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里究竟是哪里, 蝙蝠侠皱起眉头，他试探着走着。

这里全部是白色的，洁白的墙面, 洁白的地面，共同组成了个纯白的迷宫。倘若不是蝙蝠侠制服有护目镜，他感森*晚*整*理觉自己都要犯雪盲症了。

而且为什么又是迷宫！！！！！！

自从那个见鬼的小丑搞了一次双人迷宫后，蝙蝠侠都要对迷宫这玩意儿有心理阴影了。

好吧，现在来盘点一下目前的信息。伟大的黑暗骑士、著名侦探先生深吸了口气, 将自己从对小丑那个神经病的联想中脱离出来。

毕竟那家伙还好好待在阿卡姆精神病院。

在现场调查过程中，他观察到了案发现场周围的灌木有被踩踏的痕迹。

他对那些痕迹进行分析，认定至少有三人同时行动。

但即使有三个杀手，这屠杀效率也着实太恐怖了。蝙蝠侠在现场不断试图发掘线索，最终在泥地里找到了一枚硬币。

那是枚有着猫头鹰展翅图案的硬币, 他看着那枚硬币，逐渐想起年幼时的记忆。

关于那个传说, 猫头鹰法庭的传说。

小时候, 托马斯——他是指老托马斯·韦恩, 曾经为他和哥哥念过那个童谣。虽然老托马斯很快被玛莎敲着头教训了, 认为他念的这个童谣太黑暗了不利于小孩子健康。

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还曾经疑惑过, 这个猫头鹰法庭真的存在吗？

小托马斯当时说的是：“谁知道呢？但是要是存在, 那一定是一群无聊的、老鼠一样的家伙。”

那时他哥哥的神色充满了感到无趣的意味。

现在的蝙蝠侠, 不仅浑身都有伤, 而且腰带装备全部都被搜走了, 被猫头鹰法庭关在了这座迷宫中，用自身切实证实了猫头鹰法庭确实存在。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群家伙没把蝙蝠侠制服扒下来，让他裸奔。

他哥说得是对的, 这确实是群老鼠般见不得光的家伙。那些戴着护目镜的只可能是被操作的杀手，而真正的控制者还藏在幕后。

想到猫头鹰，蝙蝠侠就不由得想起夜枭。

夜枭会不会在这座迷宫里？蝙蝠侠总觉得这家伙哪儿都有可能出现，但这次的事件很难说他会不会参与。

那只猫头鹰通常参与事件都是有极强目的性的，而调查这起马戏团案件看上去对他毫无用处。

这座迷宫似乎大得过分。蝙蝠侠已经说不清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太过于一成不变的环境会模糊人对于时间的感知。

期间他尝试过做标记，但这墙面坚固得要命，身上所有装备都被卸掉的他根本没法留下痕迹。

他试图在脑内构建起路线图，但是一模一样毫无特色的白色让记忆很难不混淆。

即使蝙蝠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他的大脑仍旧不是台计算机。

有一种刑罚就是剥夺人的五感，让犯人，那些犯人很快就会精神崩溃。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多久理智。

终于他来到了一间雪白的房间，那中心立着一座巨大的猫头鹰雕像，还有一座喷泉。

水，蝙蝠侠感到口渴，但是他强行忍住了。不行，不能喝，他认为这里绝对是陷阱。

这口喷泉就是引诱那些被困在迷宫之中的人的陷阱。

他怀疑那些法庭的人正在暗中看着他。

即使他感到口干舌燥，但他仍旧顽强地坚持着不去喝那些水，而是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他将手伸进喷泉水中，感受着那种清凉的温度，那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

但他还是用莫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起身。

曾经他有过独自穿越沙漠的经历，他能长时间地忍耐饥饿和干渴，但在这里似乎时间被拉得极其漫长，这让人的意志力饱受折磨。

必须继续寻找线索。

他感到自己仿佛看见了无数黑色影子晃过，就在迷宫的墙壁上，他下意识追了上去，但却发现那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的影子。突然地，他听到有细微的声响响起，但是在这种地方蝙蝠侠根本无法辨识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这些家伙在给自己施加精神压力，试图让自己崩溃，蝙蝠侠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是一种常用的审讯手法，或者说折磨手段，在长时间无外界刺激的情况下，制造突然的光影和声音。

被折磨者会持续因此持续精神紧绷，直到崩溃。

停下，不要去留意那些声音和影子，蝙蝠侠如此告诫自己。然而长久的历练让他对于外界的变化极其敏感，这本该是对于侦探和义警极为优秀的特质，却让他更能受到这种手段的折磨。

他看到了托马斯和玛莎，夫妇俩在冲他笑着招手。

夫妇两人还穿着那天晚上的黑色礼服，那么鲜活。

爸爸，妈妈！他呼唤着，感到无比地惊喜。

自己的兄弟也在那里，他神色依旧那样淡淡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

小托马斯是十一岁的样子，那张小脸板着像是没有童年一样。

“别傻了，你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布鲁斯，”小托马斯冷冰冰地说道：“别像个傻子一样，爸妈不会再回来了，你比谁都清楚。”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蝙蝠侠顿时浑身一激灵。

他喘息着，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臂，那里有被利爪划出的伤口。疼痛和鲜血唤回了他的神智，他踉跄着靠在迷宫的墙壁上，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

不对劲，即使对时间的感觉模糊，蝙蝠侠也估计自己在这里醒来不会超过一天，但是自己竟然已经精神恍惚到这种程度。

这不可能，即使这座迷宫在持续折磨自己的精神，也不可能会让自己这么快就精神崩溃。

那些伤口那些利爪的剑上有致幻药剂！

蝙蝠侠深呼吸着，他努力运用自己所学习过的冥想手段，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之上，从而忽略对那些晃动的影子的注意。

那些影子只是这群家伙玩的手段而已。

但他想错了，或者说，那些影子不全都只是折磨人的把戏。

有一名利爪正在暗中冷冷注视着：“布鲁斯·韦恩，你真是狼狈……”

