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2)

朱门掠娇 临风辞 6483 字 6小时前

第64章 第 64 章大结局 不破……

傅珩从前便有所猜测, 孟清辞心里是否藏已经有了旁人?她这样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偏她,却总透着一股过分的冷清。

只是那时, 他始终看不透她。她似乎与谁都隔着一层, 对安义侯府的人如此,对宋家兄弟亦是如此。任凭是谁, 她总能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得云淡风轻。

直到傅珩窥得她与顾淮序的秘密, 几乎坐实了他的猜测。他得不到的,如何能让旁人得了?天知道他反复猜忌,几乎难以抑制, 想要活刮了顾淮序。

听了孟清辞那些能捅刀穿他心窝的话,傅珩又实在是后悔不已。如今孟清辞是他的皇后,名分已定, 再不能更改,他又何苦旧事重提,徒增两人的牵扯。

天知道, 孟清辞在御书房外收拾崔令仪的时候,傅珩在御书房内有多庆幸,庆幸有人帮他分担了她此时的怒火。

孟清辞此刻哪里肯依着他, 捶打在他坚实如铁的胸膛上, 推搡他, 她实是厌烦傅珩的反复无常。

当下看着已老实, 实则不过是他自己经受不住怀疑的摧残。而她担心的, 正是这长长久久的猜忌,一旦发作,会在某日要了顾聿琛的命。

既如此, 不如趁着此刻,她索性承认了,以傅珩的狗脾性,怕是还要反回去猜疑。

傅珩任由孟清辞推搡,一双手臂却是不肯松开她。一边小心翼翼不停的陪着不是:“清辞,你消消气,朕真的知错了。”

孟清辞被傅珩禁锢在身前与御案之间,退无可退。见傅珩仍旧一副浑不吝的姿态,妄图轻描淡写地将今日所为揭过,她哪里肯。

趁着傅珩猝不及防,孟清辞拔下发间的金凤簪,抵着自己脖颈处的动脉。

因孟清辞情绪亦是激动,她手下竟是没了准头,那簪子锋利的尖头,立刻便扎破了她瓷白是肌肤。

她脖颈上的动脉被那簪子尖压着,汩汩而动,吓得傅珩瞳孔骤缩,想要伸手去制止,却让孟清辞喝住:“别动!”说着那簪子的尖头扎进一分,一丝血流了下来。

傅珩呼吸一滞,忙撤开身寸许,嗓音难得一见的露出一丝慌乱:“我不动你,你千万别伤了自己。”

孟清辞半阖着眼眸,讥诮道:“我先去一步,随你怎么折腾他,你岂不是更快哉,到时候我便真的是因他而死,你也不必再有那许多的猜疑。”

傅珩摇头,却是不敢动她,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隐隐发抖,若说刚才有三分悔,此时却是有十二分的悔恨来。

孟清辞从不是一哭二闹的性子,也轻易不在他面前以命相搏,之前在船上,被他气得狠了也是拿着簪子措他。

傅珩此时脸色灰败,挫败颓丧道:“你别怕,他于社稷有用,我并不会动他。”

孟清辞惨淡一笑:“你明知道,却还是要试探,你难道不是对他动了杀心吗?傅珩,你真是贪得无厌的很,不如给你,我这一具尸身,你便彻底消停了。”

傅珩知道,此时说再多已于事无补,见她紧紧攥着簪子,根本不给他一丝机会,她脖颈的动脉每跃动一次,便让他心惊肉跳一下:“不,你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此事确实是我混账。”他咬了咬后槽牙,到底说道:“我发誓不再动他就是。”

孟清辞却冷笑讽刺道:“是吗?他从前于我有救命之恩,为了我再也站不起来,与我青梅竹马二十余年,你又能忍得了?”

傅珩知道,孟清辞一向喜欢说反话叫自己不痛快,此时却觉得她说的未必是假的,却也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怼,生怕她心灰意冷自绝于己。

傅珩深知自己的占有欲有多病态,明知道那是她与顾淮序的另一个人生,却还是无法不去嫉妒,无法不介怀。

他妒忌顾淮序能得到她无条件的信赖,他妒忌顾淮序曾经得到过她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他统统都妒忌。

他当初搞砸了,凭什么顾淮序能得到她的全心全意,即便是在没有他的地方,也能让他嫉妒到发狂。

傅珩没有马上作答,垂着眼眸,他尽量放缓呼吸:“我知他已经出局了,今日是我之过,你罚也罚了,我愿将功补过。”

