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夏夜(1 / 2)

夏夜童话 云曾 2698 字 10小时前

“那你呢?”贺予初问她。

“我跟贺总一样,我也不想让上天决定我的一切。”

“比如,你的事业或者你的……”说到一半,贺予初突然语速变慢而后渐渐地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该以怎样的话去形容。

闻言,付以奚偏过头去看着他,看见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姻缘。”

付以奚在听到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颤动了一下,脸上的冷静也有一瞬间的崩裂。

但这一切也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她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而后嘴角微扬,露出她特有的面对不熟之人的客气假笑:“我从不信这些。”

“与其寄托于虚妄缥缈的论断上,那还不如将希望寄托在我自己身上。”

“毕竟前者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是靠我自己起码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实现。”

“这些东西只能凭我自己的努力获得。”

自始至终,付以奚都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这一番话,不会因为某一点很激动而声音拔高,她平静地仿佛在叙述着一件不关于她的事,亦或者说她在理智地分析着她所说的话的可能性。

“啪——啪——”贺予初抬起双手,而后清脆的掌声响起。

“付小姐这一番话说的很好。”贺予初这话是单纯的欣赏意味,可这落在付以奚耳朵里却并不是这样。

贺予初接着补充:“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听到贺予初的这句话,付以奚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诧的表情,惊诧的表情来源于疑惑,她不懂贺予初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过经由贺予初这么一说,付以奚却平添增了几分心中的怒气。一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被她假意忽略的怨气。这份怒意让她短暂地失去理智。

只见她抬头冷冷地看向贺予初,片刻后,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语气:“贺总抬举我了。”

“我可不敢与您成为同一种人,不然我怕会需要我付出某些代价。”

原先贺予初一听见付以奚开口,很自然地将身体侧转过来看向付以奚。当两人都坐在真皮靠椅上时,两人处在同一起点线上,这样也导致了贺予初的视线比付以奚还高出一些。

听到付以奚的第一句话,贺予初隐隐觉得不对劲。

可当他听到第二句话时,不对劲的意味已经太过明显,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也有同感,他感觉空气中似乎隐隐有一股火药味在弥漫开来。

司机情不自禁地往左边的后视镜看去,不出意外地与贺予初冷冽如霜的双眼对上,这一瞬间的心惊让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打滑。于是他立马收回目光,无论多好奇都不敢再看一眼,只专心地开他的车。

贺予初眼睛眯起,将眼底的情绪掩藏,低下头来直视付以奚:“你为什么这么说?”

“……”付以奚突然说不出话来。

明明贺予初只是很平静的一个问话,可这句话却放佛在即将扎紧气球时的松口,付以奚此刻好似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刚刚那些嚣张的气势瞬间偃旗息鼓。

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向贺予初发难,还阴阳怪气地把自己的心底话说了出来。

明明这些都是之前她已经安慰自己要放下的东西,怎么被贺予初一激,就掩藏不住了呢。一遇到贺予初,她的情绪好像老是不稳定。这对付以奚来说,是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在付以奚思考的间隙,贺予初继续问她:“你生气了?”

“为什么?”

“……”

付以奚的脑袋此刻高速运转,在脑海里搜寻着如何能够应付贺予初的说辞。

可越着急她越卡壳,此刻她的大脑空空如也,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在她感到惊慌失措的时候,贺予初摘掉身上的安全带,而后俯身靠近她。

那股乌木沉香的气息又飘过来,混合着贺予初身上强势且带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在身体感应到这股侵略性的气息的时候,付以奚身体上的反应快于大脑上的思考,她迅速地想要往车窗靠拢,可是她的身体只稍微挪移了一步,就被迫停止。

贺予初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将其按在付以奚的右手手臂上。

付以奚今天穿的是短袖连衣裙,没有了衣物的遮挡,此刻两人肌肤相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右手手臂上传来滚烫的温度。

“你……”付以奚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还未发出,便被贺予初打断。

“你在生气。”不同于刚才的疑问,贺予初这次用的是陈述句。

“为什么。”

也许是一时受不了这样温热的触感,她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想要挣脱贺予初。可贺予初的手上也加了力气,将她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贺予初还将她的身体掰过来,强迫其与他对视。

看着贺予初深邃锐利的眼眸,付以奚一时忘记了挣扎。

“我……”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但车上的空间却仿佛定型一般,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车在行驶,付以奚都会有时间静止一般的错觉。

她看着贺予初,长睫不停颤动,眼神中有着挣扎的神色。

就这样挣扎了十秒,她最终在贺予初面前败下阵来。

她低着头,避免与贺予初对视,可是在她开口的刹那,却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贺予初,她的眼睛泛起水雾,怏怏地开口:“你为了捧自己人的时候。”

此刻她说的话再没了之前的气势,有一种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感觉。说话的语气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付以奚越想越委屈,还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记恨我把你绊倒的仇。”

你这人看着人高马大的,心眼怎么那么小呐!

贺予初只听到了付以奚说的前一句话,最后那句抱怨付以奚说得实在太小声。而后贺予初松开了付以奚的手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她:“什么?”

“这个自己人是?”

“戚雨竹啊。”

贺予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蹙起,眉间挤出一道淡淡的竖纹。他眼睑半垂着,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眸内的疑惑与不解。

“这是谁?”

贺予初的这句话,短暂地冲散了付以奚的“怨气”,让她一秒破功,脸上的冷漠再也维持不住。

最终付以奚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贺予初,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偷偷地吐槽着贺予初,以此让她叙述的语气足够平静。

贺予初静静地听她说话。

“就是这样。”终于把憋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付以奚只觉得内心舒畅。在贺予初问的时候,她的内心会感到惊慌,可如今话已说出再也没有了回旋之地,她突然就不怕了。

不管贺予初要怎么样对她,她都认。反正她的玉佩也回来了。

不知何时贺予初已坐正身体,付以奚意识到这一点,也赶忙坐直身体,不仅如此,她还趁机往右挪了挪,企图离贺予初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