那是个很独特的利爪，他并不是那种黑色带护目镜的装束，而是有着一副白色猫头鹰面具。

“你注定死于此地我的，哥哥”——

艾文顿大街77号，这是一座古老的大宅。

在哥谭人看来，这座宅邸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至少从外表看上去，这里荒芜破败。

然而此时的宅邸内部，一间巨大的宴会厅正燃烧着千百支蜡烛。

蜡烛的火光照亮了屋内繁复精致的装饰，血红色的壁纸上有着金色茛苕叶花纹。

一张胡桃木的长桌在宴会厅中央摆放着，上面摆着各色佳肴美酒。

这张长桌边围坐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这些人全部戴着白色的猫头鹰面具。

那看上去像一群仓鸮正在开宴会。

而这群人正通过大屏幕，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狼狈的蝙蝠侠。

蝙蝠侠和夜枭，这两个怪胎，他们的出现是法庭没想到过的。原本法庭觉得蝙蝠侠只是个喜欢玩英雄游戏的蠢蛋，夜枭只是那些企图控制哥谭的罪犯中的一个。

但后来他们才发现想错了。

那个蝙蝠侠竟然真的在哥谭渐渐站稳了脚跟，还有了许多人支持他，好像成了哥谭的什么骑士似的。

哥谭不需要骑士，哥谭属于法庭，是法庭的囊中之物。

而那个夜枭原本法庭只把他当作一个有野心的罪犯，但是逐渐地，他们开始感到不对。

这家伙的行动太有条理了，从黑|帮到政府机关，他都在渗透着。这让法庭感受到了威胁，但仍旧有人觉得夜枭还不值得法庭太过于担心。

直到近些天，他们看到格雷森家族的成员回到哥谭。

在哈利马戏团中，这些法庭成员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身体柔韧、灵活、强健，有着一名利爪所需要的优秀素质，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最杰出的利爪！

于是法庭找上了格雷森夫妇，他们要求这对夫妇将理查德·格雷森交给法庭。

但格雷森夫妇实在太不识好歹了，他们竟然拒绝将那个孩子交出。

格雷森家从久远以前就是利爪的候选家族，是专门的繁育地。

而如今，他们竟然敢违逆自己的主人？

三名利爪被派出，他们迅速屠杀光了马戏团所有人，让鲜血铺满土地，没有人能违抗猫头鹰法庭！

在发现夜枭找到了法庭的巢穴之时，他们一致决定，动手铲除他和蝙蝠侠这两个怪胎！

同时要下手的，还有韦恩家。

猫头鹰法庭原本没打算那么快就对韦恩动手，虽然现在这个小韦恩一直在改造哥谭，但法庭还是决定再观望一阵时间。

但既然已经动手，就让所有碍事的家伙全部消失吧。

此时，正是猫头鹰法庭再次宣布自己才是哥谭之王的时候！

“等那个小托马斯·韦恩和布鲁斯·韦恩都死后，我们就让林肯去接手韦恩家的遗产。”一名男性说道。

“那个夜枭还没有抓到吗？再派几个利爪过去吧。”一名女性说道，她的声音有些苍老，显然年龄不小。

“哥谭不需要那么多猫头鹰。”

韦恩集团中，百丽儿正用两柄短剑格挡着一柄剑刃，剑刃碰撞之时迸射出火星，她对面正是一名利爪。

就在刚才，这名利爪破窗而入，袭击了正在整理资料的百丽儿。

她与利爪僵持不下，但这种家伙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她必须找到机会打破这种不利的局面！

百丽儿手持短剑将利爪的力道卸开，然后趁着利爪还没来得及调整平衡之时迅速冲上前。

如同离弦之箭般，百丽儿将短剑刺向利爪的胸口，然后借着力道将其扑倒。

她将短剑全部捅进利爪的胸膛，将其死死压倒控制在地面。

“百丽儿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外面传来晚间保安疑惑的声音。

“没事，只是摔碎了个玻璃花瓶而已，”百丽儿擦去脸上的血迹。有人袭击BOSS办公室，恐怕是盯上了“托马斯·韦恩”这个身份。

这样，韦恩庄园也会受到袭击！

现在BOSS不在，她必须得尽快赶到韦恩庄园！百丽儿快速启动停在楼顶的直升机，顶着暴雨破开夜幕冲向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中，阿尔弗雷德正手持一把猎枪，警惕地躲在雕像后，注视着一名即将靠近的利爪。

那名利爪悄无声息地走着，四下搜寻着这座庄园的住户。

“托马斯老爷，真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上得了战场，”阿尔弗雷德在内心想着：“请保佑两位少爷平安无事。”

此时哥谭暴雨倾盆——

作者有话说：让我们祝福蝙蝠猫头鹰和老管家（画十字）

第72章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有人在轻声哼唱着。

理查德·格雷森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他想动一动，却似乎根本动不了。

爸爸，妈妈！他想大叫，但却发不出声音。

他好冷, 为什么会这么冷。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蝙蝠侠惊醒了，他刚刚似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托马斯就那么孤独地坐在巷子中，浑身被冷风吹得发抖，但是没有任何人安慰他。

那像是小托马斯14岁左右的样子, 脸颊已经有了少年模样，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 沉默不语。

他眼神死寂, 独自蜷缩着, 脸上有着血迹。

这让蝙蝠侠感到不安, 他从未如此频繁地做有关家人的噩梦。

这似乎有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必须快点找到出路。

但是他太虚弱了, 之前受的伤已经让他失血, 即使伤口似乎被止血了但并没有好好处理, 他依旧能感受到疼痛在折磨自己。

又在迷宫中长时间遭受精神折磨, 他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算是睡过去还是昏死过去了。