他近乎祈求的看她:“你不是想要取缔乐户贱籍?想要散尽天下勾栏瓦肆?我已为你安排了一人,想要如何,单凭你吩咐。”

孟清辞当然是只是吓唬傅珩,听此不免意外,不想傅珩刚刚登基,诸事繁冗,还拨冗将此事办在了前面,亦不是丝毫不动容。

傅珩见她松动几分,松了半口气:“看在为夫一片痴心的份上,夫人饶过我罢。”

孟清辞攥着簪子的手果然松了松,挑眉道:“你的痴心,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

傅珩赶忙顺着她递来的‘梯子’下来,一把抓过孟清辞握着金凤簪的手,将簪子从她手中夺下甩于御案上,一把将她扣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回去。

他抚着孟清辞的背脊,犹自心有余悸:“清辞,清辞,朕知你容朕良多,只要你不离开朕,只要你不喜欢上别人,你想要这天下又如何?”

说着,傅珩将人打横抱到后殿的寝踏上,拿来巾帕打湿了,小心翼翼的擦掉孟清辞脖颈上的血痕,一面叹息:“你若是有气,只管扎我,何必要伤了自己。”

孟清辞别过头去,并不想理会他,他此时看着老实了,若她轻易给他三分好脸色,他便还要翘起尾巴来。

傅珩阴暗的想:就算顾淮序曾与她年纪相仿又如何?就算顾淮序对她余情未了又如何?就算孟清辞仍旧待顾淮序特别又如何?他如今已是牢牢的把她握在掌心里,只要这天下是他的,她便不会离开他。

待擦拭干净,傅珩又拿来药膏,仔细的一点点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似是想要证明,孟清辞对他有情,他一双大掌不安分起来,只有在她情动的时候,傅珩才会觉得,孟清辞待他是有几分情谊的,不是只是利用,不只是委曲求全。

繁复厚重的裙摆被嫌弃,孟清辞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抓着他的手腕儿,秀眉蹙起,羞恼道:“你疯了,这是御书房。”

傅珩嗓音低哑,吻着她耳后的敏感处,哄慰她:“没朕的吩咐,谁也不敢进来。”

孟清辞哪里是和他说这个:“不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快松开。”

怎奈她敌不过傅珩的力道,轻易便让傅珩制住,不过片刻便散乱了一身宫装,钗鬟跌落在御案上发出脆响。

孟清辞倒抽一口气,锤傅珩肩头:“你疯了。”

傅珩苦笑一声:“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孟清辞仰起头,露出那一节细白的脖颈,一点伤口血痕凝结,开出颓糜绚烂的花。

她手指|抓|入|傅珩浓密的黑发内,压抑的咬着唇瓣,不肯溢出一丝声来。

傅珩见她情动,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泽,清凌凌的眸子染上迷蒙之色,细长的眼眸墨色翻涌。

御书房外,副管事刘玉生与小瑞子等人,起初隐约听见殿内传来些许响动,皆是皇后娘娘厉声怒叱陛下之言。

众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唯恐陛下雷霆一怒,殃及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恨不得没生出那一对儿耳朵来。

逐渐,皇后娘娘的斥责声渐渐低了下去。一众太监宫女在外头提心吊胆,各自默默祈祷。

谁知道,不多时,副管事刘玉生隐约听见御书房内传出些耐人寻味的声响来。

刘玉生压低眉峰,寻思了稍倾,似是明白了什么,赶忙赶忙挥手将众人全都遣至御书房院门外守候,生怕有人不慎闯入,惊扰了里头的两位主子。

此时,大总管王忠贤急匆匆赶回,远远就见殿门紧闭,一众宫人全都退到院外,一个个低眉垂首,恨不得装死的一众人,他心头悬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王忠贤抬手敲了下干儿子小瑞子的额头,低声斥道:“小兔崽子,让你回来报信,你倒好,在这儿装什么木头!”

刘玉生连忙将王忠贤拉到一旁,和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您老可小声些罢。”说着朝御书房内努了努嘴,“可别惊扰了主子的好事。”

王忠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人老成精,不过片刻便回过味来,脸上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来,合着他这一路,全是白着急了。

御书房内殿里,傅珩此刻只觉什么皇帝,什么天下,都没有眼前的美人鲜活。

“清辞,你不能偏心,便也疼疼我罢!”情到浓时,傅珩咬着她的耳垂的软肉,低声道:“朕知你想要冶铁,只那一处如何能够,你做了朕的皇后,这天下的铁矿便是任你施为。”

孟清辞被傅珩逼迫到角落里,难耐的咬着他的肩头,一把娇软是嗓音断断续续:“傅珩,偷看我的东西,说的冠冕堂皇,你贱不贱呐!”

