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钱雪诚险些被呛到。
洪月莲赶紧轻轻给他拍了拍背。
“你说什么?买个山头?盖个庄子?堂衿你来说,夏哥儿不是跟我说笑吧?!”洪月莲疑惑地反问。
“娘,夏哥儿没说笑。”谷堂衿解释道,“本来我们是想要买个庄子的,就用来种菜蔬瓜果,往后食肆里的食材能自个种,可惜没找到合适的,我们就想着不如自己建一个。”
“你们有这么多银钱吗?!”洪月莲紧皱起眉头。
钱雪诚也顾不上喝汤了,抬头看着他们。
季榕夏说道:“银钱还是够的,堂衿写的文稿给了饶山长,得了三百两的润笔费,再加上这些日我们挣的银钱,勉强还是够用的,庄子也不是一日能建成的,慢慢建,银钱不够食肆还能挣,可以给贴补上。”
洪月莲听着心里突突跳。
“你们这也太吓人了些。这才多久啊,这都能建庄子了!”
季榕夏笑说:“娘,我现在手艺这般好,你怕什么?等庄子开始建了,爹和兄长不知道有没有空,跟谷家爹娘一块帮我们看着点,要是爹和兄长忙就算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建啊?我跟你爹说让他把之后的活都给推了,跟你们去干,好歹能省些银钱。”洪月莲说道。
“那可不成,要是爹和兄长去帮我建庄子,那每日该给多少银钱就该算多少银钱!”季榕夏连忙说道,“我们食肆一日那么多食客呢,不少挣,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雪诚劝说道:“娘,我看夏哥儿和谷秀才是算计好的,如今食肆名气大了,的确要有个可靠的食材来处。万一往后有人想要从食材上使坏,毁了食肆的名声就不好了。再说了,如今地价还便宜些,为了厨仙食肆来清赤县的人越来越多了,只怕往后地价还得往上涨。”
洪月莲一听将来还要花费更多银钱,便叹了口气:“成吧,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季榕夏算计了下说道:“我们这山头还没买到,想着这两日买下来,我俩要等山头买下来之后才能画图纸,算算时日,怎么也要小半月才能动工干活。”
“那我跟你爹说,把手头的活做完,以后的活推了,到时候帮你们把庄子建起来。”洪月莲说道。
季榕夏笑盈盈地说:“谢谢娘!”
“谢什么谢,你们俩可是吓了我跟你们哥夫郎一跳,等我跟你爹和兄长说了,肯定也得唬他们一大跳呢。”洪月莲横了他一眼。
谷堂衿接话道:“这次,我和夏哥儿过来,还想要问问爹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夏哥儿如今在练习做各式各样的菜,爹娘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夏哥儿想先琢磨琢磨,做给你们吃。”
“对啊,对啊,哥夫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都说这有孕的人口味可怪了,总有那什么突然很想吃的东西!说来听听嘛,说不定我能做呢。”
谷堂衿这么一说,季榕夏也想起除了告知爹娘庄子的事,他还想要完成任务来着。
钱雪诚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诚哥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了,堂衿不是说了,夏哥儿在做各种菜呢,反正做什么不是做呢。”
“这个,说起来倒是有,我有些想吃炸槐花饼子。”钱雪诚想了想开口道。
季榕夏惊讶:“就这个?还有旁的吗?”
钱雪诚说道:“没有旁的了,就是想吃些槐花饼子,只是如今没有鲜槐花,做不出来也无妨。”
季榕夏摸了摸下巴说道:“可以用干槐花做一下试试,到时候哥夫郎吃了别嫌弃就行。”
“哪能嫌弃啊。”钱雪诚思索片刻又说,“你哥前几日同我说有些想吃青团和炸麻花。”
“青团和炸麻花啊,好,我记住了!”季榕夏点头,“娘你没什么想吃的?”
洪月莲:“你非要说的话,我没什么想吃的,你爹倒是想要吃碗热乎的猪肉馄饨,就是刘叔摊子上做的那种,撒上些虾米,鲜溜溜的一碗汤。你兄长头一回做木工挣了银钱,还带你去吃过。”
季榕夏一听也忍不住想起了那家的馄饨,那真是滑溜溜的馄饨,鲜溜溜的汤!
一碗馄饨拢共就八个大馄饨,剩下的都是鲜汤。
季榕夏都想吃馄饨了!
“爹想吃这个啊,我也想吃,可惜刘阿爷走得早,他那几个孩子做的馄饨味道都没那般好。”季榕夏也忍不住有几分怀念。
“我都记下了,炸槐花饼子、青团、炸麻花、馄饨。”
洪月莲提醒:“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别犟啊,别糟蹋东西。”
“哎呀,我现在这手艺做什么都不会糟蹋东西的。”季榕夏微微仰头颇为骄傲地说。
谷堂衿含笑看着他说道:“夏哥儿说的对。夏哥儿的手艺在咱们大燕朝是顶顶好的。”
洪月莲见状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堂衿也真是,夏哥儿吹牛,他还在一旁帮着吹!
说笑了一阵,谷堂衿和季榕夏没能等到季木匠和季榕湖回来,只能牵着骡车先走了。
两人上了骡车直奔城外。
谷堂衿说道:“咱们先去长轻山。”
季榕夏疑惑:“那不是一片石头山吗?怎么也能有你看上的地方。”
谷堂衿刚开始找山头的时候,每天回来都跟季榕夏说,他看了什么山头,还会用笔画下来。起初季榕夏还看得兴致勃勃,久了季榕夏就有些挑花了眼。
季榕夏就跟谷堂衿说了,让他先选,剩下几个之后,他再来选,因此季榕夏还真不知道,谷堂衿看中了长轻山的一处山头。
谷堂衿解释道:“虽说是石头山,但总不能全是石头,那样的话也是奇景了。”
“长轻山比较低矮,连成一片,有几处山坡和山头上土多些,我去看过了,那里地平缓些,土地也肥沃,没有太高的树木,开荒较为便利,而且离着石头坊远,是个单独的山峰,围起来之后便很是清净,不会被惊扰到。”
季榕夏闻言来了兴趣:“这么好?那我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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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源府,长风书院。
青云院,甲字班。
“齐夫子,敢问这文稿上怎么没有名字?”充文翰拿着文稿不解的询问道。
齐灵桂心道:那是因为饶兄说了,先不告知他们谷秀才的名号,甚至饶兄还仔细地将谷堂衿的落款裁剪了下来,只等到秋闱结束再说此事。
一来,怕这些人知道谷秀才只是个秀才,生出轻视之意。
毕竟文人相轻,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饶康贤和齐灵桂自然能看出这文章的不凡,但怕是有些年轻学子会犯看文先看笔者身份地位的毛病。
二来,饶康贤有预感,这文章或许真能应了今年秋闱考题,只是饶康贤也不知道自己的预感对还是不对,因而决定等秋闱结束,再看结果。
齐灵桂心说,饶兄本来说好了,用一日抄写完,然后便交给学子传看。
谁知道饶兄一誊抄便入迷了,足足用了三日多才誊抄完。
致使他现在才将文稿拿给学子传抄。
齐灵桂颇有深意地说:“你管这么多做甚,饶山长亲自为你们寻来的,你们只管抄写记熟便是了。还有这文稿一定不能泄出去,你知晓吗?”
“学生明白。”
要说,充文翰刚才对这文稿,只重视三分,如今却是重视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