他看到黑色影子在迷宫的墙壁上晃动，但他已经学会了视而不见，避免被这种把戏持续折磨神经。

但是他在最不应该放松的时候放松了。

一阵冷风从他身后袭来，千钧一发之际蝙蝠侠迅速前扑, 就地翻滚闪开那柄寒光烁烁的剑。

是利爪！

不知何时，两名利爪从黑暗中钻出，骤然向蝙蝠侠发动攻击。

他躲过了一名利爪，但另一名利爪的剑结结实实划过了他的肩头，带起一串血花。

蝙蝠侠闷哼一声，侧身闪开紧接而至的下一次劈砍。

他格开一只利爪袭来的手臂，肌肉绷紧一拳直接轰上了利爪的胸口，紧接着他扯住披风挡住另一只利爪的劈砍。

披风被直接斩开，而蝙蝠侠此时已经闪身到了一旁。

他接连格挡下利爪的攻击，然后瞅准机会，一拳击中了一名利爪的下巴，将其打飞出去。

躬身躲过另一名利爪的剑刃，他迅速欺近

肉|体被击打发出连绵“砰砰”的响声，蝙蝠侠拳头像急促的雨点一般砸落在那名利爪身上，而那个利爪根本无法反抗。

最后一拳打完，蝙蝠侠回旋一脚踹飞了那只利爪。

趁着那两只利爪还没能起身之际，他迅速拿起利爪掉落在地的短剑，给那两个利爪一人喉咙补了一刀。

蝙蝠侠不杀人，但这些家伙根本就不会死，这样可能也只是拖延一段时间而已。

他拿着那两把短剑，在利爪身上摸索着。

那两名利爪的手上有着手环，他将之取下刚下意识想往腰带塞，但是他身上已经没有腰带了，便只能戴在自己手腕上。

然后他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虽然解决了这两只利爪，但他肩头腰侧又各多了一条血痕。

站起身，他踉跄了下，支撑着墙壁。再次被割伤让他的头愈发昏沉，就在他努力试图抬眼时，却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

蝙蝠侠猛然想要直起身，但却虚弱无力，他看见那是个奇怪的利爪。他白色的面具比之其他利爪更像是仓鸮那张怪脸。

或许这就是利爪之中的高层？

这个利爪走向蝙蝠侠，然后当头就是一剑劈来。蝙蝠侠尽力闪躲着，他的脚步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

但他还是全力支撑着身体闪躲着攻击。

渐渐地，那名利爪把蝙蝠侠逼入一个狭窄的巷道中。

“这里不会被任何人看到……让我们来聊聊吧……布鲁斯·韦恩。”

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利爪说道。

蝙蝠侠瞳孔骤缩，他被抓到这个迷宫之时就担心过是否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他紧绷着嘴角，并不打算回应这句话。

“你不用那么担心，至少法庭里只有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那名利爪悠闲地说，他语气带着一种轻慢的恶意。

高傲、自负，在法庭中有一定地位，甚至可能看不起法庭的其他人，蝙蝠侠迅速在心中判断道。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蝙蝠侠质问道，他努力扶住墙支撑着身体。

利爪又靠近了些，似乎在观察蝙蝠侠虚弱的样子。

突然间，蝙蝠侠闪电般身体绷紧，一拳捣向面前这个利爪。他动作有力且灵敏，完全看不出方才虚弱的样子。

“你在演戏？”利爪向后闪避开，嗤笑道。

“不这样，怎么把你们这些老鼠引出来呢？”蝙蝠侠冷冷说。

那个利爪轻松地闪躲开蝙蝠侠的攻击，然后身形一晃，就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迅速接近了蝙蝠侠。

蝙蝠侠迅速格挡，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了长长的血口。他能感到那柄剑刻意划进自己的血肉深处，就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他迅速后撤，用披风紧急捂住流血的伤口。

这家伙远比之前那些利爪还要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

两个纠缠的身影快速过招像是能留下残影，但是其中那个有着白色面具的身影明显要更加灵活。

他不断在蝙蝠侠身上留下伤口，就像是在把猎物一步步逼入绝境的狡诈野狼。

蝙蝠侠浑身伤痕，身上制服破破烂烂，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处理伤口了。

他喘息着，紧紧盯着对面的利爪，那家伙依然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好似刚才的过招完全没消耗他多少体力似的。

“你到底是谁？”蝙蝠侠忽然开口：“你和其他利爪不同，你先是把我逼到这边，应该是防止被法庭的成员看到吧？”

“你对我的出手充满了个人情绪，你对布鲁斯·韦恩过于关注”

“你究竟是谁？”

利爪笑了：“我还以为你还会再观察一段时间呢，怎么，身体坚持不住了？”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毫不犹豫地掀开，底下露出的是一张令蝙蝠侠感到讶异的脸。

林肯·马奇。

这人不是前些天颇为活跃的新晋市议员吗？

布鲁斯韦恩本来还在观察这人，以为哥谭会多一个愿意办实事的政客。

“林肯·马奇，我认识你，”蝙蝠侠冷冷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猫头鹰法庭的爪牙！”

“哼”林肯·马奇看着他，嗤笑道：“你就只能想起这个？再想想，布鲁斯。”

“我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之前似乎从未见过你吧？”

他再次冲上前，逼近蝙蝠侠。

“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扔下了我，”林肯·马奇一句话一拳，逼得蝙蝠侠狼狈不堪：“他们因为医生说我活不了了，就把我扔在了‘青柳小屋’！”

蝙蝠侠知道青柳小屋，那是哥谭救助患有精神疾病儿童的医院。

但那间儿童医院实际上在虐待儿童，有许多孩子被抛弃饿死。

所以呢，你想说我们都是孤儿吗？蝙蝠侠不知道这家伙突然扯童年干什么。

“他们把我扔在那里等死，甚至我的哥哥，那个本应该保护我的人，也遗忘了我的存在！”

蝙蝠侠能感到林肯话语中的怨恨，他不明白针对“布鲁斯·韦恩”的怨恨从何而来。

“我的兄弟，他就那么长大，成为哥谭炙手可热的人物，却把我遗忘了。”

听着这话，蝙蝠侠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亲生弟弟！我应该姓韦恩！”林肯·马奇冷冰冰地说。？！！

蝙蝠侠虽然很虚弱，但还是情不自禁想道：“千万别让托马斯听见这话。”

他简直不敢想象托马斯听到这人的话脸色会多难看。

虽然托马斯一向是个守法公民，但是听见这人的话很有可能想把这人浇成水泥柱子沉哥谭湾。

小时候父母经常说自己黏人又喜欢吃醋，但实际上托马斯才是那个吃起醋来能要人命的家伙。

想起托马斯以前干的事，蝙蝠侠感觉背后都有点发毛。

林肯·马奇看见蝙蝠侠竟然在走神，顿时脸色更难看了：“你在想什么！回答我！”

蝙蝠侠摇了摇头，他坚定地说：“我的兄弟只有一位，那就是现在的小托马斯·韦恩。”

“无论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都是虚假的谎言罢了。”

“我没有弟弟，我父母在我之后从来没生过任何孩子。”

