真与无助。

“不可以吗?”於琼了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发丝,眼睫似是蝴蝶般扇着,真要拿什么作比,就是同实验室里见过的大蓝闪蝶般。

没有哪一刻的心跳动得如此快,就连当初从那头花豹的口中死里逃生都没有跳动成这样,心律失衡,周遭的一切空气都稀薄起来。

“我怕你会不方便……”魏舒有些慌乱,片刻的功夫,却只能找到这样一个借口。

什么叫不方便呢,是说下这样一个暴雨让於琼顶着雨回去不方便,还是说留她在家中不方便。

这又怎能算作是不方便的理由与借口?

“可是外面的雨很大,还打着雷。”於琼敛起眼帘,她的声音愈来愈小,鼻音声很浓,细微地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委屈,好似偷偷哭泣。

魏舒实在是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她也不管手机里显示的天气预测,大约一小时后会停雨。硬着头皮咳了声:“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收拾下客房。”

她刚一转身,手臂上又搭上一处温热。

“以前打雷的时候,我都是和宋蔷睡一间房。”於琼说得有些理所应当。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魏舒的呼吸有些乱,她话音有些发颤,不确定地问:“你是要和我睡一间房吗?”

她甚至不敢问她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睡。

“不可以吗?”於琼的语调有些低落,她静静地看着魏舒,颓丧般眨了眨眼。

这些也可能是魏舒的错觉,毕竟於琼的那张巧夺天工般的脸,总是透着一股矜傲,也许这样的颓丧只是表面。

她们两站得很近,近到魏舒一抬眼就能看见於琼的眼眸,黝黑的,灵动的。

魏舒的方寸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於琼,这样的举动是否太过亲密,要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从记事起,魏舒和别人同睡的经历有且也只有亲近的几个家人,和阿婆、和小时候的元箴、再就是……去野外做观测工作时搭伴的方曼黎。

成年后她几乎没和外人一起睡过,就算是方曼黎,她们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休息一个人守夜值班轮换着来的。

于是现在,这样的请求,魏舒没了方向。

“不,不行吧……”魏舒的呼吸滞了一瞬,声音没由的颤了颤。

於琼朝她走了一步,一手扯着魏舒手肘处的衣袖:“真不行吗?”

张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语气好似下蛊般蛊惑人心。

眼前的脸愈来愈近,魏舒的背后贴着有些凉的冰箱,手肘处的衣袖被拉着,明明没有触碰到,却觉得格外滚烫。

她不自觉咽了口涎水,嗓子干渴得吓人,隐隐有种灼热的感觉。她阖上眼,眼睫上流淌着落下的吸顶灯,随着光影在轻轻颤动。

“不允许吗……”於琼的指尖还在慢慢靠近,缓缓碰到魏舒的手肘,她没有别的动作,仅仅是贴着。

明明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可魏舒的脸却像是烧开了的水壶,没有红透却格外滚烫。

她倒抽了一口气,唇瓣缓缓张开,犹豫间吐出一个极小声的:“嗯……”

接着於琼的指尖往上挪,虚停在魏舒的脸侧。

魏舒被吓了一跳,她紧张地闭上了眼,却听一声轻笑传来,还有随着潮湿雨气一同卷过来的原野气。

独属于於琼身上的那股特别的气息。

“这个冰箱贴好特别,我记得……这是你妹妹?”

说着,於琼拉开了距离,她顽劣地张扬笑着,像是偷腥得逞的猫儿。

意识到被她愚弄,魏舒心里不住的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闭眼。又屏住气偏头去看於琼指的那个冰箱贴。

是魏舒和祝元箴当年去北安旅游的时候拍的,那年祝元箴刚考上北安医科大学,两个人去北安旅游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拍的。

两人顶着山上的云雾,各自在下巴处摆着剪刀手的动作,。再日常不过的照片,却被说成特别。

照片是那个时候拍的,至于冰箱贴……魏舒倒是忘了祝元箴是什么时候送的了,两人来来往往送来送去的东西实在太多。

“嗯,这是我妹妹。”魏舒不想再站在冰箱前,她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於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背着手往客厅走去,又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玩起消消乐。

偏偏她还不关手机音效,魏舒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手机里的一声又一声喝彩连碰。

魏舒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抬头去看天花板,吸顶灯的灯光晃着有些刺眼的白茫,手肘与泛着些凉意的推拉门贴着,好似这样就能将刚才的滚烫迅速消退。

可温度再怎么褪去,心口的跳动,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分量,咚咚咚响个不停。

缓了好一会,魏舒才找回理智来,她翻着冰箱,不断散出的冷气将头脑吹冷静下来。

里头除了些牛奶酸奶,就剩一些小葱这样的调味,还有些水果生菜。

她从厨房探了个头出去,望着直挺挺坐在沙发上的人问:“家里没什么吃的了,还剩点生菜,要不晚上随便吃点?”

於琼闻声抬起头:“我吃什么都行,你看着弄好了。”

听见答复,魏舒应了一声就在厨房里一门心思做晚饭。

冰箱里还有才买的沙拉酱,她弄了点出来做成沙拉,又拿了两个杯状酸奶出来。

正弄得差不多了,身后传来一声:“等下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我看你家有投影仪。”

“可以啊,你有想看的电影吗?”魏舒举着手里的酸奶杯回头,“你喝酸奶吗?”

“喝呀,什么口味的?”於琼看她端着沙拉,身子一侧给魏舒让出道来。

“蓝莓味的。”魏舒端着沙拉碗,递了一杯酸奶过去。

“谢谢。”於琼接过跟在魏舒身后问,“你有什么想看的?”

“我都行,没什么特别想看的。”魏舒将东西端到茶几上,蹲身开柜子去找遥控器。

茶几与沙发的距离很近,她开柜子的时候不小心磕着膝盖,创一声闷响。

魏舒摁着遥控器将投影仪弄好,递给於琼:“我再去倒点水,你先找。”

“好。”於琼点了点头,眸光掠过她的膝盖,盯着魏舒的背影好一会才自顾自地挪开视线找起影片。

魏舒端着水回来的时候,於琼已经找好了影片开始放了。

“关下灯呗。”於琼象征性叉了片生菜进嘴里缓缓嚼着。

也不知道刚刚谁跳闸的时候紧紧跟着她,一步也不愿停的。

“你确定?”魏舒挑了挑眉,将水杯摆在茶几上。

於琼眨了眨眼,用略微夸张的语调说着:“怎么了,关灯看影片和跳闸是两码事好吧。”

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嘴硬样子,魏舒瞧着怪有意思的,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