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孟怜溪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要休息了。
应了声后,红豆手脚轻快地退了出去,他怕再晚些或者动静大些,又惹了这位尊神大发脾气。
可刚退出去没多久,红豆便又被孟怜溪的尖叫声给喊了过去。
“红豆!红豆!”
听到喊声后的红豆,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头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茶盏给砸中了。
茶盏摔在地上应声碎裂,红豆也跟着急忙跪了下去。
孟怜溪在贵夫椅上站起身,目眦尽裂,指着红豆骂道:
“你这个废物,你被相泊月那个贱人给耍了!”
整整一本《男德》书,全文但凡有“男德”二字的地方,皆被相泊月给故意省去了,起初他还以为是对方做事不专心,疏读造成的。
方才他才想恍然明白,这是相泊月那个贱人在讽刺他没有男德。
半夜淫奔又未婚先孕。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咚的一声,孟怜溪气极,又朝着红豆扔了个瓷杯过去。
伏在地上的红豆吓得瑟瑟发抖,口中不断讨饶着。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当心肚子里的小小姐啊!”
孟怜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然怀了身孕。
立刻捂住肚子坐了下来。
匍一坐下便觉得小腹一阵闷痛,随即让他慌了神儿。
孟怜溪纵然恨极了自己不能再嫁给明昭郡主的事实,恨极了肚子里的这团粘着自己的肉,但是这些天下来,母亲和父亲显然已经接受了事实。
甚至将这个孩子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一但有什么闪失,他承受不起。
他抬起被恨意浸得发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对着红豆吼道:“快、快将府中的太医请过来。”
红豆见状连连称是,就连脸上的茶水茶叶也来不及擦,赶忙跑了出去。
可脚还未踏出门,便又被孟怜溪给喊了回来。
“等等,别忘了差人去给萧府递个消息,就说本公子好心送相公子礼物不成,反倒遭他羞辱,现下动了胎气,请萧大人一定要过来看看。”
说完,孟怜溪捂着肚子坐在贵夫椅上,恨恨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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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相泊月正在教习晴然功课,便听到一声轻唤。
“泊月。”
他错愕转头,便见萧茗站在书房前束手看他。
相泊月微微蹙眉,看向站在一旁将萧茗领进来的曹氏。
好像在无声责怪见了萧茗进来,为何不出声通报。
曹氏接了眼神,局促地笑了笑后便将站在一旁好奇地咕噜着双大眼睛的晴然给顺势带了下去。
期间晴然还颇为好奇地发问,“曹爹爹,她是谁啊。”
闻言,曹氏望了一脸懵懂的晴然一眼,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你泊月舅父未来的妻主,萧大人萧茗,再过几日,他们二人便要成婚了,到时候小小姐该有喜糖吃喽~”
听闻此话,晴然扭过头无声撇了撇嘴。
她才不要吃郡主姨姨和泊月舅父以为的喜糖。
放下手中的狼毫又不紧不慢地净了净手后,相泊月抬眸望向来人。
沉声问道:“不知萧大人来,是为何事?”
“昨日你与怜溪......”
萧茗望着眼前清冷自持的青年,实在无法与孟怜溪侍从口中那个嚣张跋扈、又工于心计的相泊月对号入座。
踌躇半晌后,才接着说道:“怜溪怀有身孕,性子又养得娇蛮了些,凡事泊月你多担待着些,莫要与他过多计较。”
闻言,相泊月抬眸看向对方,冷声道:“泊月不知萧大人这是在说些什么,又为何让在下多担待些。”
面对他的诘问,萧茗一时语塞,她也相信相泊月的为人不至于如红豆口中说得那般,可眼下孟怜溪因他动了胎气,左丞那边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她施压。
一定要她向相泊月讨个说法,最好是能休了相泊月。
“我听闻昨日怜溪差人来给你送见面礼,你却......”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相泊月施施然走到了一只木箱面前,伸手打开了它。
拎出那件赭红色的衣裳还有那副画,放在了萧茗面前。
萧茗起初还不明所以,待拿起看了片刻后,神色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相泊月垂下挺翘的鸦睫,声音淡然无波,却能教萧茗听得如坐针毡。
“若这些能称得上是礼物的话,在下可否多送孟公子几箱,届时还请萧大人对孟公子传个话,凡事还请多担待着些泊月。”
话毕,厅中静谧良久。
片刻后,萧茗才启唇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让泊月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待成婚怜溪生下孩子后,便不会再有此事发生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闻言,相泊月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还未成婚时,孟怜溪仗着自己丞相嫡子的家势已然这般嚣张。
等到成婚他生下孩子,自己恐怕已经被磋磨得不成人样了吧。
届时,萧茗是否还会记得方才说过的话。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决然不会嫁给萧茗,更不会受孟怜溪的无妄磋磨。
“不必了,萧大人,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闻听此言,萧茗蓦地蹙眉。
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你难道是喜欢上了明昭郡主?”
猝不及防地,相泊月转头看向了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