林肯·马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狰狞，他紧盯着蝙蝠侠，像是要撕碎他般：“你就那么想要否认我的存在？那么害怕被我夺走一切吗？！”

他冲上前，剑刃凌厉地挥舞着，构成致命的剑幕。蝙蝠侠只能勉力迎战。

终于蝙蝠侠领略到了什么叫“完全不听人话”，这人已经完全陷在自己的逻辑中了，无论蝙蝠侠指出多少问题，他都只会视而不见。

“你说我遗忘了你的存在，那小托马斯呢？难道我们同时遗忘了你吗？”蝙蝠侠质问道。

“他，他就是个冷血的资本怪物，他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兄弟！”林肯冷笑着说：“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吗？”

蝙蝠侠感觉火大了起来，这人满嘴尽是胡言乱语。

再不想听下去，他直接加大力度一记直拳捶到了林肯·马奇的脸上，林肯·马奇闷哼一声，他的鼻子流下鲜血。

林肯·马奇后退两步，随手擦去鼻血，死死盯着蝙蝠侠。

“我还记得，我还记得母亲最喜欢戴的那串珍珠项链。”林肯马奇怒吼着：“我还记得庄园中有一个秋千！我们会在哪里玩闹！”

“而你竟然想也不想就否定这一切！”

“那些都只不过是通过新闻就能查出来的资料！”蝙蝠侠毫不客气，“这些记忆真的是你的吗，还是法庭灌输给你的！”

“你被法庭诱拐，被洗脑成为杀人工具，那些回忆根本就是猫头鹰法庭操纵你的手段！”

但是林肯完全不听，只是攻击更加凶狠。

他的一把剑直直贯穿了蝙蝠侠的肩膀，蝙蝠侠痛苦出声，但是随即以极快的反应，将那把剑从林恩手中夺下。

迅速后撤，蝙蝠侠将剑直接从肩胛抽出，那种剧烈的痛楚让他浑身痉挛，鲜血涌出。

但是林肯并不会给蝙蝠侠留下喘息的时间，他如闪电般逼近。

蝙蝠侠被逼到死角，林肯的剑直直抵向他的咽喉，蝙蝠侠死死用力抵挡着林肯的攻击，直接后背整个撞到了墙上。

林肯呼吸的气息都能扑到蝙蝠侠脸上，他低声说道：“去死吧，哥哥，你这个虚伪的英雄。”

那剑尖逼近，在蝙蝠侠咽喉刺出血点。

就在这时，突兀间巨大的轰响声响起，迷宫整个都震了下，碎石从两人头顶纷纷掉落——

作者有话说：蝙蝠的无妄之灾，以及猜猜猫头鹰的反应（）

第73章

就在林肯即将把剑尖刺入蝙蝠侠咽喉之时, 巨大的爆破声响起。

整个迷宫都在震动，白色的碎石如同雪花般纷纷落下。

林肯·马奇惊疑地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顿时脸色阴晴不定。

他咬了咬牙，瞪了蝙蝠侠一眼。

“你运气真好，”他阴阳怪气地说，“这事还没完，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的。”然后他迅速向那个方向赶去。蝙蝠侠咬着牙, 一瞬间身体差点跌下去，他其实已经脱力了。

但他必须趁机会找到出口！

蝙蝠侠强撑着身体，往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赶去，却没想到竟然又转到了那个有着巨大猫头鹰雕像的房间。

林肯到底走的哪条路？

正在这时，蝙蝠侠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轻, 且频率不稳定，那听上去像个小孩子的脚步声。

而且是赤裸着脚的孩子。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蝙蝠侠浑身紧绷着, 瞬间躲闪到雕像后方, 警惕地看向另一边的通道。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诸如鬼娃娃或者什么改造人之类的东西。

从通道口渐渐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

藏于幕后之人最好自身强大无比,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 那就是脆弱的待采摘的果实。

夜枭始终坚信, 当好统治者, 首先要自身比谁都强大, 这种强大不只是指武力上的, 同样也是指脑子。

不然难道那些氪星人就适合当统治者吗？

这番话在眼下, 也可以送给猫头鹰法庭。他们这群人虽然占据着大量的财富、社会地位，在暗中操纵着哥谭，但这群人太过于孱弱了。

夜枭将手爪搭在一名面具人的肩上，这样想着——

时间回到夜枭遭遇大批利爪袭击之时。

夜晚大雨瓢泼, 以至于只能通过一瞬间的闪电看清楚那些吊在窗外的利爪。

紧接着，那些利爪没有给夜枭任何反应之间，就破窗而入，他们一拥而上将夜枭淹没。几乎顷刻间夜枭的身影就消失在利爪之中。

数把剑刃同时刺向夜枭，然而下一秒这些利爪却被尽数打得倒飞回去。

那扇披风硬化后就像是一面盾牌般，被夜枭直接握在手中直接横扫过去。

暂时摆脱利爪的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近身搏斗，而是闪电般摸向腰间，直接掏出急冻枪对利爪进行射击。

他的手很稳，准头也相当可怕，几乎片刻间就将三名利爪冻住。

剩余的利爪当即改变策略，他们分散开，向着不同方向快速在夜枭身侧奔跑。

夜枭瞄准其中一人的时候，剩余两个利爪迅速前扑，然而夜枭瞬间调转枪口，向身后连续射击。

这群被雨淋过的利爪简直是上好的挨冻靶子，夜枭的射击只要能擦过利爪的身侧，就能将这些湿淋淋的家伙浑身冻上。

剩下的那个利爪趁着夜枭枪口没来得及调转，再度扑上来。他将夜枭扑倒在地，刚提起剑想要刺下，就被直接当着腹部开了一枪。

夜枭一脚将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冰块踹开，那个利爪摔到地上胳膊断了一截，成断臂维纳斯了。

那条手臂棒冰在地上滚了两圈。

耸了耸肩，夜枭毫无歉意，用轻柔的语气说：“hmmmm或许你有机会当个艺术品，不用谢。”