傅珩在她面前,早没了脸面,如今却是不以为意,亲昵的蹭了蹭她的侧脸,喟叹一声:“我从前恨她,如今有了你,却是要谢她,若不是我像她,又怎么能得到你?”

孟清辞闭了闭眼,抵御傅珩的侵略,他总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强行闯入她内心深处,似要窥探她心底每一处才肯罢休:“够了。”

“清辞,你怕了?”傅珩却不肯:“怕我如此不堪,却仍动心了吗?”

孟清辞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闭嘴。”

傅珩不躲不避,却是不肯推开分毫,一双细长的眼眸攫住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他就知道,她是最心软的。

卑劣又如何?要他示弱又如何?即便是摇尾乞怜又如何?总之,他不会如顾淮序一样傻,推开她,他有的是耐心和她磨。

待孟清辞从御书房出来,日影已微微西移,过了晌午,她双颊犹染春色,眼波流转间隐有潋滟水色。傅珩想让她留下伴驾,孟清辞却是如何不肯,他拧不过,只得让孟清辞乘自己的御撵回去。

从御书房出来没多远,正巧遇见前来找傅珩的傅晏桉。

傅承怀如今封了王,傅晏桉便成了郡王爷,他如今掌管大理寺,正三品,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抵得过傅珩当年的风头。

傅晏桉一身绯色锦鸡补子官服,比起往日在安义侯府里那个清润如陌上公子如玉的模样,多了七分冷肃,如今他的模样才是傅家人真正的底色。

傅晏桉远远便瞧见了那八人抬的御辇,仪仗煊赫,宫人提灯随侍开路,一路逶迤行来。辇上斜倚着一身华丽繁复宫装的女子,弱不胜衣,娇艳逼人,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傅晏桉怔怔站在宫道正中,负手而立、不躲不避,御辇渐近,望着辇上那抹刻入骨血的身影,眸光深情晦涩,似有山海深情,他情难自禁道:“晴儿。”

傅晏桉见她美眸染着春色,整个人比起两年,犹如盛开的花朵,美艳不可方物,自然知道是他那好叔叔的手笔,一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承欢他人,傅晏桉一阵心如刀绞。

孟清辞今日本便心情不顺,情绪大起大落,又被傅珩狠狠摆弄一通,正是疲惫又烦闷,听见有人唤这一声‘晴儿’,更是如被点燃的炮仗,一瞬便要炸了。

‘晴儿’这个名字,包含了孟清辞屈辱隐忍的十年,她好容易摆脱了这个身份,却是不愿意有人再提及。

若说做金韫年是她穿越后最痛快的两年,那安义侯府的十年便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每一日都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孟清辞在御撵上不耐的睁眼,见是傅晏桉拦住了她的去路,更是觉得晦气的很,冷着脸,很是不客气的道:“都说小郡王芝兰玉树,温润如玉,有你皇叔昔日之风骨,怎的见了本宫竟是如此不知礼数?你如今要唤本宫一声皇婶。”

傅晏桉被这话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如鲠在喉:“你是不是”被他逼迫。

宫女素娟见状,想着为了前程拼一把,心下一横,抢步上前福了一礼道:“小郡王,御前失仪关乎体统,还请您顾及天家颜面,谨言慎行。”

傅晏桉强抑的怒火被此言彻底点燃,闻言厉色怒叱:“放肆,区区宫婢,也配在本郡王面前置喙?”

孟清辞哂笑一声:“郡王爷好大的威风,我这婢女不经吓,你倒是不必指桑骂槐。”

傅晏桉忙解释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什么?想问我如今是不是过得好?还是想听我说,我是被你叔叔强迫的,并非自愿做这个皇后?”孟清辞嘲讽的轻笑一声:“你也做了几年的官,怎么还是如此天真?莫不是骗我不成,却是自己信了?”

孟清辞从前也言辞锋利,却不似今日似要剥了他的面皮在地上踩,只让傅晏桉觉羞臊的脸若火烧,艰难道:“你怎如此狠心,我待你的真心,你真不知吗?自从你离开侯府,我一直惦念你,你这两年过的可好?”

