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的惊慌过去,裴焕臣如今已反应过来这个扰他清梦的人是谁,便也不再抵触,乖乖张嘴接纳对方的索取。
梁在一边吻着,一边有些不耐地摸到自己的领结处,五指一个用力,手背绷起青筋,将领带扯松。他身上烫得厉害,急需要什么降降温,手掌松开领带,顺着裴焕臣的睡衣下摆就伸了进去。
裴焕臣被他摸得一激灵,呼吸都开始紊乱。
睡意早已不翼而飞,回应也逐渐热切起来。
裴焕臣的双手由一开始地攀附梁在的后背,变为在他身上摸索,最后甚至学着梁在的样,抽出对方的衬衫下摆,将自己的手心,贴上微微发汗的后腰。
梁在感受着裴焕臣微凉的体温,好似冷水入了油锅,脑子整个炸开,吻得更为深入,简直像是要咬断裴焕臣的舌头嚼碎了咽下肚去。
裴焕臣揉着他的后腰,手掌一点点往下,沿着缝隙探了进去。
梁在虽然有些醉了,但没有醉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有时候梁在也会这样对待裴焕臣,能引燃男人的也就那几个部位,这很正常。一开始,梁在并没有在意。然而,裴焕臣接下来的举动就有点超出他的设想了。
抓揉还不够,裴焕臣竟然挑开最后的那层布料,碰了那个平时连他自己都不会用手碰的地方。
因为太过震惊,梁在整个僵硬住了,酒色上头的脑子都清醒了七八分。
对于他的异常,裴焕臣自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可他仍然没有停下,嘴没有,手也没有。
猝然感到一阵涩痛,逼得梁在连最后的两分酒都醒了,他反手一把握住裴焕臣的手腕,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这里不行。”他抬起身,有些笑不出来。
他确实喜欢裴焕臣,也不排斥彼此间的身体接触,但他从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更进一步。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的雄性本能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据说这样治疗会很舒服。我想让您舒服,梁先生。”裴焕臣眼瞳含水,睡衣被梁在撩到了胸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双唇更是因方才那个缠绵的吻而变得绯红,整个人看上去可谓“秀色可餐”。然而面对这样的裴焕臣,梁在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裴焕臣仰视着他,见他毫不动容,声音越发黏腻:“真的不试试吗?”
梁在顿了顿,终究过不了自己那关,摇摇头道:“不行,我不喜欢。”
裴焕臣看出他的排斥,闻言将手挣脱了出来,没再碰他。
这气氛已经不再适合继续下去,梁在将裴焕臣的衣服稍微理了理,随后坐到了一旁的床沿。
“那您会和您的妻子做这种事吗?这种……更亲密的事。”
衬衫下摆重新塞回裤子里,腰间的扣子再次系上,听到裴焕臣问题的时候,梁在背对着他,双手正好在解那条已经松松垮垮的领带。
“我没有妻子。”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裴焕臣似乎不太满意他的答案:“可您总会结婚的,和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您,为您生儿育女的美丽女人结婚。”
梁在紧了紧手指,没有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忍不住用领带把裴焕臣绑起来抽屁股。
他到底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些话的呢?一定又是那副天真不谙世事的表情吧。反正对他来说,自己结不结婚都没区别。他对他来说只是个治疗对象,并非爱人,他当然不在乎了。
裴焕臣的天真有时候对梁在来说彷如珍宝,有时候对他来说,又过于直白了。直白到裴焕臣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梁在就能推导出“他是不爱自己的”这个答案。
自暴自弃地抽掉脖子上的领带,梁在有些气闷道:“是,如果我结婚了,我有妻子,我会跟她做这种事的。”
背后很久都没有再传来裴焕臣的声音,梁在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梁先生,我想见一见小艾可以吗?我想亲自问问他还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也许……他还愿意呢?”
梁在已经走到门口,手都碰到门把,身后忽地又响起裴焕臣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梁在蹙眉转过身,纱幔重新垂落下来,遮挡了裴焕臣的身形,通过朦胧的灯光,他只能看到坐在床上的一抹模糊身影。
“不行,你最近不能出去。”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他是不会让裴焕臣离开这座山头的。
“您已经关了我好几个月了,我可以不出去,但能不能让我联系一下钟艾?”自从梁在让他不要再和钟艾做朋友后,他的通信app就被梁在锁了,导致他一直联系不上钟艾。
梁在指甲刮擦着金属门把,语气仍然没有转圜余地:“我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他搬出这番经典语录,裴焕臣静了静,最终还是妥协:“我知道了。”
梁在满意地点点头,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后转身离去。
房门合拢,万籁俱寂,纱幔后的人影在长久地维持一个动作后轻微晃动了一下,唰地拉开帘子。裴焕臣眼眶还残留着一点微红,如果梁在刚才在自己想要用领带捆住裴焕臣的时候回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与他想得截然不同。那是一个痛苦、不甘,又倔强的眼神,完全已经脱离了不谙世事的范畴。
裴焕臣盯着房门又等了会儿,确定梁在不会再回来后,下床走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随后拿上手机,偷偷摸摸走出了卧室。
他要亲自去确认一下,确认一下梁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