他直接起身离开了。

紧急回到巢穴换了身装备，之前招募急冻人时候的装甲正好能派上用场。

冰蓝色的装甲被套在身上，夜枭将急冻枪别在腰间，此时的他看上去略有些像个阴森森的冰雕。

在夜枭更换装备的同时，夜枭电脑在破解着利爪的手环。这种手环接收命令一定会有信号传递，夜枭电脑只要跟踪信号来源就好。

手环接收的信号，是在几个信号源之间切换，夜枭在地图上划出一个区域，根据自己对于哥谭的了解开始缩小范围。

如果夜枭没记错，这个法庭应该是有个巨大的地下设施。

最终夜枭锁定了一个地方。

艾文顿大街。

这个名字让夜枭顿时想到了一个地点，那就是艾文顿大街77号。

说实话，以他仅有的漫画记忆，能记得猫头鹰法庭就不错了，是绝对不知道他们老巢究竟在哪儿的。

艾文顿大街77号这个地方，其实是蝙蝠侠查出来的。

或者说，是小布鲁斯·韦恩查出来的。

在夜枭现有的记忆里，当年失去父母的小布鲁斯陷入到了一种执拗之中，他不相信父母就那么轻易就死去，宁愿相信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

于是他沉浸在韦恩庄园各种书籍资料之中，试图找出那个幕后凶手。当时的托马斯没有管布鲁斯的做法，因为他知道布鲁斯迟早会碰壁的。

果不其然，小布鲁斯在废寝忘食查了很久之后，终于找到了艾文顿大街77号这个地方，但那里荒废已久，什么也没有。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布鲁斯侦探天赋就已经显现了。

虽然猫头鹰法庭并不是韦恩夫妇之死的幕后黑手，但至少这个调查在多年后派上了用场——

这就是夜枭出现在猫头鹰法庭高层集会的原因。

夜枭的手爪轻轻搭在一名面具人肩头，指尖轻轻点着。

那人身体打颤，动都不敢动。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寂。

“晚上好，各位，我打算接管你们的命，有任何异议吗？”夜枭语调轻柔地说。

长桌左侧坐着的一个老妇人这时动了动，夜枭侧过头：“嗯？”

“利爪！杀了他！”那个老妇人突然叫喊道。

夜枭毫不犹豫地直接就瞬间投掷出飞镖，老妇人的喉咙被直接割开，鲜血往外喷涌，就像是盛大的喷泉。

她发出咯咯的声响，试图用手去捂住喉咙，但是还没等她的手抬起，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倒在了长桌之上。

暗中跃出一只利爪，直接扑向了夜枭，夜枭抬手一枪竟然被这只利爪闪过。夜枭用臂甲挡住利爪的劈砍，然后外骨骼装置运作之下，他直接将利爪单手狠狠抡着摔到了地上。

补上一记急冻枪，地上就只有个冰冻利爪了。

夜枭没管其他人的表情，而是走到那名死去的老妇人旁边。

“玛利亚·鲍尔斯，鲍尔斯酒店的拥有者，”夜枭轻巧揭下那张面具，在手中旋转着。

血腥气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

夜枭虽只是站在那里，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着那些瑟缩的面具人。

“那么，你就是猫头鹰法庭所谓的‘议长’吧？”他环视一圈，然后走到长桌中心的那人身旁，伸手就要去取下猫头鹰法庭议长的面具。

“等等！等等！请别这样！”那人叫起来，他身体向后躲着，哀求道。

“我可以帮助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议长说道。

同样作为黑暗组织的首领，雷霄古可比这些家伙要强太多了。这群家伙纯粹是靠祖上的遗产才能掌控哥谭，一旦遇到超出掌控的事情，就只能当一群鹌鹑了。

甚至于夜枭感觉自己把雷霄古和这些家伙作比较，简直是辱雷霄古了。

但是这样倒也省事。

“那么，把你们手底下，正在外出的所有利爪全部召回，”夜森*晚*整*理枭对议长说：“同时，让你们藏着的那些利爪都停止行动，回到冷冻室去。”

议长也不敢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只能唯唯应诺。

他拿出手机迅速发送信息，但逐渐地，他头顶却冒出了冷汗。

夜枭静静盯着他。

“我们，我们的信号被屏蔽了。”议长声音打颤，但夜枭能听出那其中真切的疑惑不解。

于是夜枭“啧”了一声。

这倒是有趣了，有人在这起事件中横插一脚。

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本来想说祝大家高考顺利，后来又想马上高考了真的会有人在看这篇文吗？23333

第74章

真是群没什么用的家伙, 夜枭在内心感叹着。

恐怕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也盯上了猫头鹰法庭这些高层，而且这人下手还更早些, 直接切断了法庭高层和利爪的联系渠道。恐怕就是猫头鹰法庭内部的人。

夜枭愉快地将这些没用的法庭成员全部做成了冰雕，并决定回去就给急冻人加薪。

一座城市不需要多余的统治者。

从现在开始，所谓的猫头鹰法庭，将由夜枭接管。

夜枭找到通向地下的电梯，电梯迅速向下驶去, 夜枭在心中默默估计着，大约向下落了一百米左右电梯才停下。

电梯门一开，夜枭就和一群利爪面对面。这算是炸了利爪老窝了，一群利爪齐刷刷看向夜枭。几十双圆溜溜的护目镜和夜枭的相对，气氛甚至有些尴尬。

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这人谁？”“看着像夜枭？”“怎么成蓝色了？”这群利爪看着蓝色的夜枭, 开始窃窃私语。

“是不是打算去隔壁大都会跟着那个蓝色童子军混了？”

夜枭当即面甲下脸就是一黑。

你找死，你有病吧！

毫不犹豫地, 夜枭直接飞身而出, 对准那群利爪扣动扳机。

利爪的数量太多, 即使使用急冻枪也难以瞬间解决这么多人, 乌泱泱的利爪一拥而上,

夜枭于是干脆投掷出数枚微型炸弹, 炸弹瞬间将许多利爪炸飞出去, 一时间这处场地内血|肉飞溅。

利爪们倒在地上, 身下渗出大量的血液, 像是要汇成一片血湖。夜枭顺手夺过一名利爪的剑刃，将那些还在试图动弹的利爪直接割开喉咙，更多的鲜血喷涌着。

而夜枭身上被鲜血浸湿，红色的血顺着冰蓝色的盔甲流下, 像是在极地冰川蜿蜒出地狱的河流。

剩下的利爪们一时间愣在原地。

[称号：月之暗面生效中，邪恶系角色+50%，神志不清+20%，总计加成震慑效果70%]