“好侄儿,皇婶过的好说不好,不是显而易见,毕竟这天下没几个男人能让我做皇后之位。”孟清辞坐在御撵上,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藐视傅晏桉:“至少你便不能许我后位,还是你也继承了傅氏的劣根,偏偏喜欢乱|伦|?”

“你非要如此吗?我当初明明已许你正妻之位,是你抛下了我,否则,如今你已是郡王妃,皇叔虽予你后位,他却是大你许多,你竟然为了权势跟他么?”傅晏桉攥紧了掌心,隐有怒意,终究按耐不住低喝道:“他老了,他又能给你什么?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孟清辞听到此,呵呵笑出声来,取笑道:“你竟如此天真,便是陛下亲侄子,德不配位,又如何做得大理寺卿?”随即召唤一声:“王忠贤,你可是听清了,待会儿可要一字不差的回禀陛下。”

在御撵后装死的王忠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得不转出身来,他若知道今日曲折,一早便告病一日,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这傅氏一族称帝才几日,他便过得心惊肉跳。他从前也听闻傅氏些许风言风语,可世家大族里,哪个没电龌龊,却是哪家也不敢光天化日,当着众人,赤|条|条宣之于口。

大总管王忠贤挂着苦瓜脸:“小郡王慎言,岂能妄议陛下。”

“妄议?”傅晏桉却是讥诮一笑:“他做叔叔的,夺了亲侄子挚爱,却还怕本郡王说嘛?”

“你不过是想要圈养驯化一只漂亮的金丝雀,可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本宫听着便觉得恶心。”孟清辞一手搭在御撵的扶手上,冷着脸色道:“论起来,你既不如你父亲,为了复仇断情绝爱,忍辱负重几十年,亦不如你叔叔,他至少没有你虚伪。”

傅晏桉被孟清辞说得面红耳赤:“你”

王忠贤算是见识了皇后这张利嘴,全然不顾及他们这些奴才死活,再也无法在一旁装死,赶忙出来打圆场:“郡王爷,既然是入宫觐见陛下,怕是有要务在身,还是赶紧随老奴来罢,免得误了郡王爷的事儿。”

王忠贤擦了擦汗,生怕再耽搁,皇后还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到时候他们今日送驾的怕是都要被陛下灭口。一面催促抬着御撵的几人:“还不快送娘娘回宫,若是累着娘娘,你们都是嫌命长呐!”

素娟也是让皇后与郡王的话吓住了,这时候被王忠贤喝醒,为了小命,仿佛没见着郡王爷一样,只管领着宫人开路。

傅晏桉哪能真让他们撞到,只得避让开去,看着御撵扬长而去,却似不甘心的站在宫道上迟迟不动。

王忠贤躬身提醒道:“郡王爷,请罢。”

且说,孟清辞烦透了傅家这对兄妹,她在宫道上打发了傅晏桉,让傅珩将其贬斥一顿,又打了板子,这才让傅晏桉不敢再放肆。傅静妤便隔三差五,递牌子进来想要见她。

素娟悄悄觑着孟清辞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禀道:“娘娘,这已是平安郡主第五回递牌子请见了。”

一旁朱幼宜“咔”一声轻合上茶盖,唇角一弯,笑道:“她倒是有恒心,怎么?这做皇后的,如今还要伺候郡主?我这小门户出身的,倒是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素娟被她一句话噎住,讪讪垂手侍立,低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孟清辞轻叹一声,对朱幼宜道:“她们曲意逢迎惯了。外头又都传,说我曾在安义侯府为婢,便都觉得我这个皇后在傅王府面前天气短,合该处处忍让、时时巴结。”

素娟被说中心思,头更压得低了些。

朱幼宜闻言,嗤笑着打趣道:“还曲意逢迎,你不给他们穿小鞋便是开恩了。难道还指望你以德报怨不成?”

孟清辞摆手道:“不搭理她便是了,她如今求仁得仁,只是自觉有功于社稷,想要更进一步,又怕我记恨阻拦,不过是想来我这里试探。她素来好算计,我才懒得理会她,她却是一叶障目。她也不想想,陛下怎会封前朝太子妃为本朝长公主,那岂不是在昭告天下,她于新朝功在千秋,日后叫史书如何记载。”

朱幼宜沉吟一瞬,似是想到什么,抬眼去看孟清辞,却见她只是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