利爪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攻击，他们犹豫着盯着夜枭。

夜枭懒得管这群傻X利爪了，干脆一人一枪全给冻上了，仅留下一个从刚开始就沉默寡言，一直老实待在旁边的。

夜枭打量着这个利爪，“带我去你们改造利爪的地方。”

那个利爪微微鞠躬，然后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开始带路。

在走之前，夜枭往身后看了眼，那里刚刚逃走了一个利爪，那个利爪似乎有些特殊，戴着与其他利爪不同的白色面具。

啊哈，就是他了，那个切断法庭和利爪联系，先自己一步盯上法庭的人。

跑得真快，但是不要紧，迟早还能抓到的——

地下迷宫。

蝙蝠侠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出现。

那是理查德！那个孩子踉踉跄跄着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蝙蝠侠连忙从雕像后闪身接住了他。

理查德眼神迷蒙，虚弱地说道：“蝙蝠侠？”

他身上裹着一张灰色的披风。

“理查德·格雷森？孩子，醒醒，你有什么地方受伤吗？”蝙蝠侠摸了下那张灰色披风，质地不算很厚，但是确实在这冰冷的地下迷宫中保住了理查德的体温。

这孩子此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不知道蝙蝠侠，我好冷”

蝙蝠侠顿时感觉不妙，这孩子体温明明在正常范围内，却仍旧觉得寒冷。

“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吗？”蝙蝠侠询问道。

“他们，他们似乎把我关在了一个很冷的地方，我感觉好像自己被打了好多针”理查德声音虚弱地说。他的皮肤青白，皮肤下隐约有着诡异的青色血管纹路。

蝙蝠侠不知道这群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但很明显理查德现在的状态极其异常。

他直接将这孩子抱起来，四处打量试图找到出口。

必须得赶紧带这孩子回蝙蝠洞，给理查德做个检查。

理查德揪住蝙蝠侠的胳膊，伸出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地方能通向地下河”

蝙蝠侠抱着理查德，往那个方向跑去，他看到一块有着缝隙的地砖，于是发力将之撬开，底下是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他将残破的披风解下，围在理查德身上，他的披风有防水效果，不会因为浸水而变得很沉重，至少能给理查德保持一些温度。

深吸一口气，蝙蝠侠抱着理查德跃入水中。

地下河水比他想象的还要冰冷，几乎瞬间那种寒意就渗入了骨髓。

蝙蝠侠感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流失，但他还是紧紧抱着那个孩子不放，持续游着。他的体力迅速被消耗，骨头被寒气侵蚀的疼痛让他越来越虚弱。

地下河有着暗流，他必须避免被暗流带向错误的方向。

他感到氧气逐渐耗竭，他松开手，将那个孩子向前推去，然后开始逐渐失去意识。

一只小手拽住了蝙蝠侠，那只孩童的手意外地有力量，将蝙蝠侠拖着向前游去。

此时的蝙蝠侠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他还是意识到，那是理查德的手。

理查德将蝙蝠侠拖上了岸，两人终于进入了哥谭的地下水道设施。蝙蝠侠咳嗽着，恢复了片刻，就再次抓进理查德的手。

他们沿着下水道拼命攀爬上去。

沿着下水道踉踉跄跄地走着，蝙蝠侠感到自己的神智在逐渐消失，他失血太多了，精神上遭受的折磨让他无法休息他已经到了极限。

在昏迷之前，蝙蝠侠终于看到了一扇熟悉的栅栏门。

他用尽力气拍上那扇栅栏，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

昏倒的蝙蝠侠没注意到的是，理查德此时在一旁，漠然地注视着昏迷的他。

那双蓝眼睛毫无情感——

“蝙蝠侠？蝙蝠侠？”熟悉的声音呼唤着，蝙蝠侠勉强睁开了眼睛。

“便士一？”蝙蝠侠喃喃出声。

“是我，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老管家激动的声音响起。蝙蝠侠尝试着眨了眨眼睛，他看到了蝙蝠洞黑暗的洞顶，有几只小蝙蝠凑热闹似地吊在上方，然后他看到老管家担忧的眼睛。

“便士一，那孩子呢？我需要尽快给这孩子做个检查”蝙蝠侠急切道。

老管家说道：“请不要担心，那位小先生我安排到了隔间，正在睡觉，他似乎很累了。”

蝙蝠洞有个应急的隔离室，看来老管家为了防止蝙蝠侠身份泄漏，先把理查德安置到那里了。

蝙蝠侠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老管家推着他的肩膀：“请您躺好，伤口都还没处理完，您身上伤口实在太多了。”

“我没多大事，阿福，”蝙蝠侠想要争辩。

“我还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老管家淡淡地说。

顿时蝙蝠侠不吭声了，老老实实躺在那儿任由老管家缝合伤口。

他赤裸着身体，肌肉上有着旧伤的痕迹，而那些疤痕上又覆盖上了新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顺着皮肤滑到眼睛中，让眼睛也感到疼痛。

老管家的手很稳，但是布鲁斯能看到老管家湿润的眼眶。

一时间，布鲁斯恍惚了下，他只是想，也许这种场景未来还会有无数次。

可是，哥谭需要蝙蝠侠。

蝙蝠侠到底要让自己亲近的人，多少次为自己哭泣？

他想起在迷宫中，所梦见的那个孤独的小托马斯，小托马斯那双熟悉的蓝眼睛里，全然是空洞与孤独。

是我让你伤心吗，哥哥？

突然间，蝙蝠侠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看到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理查德那双无机质的、冰冷的眼睛。

那种眼神，似乎充满了漠然，蝙蝠侠曾经见过那种神情——在那些毫无同情心的连环杀手的脸上。

他猛然试图直起身，理查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真的还是理查德吗？——

作者有话说：您的小鸟到账了，好像哪里不太对？

第75章

“好了, 蝙蝠侠，请你好好休息一下，”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 说道：“我会照看那位小先生的。”

“不行，便士一，那孩子身上好像出了点问题，”蝙蝠侠撑起身体，急忙去找备用的战衣, 往身上套：“我必须快点检查情况。”

阿尔弗雷德幽幽叹了口气，也没再阻拦了。

蝙蝠侠穿好战衣，来到隔离室，里面理查德已经醒了，正望着隔离室的天花板发呆。

那孩子就那么抱着腿, 蜷缩着身体，抬头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 眼神一片空茫。

“理查德？”蝙蝠侠放低声音, 尽量柔和地呼唤着。

“理查德？”

“蝙蝠侠？”理查德缓慢地转头, 看向这个黑漆漆的家伙, 他的眼神直愣愣的, 像是神智还没有清醒。

原本那双神采奕奕的孩童的眼睛, 此时像是个木头娃娃一样, 空洞无神。

这让那张稚嫩清秀的小脸, 看上去有种森森的鬼气。

“理查德,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蝙蝠侠蹲下身，尽量和孩子同等高度，问道。

理查德呆呆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现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蝙蝠侠努力表现得温柔。

“我还是感觉冷, ”理查德语气机械地说。

蝙蝠侠看着他身上裹着的毛绒毯子，这个温度裹这种毯子按理说都应该流汗了，但是这孩子全然没有流汗迹象。

“我接下来要给你做一些检查，不要担心好吗？”蝙蝠侠询问道。理查德又呆呆点了点头，蝙蝠侠甚至怀疑这孩子有没有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他向着理查德伸出手，握住理查德的小手，理查德也不说话，就那么乖乖任由蝙蝠侠牵着。

理查德坐在椅子上，任由蝙蝠侠用一堆器械检查他的情况。

蝙蝠侠看见他正看向那条之前包裹着的、灰色的披风，那条披风被阿福叠好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灰色的披风？蝙蝠侠脑子里蹦出一个笑得邪恶的猫头鹰形象。

“理查德，你知道这个披风是谁给你的吗？”蝙蝠侠试图分散一下理查德注意力，避免他害怕，于是问道。

“我记不清了，我当时什么记忆都很模糊”理查德说的是真的，他确实记不清了。当时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寒冷和孤独。

有人在交谈，理查德感到了疼痛，他想挣扎，却手脚都无法动弹。

尖利的东西扎破他的皮肉，他感到什么东西被输入自己身体内，然后就是无法形容的痛苦。

他想要尖叫，想要抓破自己的皮肤，但是渐渐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似乎曾有惨白的光亮在自己头顶晃过，但那一切都像是做梦般，在理查德的脑内变成团暧昧不清的雾霭。

他好像一直在呼救，但一直没有人救他。我死了吗？就这样死掉，是不是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我不记得了

这一切都我人生中的一场噩梦，死掉就会醒过来，然后我就会再见到爸爸妈妈，我要抱着妈妈爸爸不松手，告诉他们我真的好冷。

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是为什么还不醒来？

直到理查德逐渐接受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一双手把他抱了起来。

但是那双手并不温暖，有种金属的冷硬。那个胸膛也并不柔和，咯得理查德脸生疼。

理查德就那么蜷缩着，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父亲的怀抱，但这人比起父亲的怀抱要更加坚硬更加冷漠。

浑身颤抖着，理查德依然感到极其寒冷。

他只能感觉到那人停下脚步，然后给自己包了层布料，这让他稍微暖和了些。

紧紧地蜷缩在那层布料中，理查德隐约闻到的是血腥气。

带着血腥气的温暖。

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会令人感到可怕的安全感。那是渗入理查德记忆深处的血腥气。

“你是谁？”理查德当时迷茫地问道。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那么抱着他，把他抱到了一个更为温暖的地方。

“去找那个黑色的家伙，那个蝙蝠侠。”理查德懵懂地听着那人的话，懵懂地迈开脚步，向着那人指过的方向走去。

他没忍住回头张望。

最后回望的一眼之中，理查德只记得那人似乎戴着个猫头鹰似的面甲。

还有那抹冰蓝色。

“蓝色的灰色的？”理查德不确定地说，他好像脑子运行卡顿了一样。

蝙蝠侠被他说的也是一愣，蓝色的？他原先觉得肯定是夜枭，但是夜枭身上全是灰色的。

难道哥谭又来什么奇怪的家伙了？

这个可以慢慢调查，最重要的还是理查德现在的情况。随着检查的进行，蝙蝠侠渐渐皱起了眉头。

理查德的心率要远低于正常人的心率，窦性心动过缓的心脏病患者有时会低至50-40次/分，当低至40-35次/分时甚至会出现猝死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理查德心率甚至低到了35-20次/分！

这太异常了！蝙蝠侠紧皱眉头，这孩子的体温也低得可怕，只有24℃，这已经是医学上的致死温度了。

那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那群猫头鹰法庭的家伙究竟对理查德做了什么？！

想起那些不死的利爪，蝙蝠侠心中渐渐浮现出一种可怕的猜想。

他感到一种愤怒在自己身体内流淌，让他真想把猫头鹰法庭那群畜生全部打得再也无法作恶！

“我需要给你抽管血，理查德，可能稍微有点疼，可以吗？”蝙蝠侠轻声询问道，理查德只是继续呆呆地点头。

上次见面时候，这孩子还是个活泼开朗的机灵小孩，现在却像个点头机器一样。这让蝙蝠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蝙蝠侠迅速给理查德抽了管血，让电脑开始化验。

“蝙蝠侠，有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阿尔弗雷德凑过来说道，老管家戴了个唐老○面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翻出来的，让蝙蝠侠心想该给管家做个应急的伪装装备了。

他跟着老管家走到一旁，老管家说道：“之前，庄园里来了袭击者。”

蝙蝠侠顿时心中一沉，他看向老管家，身板挺直，似乎并没有受伤。老管家走到一张竖立起的手术床前，将遮掩的幕布揭开，露出的赫然是一具利爪。

此时这个利爪的头里正钉着一把剑，这或许就是他还没有暴起伤人的原因。

“他袭击了庄园，”老管家说：“而我用猎枪击中了他，但他似乎会复活。”

老管家说这话时语气有些犹疑，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奇怪了。

“那些家伙，他们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蝙蝠侠说：“他们似乎有着自愈的体质，像是某种活死人！”

“猫头鹰法庭那竟然是真的？”阿尔弗雷德喃喃感叹。

“我本来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了，但是当时”阿尔弗雷德继续讲述道。

当时他向利爪开枪，利爪却在被击中后只是倒地了片刻，就又爬了起来，然后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接近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连续开枪，一边试图借着雕像和利爪周旋。

窗外雷声雨声和室内的枪声混做一团，偶尔的雷光和枪口的火光能短暂照亮黑暗的走廊。

尝试过开灯，但当时阿尔弗雷德发现电源被切断了，好在老管家年轻时有过夜晚作战经验。

但是老管家到底上了年纪，他年轻时再怎么能打，年老后也很难和这种改造过的生物兵器相抗衡。

就在利爪的剑刃即将刺穿阿尔弗雷德身体的时候，利爪的头先被刺穿了，一柄剑从利爪的额头正中贯穿而出。

那是极其精准的一剑，甚至只让利爪的头流出细细的一行血。

利爪倒下后，阿尔弗雷德只看见一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背影。

“这把剑是利爪的武器，那人应该之前就和利爪交手过，”蝙蝠侠打量着让利爪脑洞大开的那柄剑，“便士一，你还看见什么其他特征了吗？”

“那应该是位女士，”阿尔弗雷德说道：“身高大约在175左右？”

“对了，她似乎戴了个白色面具。”阿尔弗雷德补充道。

这不就是夜枭身边的那个人！蝙蝠侠曾经在夜枭的飞机上看见过那个女人，像是夜枭的助手之类的。

这人怎么会来韦恩庄园！蝙蝠侠心下一沉。

夜枭对韦恩庄园伸手这件事，让蝙蝠侠敏感的神经瞬间被触动。他必须得找到那个家伙，这个夜枭——他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最近身体又开始犯毛病了，可能最近不怎能回评论，抱歉大家[爆哭]

祝福每一个高考结束的孩子以后不用像我一样上班搞得人都要废了

第76章

从夜枭刚出道开始, 蝙蝠侠就试图搞清楚夜枭的身份。

这个人相当危险，他体术高超，受过专业训练, 甚至于和刺客联盟熟识。

而且，他杀人。

冷酷、专业、理智、难以捉摸，这一切构成了围绕着夜枭这人的谜团。

作为哥谭两大怪胎中的一个，蝙蝠侠当然再清楚不过，夜枭绝对是个人类, 他只不过是用格斗、侦探、刺客、科技等等来武装自己。

蝙蝠侠尝试过在哥谭登记人口中排查，首先是男性（这点应该没错？大概？），总不可能是沃尔玛塑料袋或者武装直升机。

这家伙连个下巴都不露，但是从之前他受伤时露出的皮肤来看，白人。

这人说话有着良好的教养, 那身装备有着相当的科技含量，他必然有钱或者有人资助。

越听越像自己怎么办？这些条件一筛出来, 蝙蝠侠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原来我才是夜枭？

但这只是个玩笑话, 其实还有一个人符合条件。

符合所有的, 这一切的条件, 而且这人就在哥谭, 相当地、相当地明显。

他哥哥, 小托马斯·韦恩。

蝙蝠侠找到夜枭时, 这家伙正蹲在滴水兽上, 看着下方的街区。

□□们三三两两散布在街头, 像是一群夜晚开始觅食的小动物，而夜枭就是那只夜晚睁开眼，蹲在枝头寻觅猎物的猫头鹰。

“夜枭，我需要跟你聊聊。”蝙蝠侠径直开口道。

“hmmm, ”夜枭轻哼了声，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柔黏糊，像是在和人低语：“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尊敬的蝙蝠英雄？”

“我们必须要聊，夜枭，”蝙蝠侠上前一步，“关于韦恩。”

他怀疑过小托马斯，他的哥哥。是的，他在怀疑自己最后的血脉至亲，自己的哥哥。

但是他不得不怀疑。

托马斯的条件实在太吻合了，即使他二十四年的经历似乎都有迹可循。即使夜枭的DNA并没能和蝙蝠侠资料库中的任何一人匹配起来。

即使他曾经亲眼在幻境中看见过托马斯，而那时夜枭正困在幻境中。

但夜枭的装备、夜枭对于哥谭的了解、夜枭那对于韦恩庄园的关注只是引爆蝙蝠侠怀疑的最后点火。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蝙蝠侠就感到巨大的惶恐。

要真是托马斯，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那样一切都会崩塌掉。

或许有人会选择保持着虚幻的和谐，但蝙蝠侠决不会如此。

他必须确认。

“你的人去过韦恩庄园，”蝙蝠侠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留意韦恩庄园？”

“那你呢？亲爱的骑士，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夜枭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韦恩庄园发生的事呢？”

“话说回来，你面具之下，究竟是谁呢？”夜枭回过头，就那么注视着蝙蝠侠。

哥谭的夜风带起阵阵寒意，黑暗似乎能隐藏一切秘密，但当夜行生物们总能在黑夜中挖掘任何秘密。

两人在高楼之上僵持着，似乎谁都不打算先开口，先开口的人必然会陷入一种谈判的弱势，这点他们二人都再清楚不过。

“我调查过你，很多次，”蝙蝠侠说道：“但是你确实隐藏得很好，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我是表现得太友好了吗，蝙蝠？”夜枭轻柔地说。

他站起身，整个人像是直勾勾盯着猎物般，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但蝙蝠侠并没有被吓到，他平静说：“不用装出这幅样子，夜枭，你早就知道我在调查你，而我也不信你没调查过我。”

夜枭心想，这还真没有。

我还用得着调查你？我连你早上在被窝里哼哼唧唧不愿意起床都看过无数回了。

但他只是歪了歪头，默认了这一说法。

“我认为，至少在对韦恩的态度上，我们需要对对方有个明确的认知，”蝙蝠侠观察着夜枭的细微动作：“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嗯哼，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关注韦恩，那就先说说你自己吧。”夜枭说道。

“我当然要留意韦恩庄园，因为”蝙蝠侠思考片刻，还是开口道。

“我的资助人就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说完这话，紧紧盯着对面的夜枭，夜枭依旧那副样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夜枭轻轻“哦”了一声：“看来那些传言倒有些可信之处。”

“之前在哥谭就有传言说，那个蝙蝠怪胎是被人圈养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哥谭的阔佬养的宠物。”他话说得慢条斯理，在说到“宠物”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下，然后轻巧吐出。

“那你呢，夜枭，你又是为什么去保护韦恩庄园？”蝙蝠侠没理会夜枭的戏弄，质问道。

“有人资助我，代价是我要提供一些保护，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夜枭笑了：“合适的交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